第二十一章 路遇劫匪(1 / 1)

我们预测到,事情未来的发展过程,势必会超出我们的控制,现在曹大哥位极人臣,而我们又知道了他太多的底细,久待恐怕不是最好的选择。

几人商议完后,决定让关二爷先暂留洛阳,剩余人借口回到仺曳小城,等待曹大哥召唤。

我们连夜出城。

只不过,天下之大,兵荒马乱,又到何处栖身?

我们分析了一下,现在北方袁绍作乱,江南孙权乱政,西凉疆域不稳,只能往东走。

我记得听我父亲说过,我家姓乔,有个远房亲戚叫乔玄,据说时代为官,家族显赫,在朝廷内外都有很强的实力,听说他们家族栖息在东部,我干脆先去投奔乔老爷子,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门路。

但是两个老板还带领着十万之众大军,不便远行,且大军行走,曹大哥肯定心生异心,到时候也少不了一些麻烦,不如让刘老板和张老板先稳住军队,暂奔徐州休整,我们几个年轻人先去找乔老爷子,有好的行动方案,再找两个老板汇合。

我,雕蝉,吴兼乐,石匠,焦昀,吕窦大爷,只带领着几百名军卒,一起出发。

当然还有当今的天子,这孩子尙小,跟着大军尚有不便,不如让由雕蝉也照顾着,跟我们一起往东。

城外不远,就是宽广的黄河,我们计划顺着河流方向,奔着朝阳,一路向东,想必肯定能找到水流大海的安稳之处吧。

主意既定,大军出发。

第二天,我们一行人穿过河堤,来到黄河边,先听到了轰隆隆的声音,便见到整个黄河如同蛟龙一样,气势磅礴。看那河水翻滚,波涛汹涌,咆哮着从上个河川口涌来,喷出了黄色泥沙的泡沫。

一行人均被这气势震慑。

我们想到,当今狼烟四起,刀戈纷乱,天下之争如同雷霆万钧的河水,有劈疆斩壑之势,吐纳天下之力,不可抗拒,只可顺从,承历史之车辕,颂乾坤之美德。我们谁要是顺势而为,由心而做,才可以东向大海,启迪民生。只不过,有多少人是真的君子见机,开天辟地,拯万民于水火。还是趁着这漫天的黄沙泥土的混乱,捞取不义之财,成个历史的毒瘤。

想着想着,就觉得我们此行,已经不是简单的迁徙避祸,而是找出一条新生的道路,用我们几个粗鄙的才艺,短暂的见识,去安抚天下黎民苍生免遭这乱世之苦。

愿我们此行,可以顺应这河水之势,找到平摊的汪洋归宿。

我们顺着黄河流向,艰辛前行,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深秋,沿途的草木瑟瑟,已经失去了盛夏的光泽,几只残雀寒鸦,孤独的站在枝头上提名,略不多久,便起身飞走,道路上是黄褐色的土地,被万千黎民踏出了光怪陆离的曲折小径,远处不时显现出坐坐山包和丘陵,在目光所及的最远处,在几朵白云的映射下,连接成模糊的天极曲线。

我们几人,乘着马车在前,女眷和天子在后,军卒队列排开,在后面步行,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在这里路上也是较为醒目。

这一日,队伍行进到一处密林修竹,丛山峻岭的地方,眼看夜色将至,但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根本找不到住宿的地方,而且,山中小路曲折,林木茂密,如果搭帐篷过夜,也怕遇到野兽出门,不太安全,并且气温降低,在山中会冻坏的。

我们就给后队将士们说,加紧前行,连夜翻过山岗。

就在我们一群人拼命赶路的时候,突然听到山岗侧面人嘈马沸,刀枪碰撞的声音,紧接着一阵铜锣急促的响声,然后,一群人从旁边山岗涌了出来。

我们仔细观看,发现对面有五六十个人,他们有七八个骑马飞奔过来,剩下的徒步冲过来,人群后,有几条恶犬尾随。这些人,衣衫不整,面容焦黄,手持着各种各样的兵器,一看不像特别专业的队伍。

领头的一人,骑着枣红色大马,穿着一身文人打扮的衣服,头戴着纶巾,腰缠丝带,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和一把钢刀,脸上倒是有着一丝文人的秀气。后面是两三个青壮的大汉,虎目圆睁,膘肥体壮,压的胯下的马呼呼喘气。

身后,几条狗也累的吐着血红的舌头,充满警觉的看着现场。

看样子,应该是几条细犬和几条中华犬。

我和吴蒹乐在最前面,石匠和焦昀在后面,看到这个场景,预感不妙。

但是,对方只有区区几十个人,我们可有二百多人,实力悬殊,倒也没什么紧张的。

这时,对方文人身后的一个大汉举起刀刃,目露凶光,正准备大声喊话:“此路是我开……”

还没等他说完,石匠打断了他,抢过话茬:“嘿,你胯下的马怎么气喘吁吁啊,是不是病了?”

地方劫匪一听就懵了,大喊道:“住嘴,你管我马是病是活,待会我就把你的马,连同你那圆滚滚的脑袋,一起剁下来!”

石匠听后非常不悦:“你抢劫就抢劫,我把钱给你就行,但是为什么恐吓我们的性命?”

对方不理他,接着说:“此路是我开,此树……”

“嗨,我说你能不能下来再说话,我看你的马被压的够呛,你要爱惜你的坐骑,不要让他受过分的苦劳。”石匠接着说。

这个时候,领头的那个文人说到:“好大胆,面对抢劫竟然胡搅蛮缠,插科打诨,不知道你们现在都有性命之忧吗?”

石匠说:“你们抢劫归抢劫,但是我看着你们的这些马,心里膈应,我都听不到你们说话,满耳朵都是马匹气喘吁吁的声音。”

文人听到后,无奈的回头,忘了眼那个大汉:“老二,下马,你说你也是的,让你们减肥也不停,体重飙升,而且这马也不好好喂养,你看瘦的跟海马似的,工欲成其事,必先利其器,你们连交通工具都弄不好,怎么干事?”

“好的,乐哥。”大汉惺惺的下马。

看样子领头的这个叫乐哥。

这个时候,大汉双脚站立,一手持刀,一手掐腰,又攒了攒气,清了清喉咙,接着说:“此路……”

“停!停!”石匠又很不高兴的说道,“不光你这一匹马,其他几个也都累的不成样子,同样是一个槽里出来的,为什么只有它可以不忍受这承重之苦,本应该一视同仁啊,难道马匹在你这里也分尊卑?”

文人听后,面露愧色。

我们几个在后面,也觉得很是尴尬,原本紧握兵器的手,松开了,几个人搬来马凳,坐起来看着。

“利国、明德,你们几个也随我一同下马。”

文人吩咐后,剩下几个人也不情愿的下了马。

文人扭了扭头上纶巾,转过后看看后面站到地上这群人,冲着那个大汉挤了挤眼睛,意思让他接着工作。

大汉瞅了瞅石匠,看他没动静,又掐着腰,准备大喊。

可是还没等他张嘴,石匠又拦住了他。

“且慢!”

众人诧异的看着石匠,看他这个动物爱好者,又有什么高见。

“现在马算是暂时得到了解放,但是,后面那几条可怜的狗狗怎么办?”

众人皆惊,慌忙扭头看那几条恶犬,最前面的是常见打猎用的细狗,身体娇瘦,皮毛黝黑。后面是几只中华田园犬,此刻正在憨态可掬的蹲在地上,吐着舌头,并不停地用爪子梳理皮毛。

“狗又怎么了??”

“马匹体壮,并且是善于奔跑的动物,而这几只狗呢?”石匠气愤的看着对面说道,“狗本孱弱,不善于奔跑,哪怕前面这几只细狗,也只是善于短距离驱逐猎物,后面的中华犬就更是可怜兮兮的,平常看个大门都会被夜猫欺负,你们截个道,还让这几条狗跟着跑过来,他们体力不支,气色不佳,难道你们就这么狠心吗?”

石匠越说越生气,用手不停地握着腰间的刀。

吴蒹乐也是气愤不已,手持杀猪刀,攥的吱吱作响。

对面几个人,额头也逐步渗出汗滴,颜色焦急,嗯啊个不停,不知所措。

“那怎么办?”

“还不赶紧把狗抱到马背上去!”石匠呵斥道。

“这……这……怎么可以。”对面文人听后,欲言又止,紧张的望着我们。

这个时候,雕蝉从车里探出头来,她一手领着小天子,一只手抱着苜餎兽,带着大家看这有趣的一幕。

吴蒹乐走了过来,说道:“为将者,必以德为先,而后才。有才无德,难顺天意,难服众人,难看世事,难领天机,指挥军队只能靠令牌驱动,无德及无温,难成大事。”

我也接着说:“是啊,你们不善待每一个动物,就如同愧对每一个同伴,今日对狗不公,明日对马不善,后面就对所有的喽啰兵不好,久而久之,军心涣散,人人危而自保,谈何大事?”

文人左顾右盼了一下,很埋怨的对下属说:“你们也是,打家劫舍的,带什么狗啊!”

“乐哥,本来今天还有三营的,他们营长叫方来,但是今日感冒了,不能出勤,所以为了凑数,我把后宅的狗给喊上了。”

那个大汉解释道:“这个狗也是机缘巧合,上个月我们打算去山下抢劫一个茶叶富商的大户人家,准备掠人家的千金小姐,捆到山上当个压寨夫人,谁知道这个大户人家是个绝户,没小姐,我心思着不能空手回,就把大户打晕,把他家狗给抢来了,并且告诉大户,想要狗的安全,去给我找个千金小姐上山换这条狗。”

“蠢货!人家会听你的,拿小姐去换狗吗?”文人咆哮道。

“你还别说,真来换了!原来是那个大户人家无儿无女,他家的女主人就养了狗狗来解闷,她可是一个方圆百里有名的爱狗人士,把万贯家产全都买了狗粮,并且到处去收养流浪狗,然后拉回来喂养,之前焚香祭拜的菩萨也不拜了,改成拜二郎神,说什么二郎神是养狗的神仙,她在街上,万一看到哪个饭店敢卖狗肉,就把人家饭店招牌砸了,蹲到人家后厨便溺,阻止人家营业,甚至打砸狗肉商贩,一年光景,她把方圆狗肉屠夫全给打伤了,说什么见不得小狗可怜汪汪的眼睛,看着让她心疼。”

“看来也是个吃斋念佛的善良人啊!”

“也不一定,她自从养了狗,就到处找人买羊和猪,自己在家宰了喂狗,一年间不知道杀了多少猪羊猫牛,后来,她到处骗取善男信女的捐款,让大家集资帮助她养狗,你还别说,还真有不少人捐款。钱多了后,为了扩大养殖狗,她把自己的爹娘都从后房赶了出了,这冰天雪地的,把老两口扔到山涧冻死了,说什么她心太软,受不了可怜的狗狗吃苦。这不,听说我们绑架了她家狗,她半夜翻墙抢了隔壁盐商的闺女,连夜给我们送上山来了,要拿闺女换狗?”

“那你们为什么不换?”

“嗨,别提了,咱们的老大看到了狗,觉得狗身上有很浓的茶香,一问才知道那个大户是卖茶的,狗长期在茶叶仓库爬着,狗身上都有浓浓的茶香,咱们老大竟然喜欢拿这几条狗来泡茶。每天起床后,先蹲到旁边,等狗自然醒,他说自然睡醒的狗茶香更沁,然后把狗放到温水里浸泡半个时辰,再喝茶……”

我们听到后,竟然觉得一顿恶心。

“咱们老大喝上瘾了,宁死不换狗了,说什么那个黄花大闺女的卖盐的,身上肯定特别咸的,坚决不要,最后,还是硬塞给人家闺女两千贯钱,才打发下山,所以,狗就留下了。”

我们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喊道:“你们还磨蹭什么!”

他们几个被我们训斥的抬不起头,不知如何应答。这个时候,文人大喊一声,“把狗抱上去。”

马上,几个小兵把那几条狗抬到了马背上,这几只小狗早就习惯了跟主人打家劫舍,出生入死,但是,从没有体验过被人抱到马上,不由得惊奇的吐着舌头,瞪着眼睛,看着马匹。

马也不停的打着响鼻,原地打转。

我们一看,几匹高头大马上骑着几条狗,狗吐着舌头,威风凛凛的,倒也是特别的气派。

雕蝉几个人实在是忍不住,在车厢里哈哈大笑。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大汉说完后,如释重负,叉着腰站在路中间,眼睛瞅着我们,旁边他的一伙同党,也静默下来,在看我们的反应。身后,几条狗趴在马背上,同样惊奇的看着这一切。

这时,吕窦大爷走了过来,用手施礼,用江湖上的话术,说道:“各位朋友,初到贵地,如有讨饶,冲撞了各位英雄,烦请原谅,不知道咱们山上一共有多少名兄弟?”

“算上狗吗?”大汉问道。

“废话,住嘴!”文人训斥道,“人家问人,你说什么狗?”

“我们整个山上,正式的兄弟60多名,算上最近新上山的实习生,70多个能打的,还有后勤的,赶车的,看仓库的,还有厨房做饭的,一共不到100人。”

“哦,原来如此。”吕窦大爷听后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你们知道我们这队人,有多少人吗?”

“不曾数过,我们和你们两队,不都是黑压压一大片吗?”

“不瞒各位英雄,我们是正规的政府军。”吕窦大爷轻蔑的说道。

听到正规军队,对方人均发出一阵骚动。

“我们是当今天子委任的政府军,主要用于清除个地方地痞流寇和山贼水盗,我们部队有500人左右。”

对方听到我们有五百人,照实吓了一跳,不由得倒退几步,连马背上的狗,都吓得打了个哆嗦。

这个时候,对面文人打扮的头领,扭过头字,扯了扯腰间的腰带,咽了口吐沫,瞪了眼那个大汉:“老二,你前期工作怎么做的?打劫之前有没有好好地评估下对方实力,碰到商队过境,就出来截道,到底对方多少人,你数了吗?”

“乐哥,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出身贫寒,不认字,祖上有人在官府做官,但是也只是乐府的小吏,天天就认识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仲吕、宾林钟、夷则、南昌、无射、应钟十二乐律,所以,我们只认识12个数,等到我们这一辈,数数也只能数到50,再多了我自己就辨认不过来了,今天小贼来报,说有队伍从咱们地界过,我就赶紧给你说,这不就是出来拦着人家了吗?”

“混账!你也不瞅瞅咱们的病理,敢出兵拦人家正规军队!还不赶紧让兄弟们撤了!”

大汉忙忙允诺,正准备撤退。

“且慢!”吴蒹乐走了过去,说道“你们现在山上有多少兵卒,多少房屋?”

文人牵住马缰绳,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现在兵卒不过百,田地几十顷,鸡鸭几百只,房屋数十间。”

同时,他用眼神看了看大汉,意思是让他赶紧撤军。

“哦?”吴蒹乐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大军远行,马乏人困,可否到山上一休?”

文人大惊,不知道如何应答,可能他也没遇到过,路匪截道,竟然要求跟着回去借宿的情况。

“我怕,我怕,我们乡野村夫,野蛮成性,多有不便。”

“你闭嘴!”吴蒹乐说道,“现在天寒地冻,荒野无助的,你让我们去哪里休息!”

“这,这……”文人一顿哀嚎,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吕窦大爷上前,拱手施礼,问道:“不知道这位英雄怎么称呼?”

对面文人面露愧色,不情愿的端起手,行礼道:“小生姓吴,双名叫吴蒹道。”

众人很惊讶,还有这么巧的事?

这时候,这个时候,文人把身后的那个大汉叫过来,介绍到:“这个是我的本家兄弟,名字叫做吴蒹道。”

众人又一惊,这不是和吴蒹乐的弟弟也同名。

吕窦大爷见过两位首领后,说道:“今天天色已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还是到山上借宿一宿,可否?”

这时候,我们也觉得怪怪的,我们出师不利,遇到了抢劫的,竟然跟着劫匪上山住宿,隐隐约约觉得不安全。

吕窦大爷看对方难为情,便把石匠和吴蒹乐叫了过来,“这位小兄弟叫刘创,我们习惯叫他石匠,另外是个巧了,也叫吴蒹乐,你们同名,今日看起来,比较有缘分啊。”

两个吴蒹乐很尴尬的相互看了下,不知道如何搭话。

吴蒹乐说:“听闻你兄弟也叫吴蒹道,不知道你们名字谁给起的?”

文人吴蒹乐说:“这个名字,是我们山上的老大给起的,说起这个老大,可是个世外高人。”他边说,边提了提气,申请稍微自信了点,从刚才的尴尬和不堪的表情中,稍稍的解脱出来,“我们老大姓董,人称董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

他正在说着的时候,我们脑袋嗡的一下,惊愕的半天难以言喻,莫非,这是我们老家那个董先生?

想当初,我们刚出世之前,村里有个董先生,他仙风道骨,仙家风范,平日给大家占卜算命,起名选日子,我们当地孩子有一半都是他给起名,后来,我们发现这个董先生是个水货,所有学问都只会经典书籍第一句,所以,被我们赶跑了,莫非,他也流落此处?

文人说完,便把后面几个兄弟叫过来,“各位英雄,这几个年纪不大的,也是我们的兄弟,名字叫做赵俨虫、吕神敬、陈思露、韩白鳞……”

我们一听,得了,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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