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1 / 1)

那男孩看起来年纪极轻,跟陈季差不多。微弱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有些鬼气森森的,不然像黎涣这种有时候倒斗碰上僵尸的人物,怎么会被一个小子吓到?

不过心理作用在这里,黎涣心跳得非常厉害。她心说真是人吓人,吓死人。

黎涣眼睛尖,她看着男孩,突然发现这人跟张璟文竟然如出一辙,不同的是,他的相貌是一种锐利的俊秀,眉眼还隐隐带有攻击之意。

男孩见她不说话,手指着大声道:“看什么看!你是谁?晚上不好好待在家里吃饭,跑来俺的庄稼上做什么?!难道你是来偷挖红薯的?”

黎涣反应过来,忙摆手说:“我没有,饭还没做好,我就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走着走着就到你的庄稼上了,真是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

这话都说出来了,这男孩应该会善解人意的吧。没想到他直接上前抓住黎涣那只拿着罗盘的手臂,狠道:“胡说!我都看见你这手里的东西了,别给我找借口说不是来偷挖红薯的,鬼才信你!”

黎涣这才明白,原来他口中的偷挖红薯是盗墓啊,因为在一些地区中,人们会用翻山芋、掏沙等形象的说法来调侃盗墓贼。

她脑子一转,张口就瞎掰道:“你说是这个东西啊,这是罗盘,看风水用的。我是来帮别人看看风水找块好地方的,小弟弟。”

男孩冷哼道:“谁是你弟?别跟我套近乎!这十里八乡的什么人我不认识?我还听别人说你是来旅游的。还看风水,我看你分明就是来挖红薯的!”说着,就想拉黎涣的手臂回去。

这男孩虽然看起来瘦瘦的,但力道可不小。黎涣看他这么精明,索性就不装了,她手臂发力,一把反扣男孩单薄的手腕的关节。

这个叫做扣脉门,脉门一旦扣出,就可以四两拨千斤,她一个女人虽然力气天生不大,但只要率先发难,一般没武功底子的人就会防不胜防,那男孩肯定会疼得在地上打滚了。

谁料那男孩的吃痛程度堪比常人,他紧皱着眉头,甩开黎涣的手,但仍是没叫出声音。就这样眼神怨恨地盯着黎涣,没有再上前一步。

男孩说道:“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敢跟我耍阴招。我看你就是心里有鬼,不敢回去认证!”

黎涣心中冷笑,心说鬼才和你去认证,我在长沙的时候,人人见到我都要恭恭敬敬喊一声黎姐。你想让我像一条小狗任你牵着去?真是做白日梦!

这时候,张璟文突然走了过来,他看到黎涣的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再一看他那个弟弟,立马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张璟文问男孩道:“张学鸿,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男孩叫张学鸿,黎涣一听这个名字,看着那男孩总透着傲慢与自负的气质,心说真是名字和人不沾边,这么好听又寓意好的名字,可偏偏摊了这么个性格像马匪的人。

张学鸿见到张璟文,面貌立马焕然一新,像小狗一样摇尾巴说:“哥!我在庄稼上逮到了这个女的,这女的在我们庄稼上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人,我怀疑她来挖红薯的。”

黎涣一听,脑了,连忙解说这是误会,她根本就不是来挖红薯的。

张璟文一头浓密的黑发被风吹得微微凌乱,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衬得眉骨十分深邃。他语气温柔地说:“学鸿啊,我看这位同志不像是来挖红薯的,你应该是搞错了,你还把人家弄生气了,快给人道个歉。”

张学鸿听到这话,不相信是从张璟文的口中说出的,马上反驳道:“我没有搞错!哥,你如果不信我的话,可以看看她手中的东西,她还掐我的手腕,特别邪!”

张璟文拿过他手看了看,发现手腕的脉门处有一片沥青,心中顿时了然,看向黎涣的眼神多出几丝惊讶。

“学鸿,小伤而已,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你一个男生去抓一个女的,是非常不合理的,何况你还没有弄清是什么原因,所以这本身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那是正当防卫,快去跟别人道歉。”张璟文把张学鸿推到黎涣的面前。

在张璟文的强制要求下,张学鸿很不情愿地给黎涣道了歉:“对不起!”

黎涣看他这样子,心中十分痛快,她笑眯眯说:“没事,孩子还小,做事比较莽撞,我是能理解的,但下次不要这样子了哈。”说完,还慈祥地看了一眼张学鸿。

张璟文热情好客,说是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其实是为了表达歉意,他让黎涣留在他家吃晚饭。

刚才拖了一点时间,现在走回去的话,可能要到8点多才能到村支书的家,那时候晚饭也差不多被他们吃完了。黎涣刚好肚子也有些饿了,加上她对张璟文颇有好感,就答应了下来。

张璟文的家在一处小石潭旁边,房子围墙不全,破旧不堪,门前的一棵大树下面摆着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突然“吱呀”一声,一位年迈的妇人端着几盘菜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样子已经七八十岁了。

这个妇人可能眼睛不太好,她端好菜后,才看到门口站着的是她那两个孙子。

张学鸿叫道:“阿婆,我们回来啦!”

阿婆慈祥道:“哎呦,是学鸿和璟文回来了,快过来吃饭,咦一一怎么还有一个姑娘呢?”

张璟文扶她坐下来,温笑道:“阿婆,这是我们刚认识的朋友。”

阿婆说:“原来是朋友啊,长的还挺俊呢,天已经不早了,姑娘您如果不嫌弃的话,要不留下来一块儿吃吧。”

阿婆准备了四碗大米饭,整了三个菜,一盘青菜炒鸡蛋,一盘蜂蜜兔子肉,还有一个青瓜炒鱼肉。

山里的家常小菜炒得地道,非常好吃,尤其是鸡蛋特别香,还有那个蜂蜜兔子肉,真是别有一番天然风味。

黎涣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的东西,差点连自己的舌头也一起吞下去。可一抬头,发现张学鸿正冷眼看着她,时不时冷哼一声或者是用筷子使劲地敲一下瓷碗,故意搞出很大的动静。

阿婆虽然眼睛有点病,但是耳朵比一般老太婆还要好。张学鸿的举动惹得她和张璟文皆是频频皱眉。

根据黎涣多年的看人经验,张学鸿这是在嫌弃她吃了他们家的饭菜。

嘿!你这臭小子,年纪轻轻,心眼子竟然这么小。谁稀罕吃你家的饭菜啊,黎涣有些生气地想,但是嘴却没停。

张璟文呵斥张学鸿:“张学鸿!不能对客人这么无礼,人家惹你哪了?”

阿婆也在一旁说:“学鸿啊,你不能这么没有规矩啊。”

张学鸿有些不爽,撇嘴道:“她没有,我只是今天有些烦躁。”

黎涣一听,笑了,心说你这小子分明就是记我扣你脉门的仇,才看我不顺眼。但并没开口说话,她吃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拿着碗筷想找个地方洗碗。

张璟文看到,拦了下来,说道:“让我来洗吧,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黎涣挺喜欢像张璟文这类人的,因为即使是出身卑微,家里是破落户,但有一点可以值得欣赏一一他这人善良质朴,关键还高大俊美。

说实话,她很吃这个类型。

这个山村虽然说是在黑龙江,但是也快到内蒙古边境了。山里的庄稼不像华北平原和东北平原那样的千里青纱帐,而是根据因地制宜和山民的需求,就是东边一块,西边一块。

简单来说,就是哪里地平就在哪儿开一块田。现在又是夏季,是野兽出没最多的季节,所以为防止庄稼被野兽啃了,晚上会有好几个山民去田里守庄稼。

黎涣也是出门没看黄历,一不小心就差点被抓包了。

但是晚上如何去老林子里倒斗也是个问题了,毕竟黎涣心头痒痒的,这是多年的盗墓心理在作祟。

不过有张璟文陪着她回去,可以套他话,比如老林子的具体地形和村子的情况等等。

结果黎涣和张璟文刚走到门口,就被一大伙二三十岁的青壮年给顶了回来。

大概有七八个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有的手拿木棍,有的嘴里叼着烟,骂骂咧咧的。

黎涣很久没见过这阵仗了,马上往后退了退,心想这伙人怎么大晚上来别人家里?难不成是来讨债的?

为首的男人看到桌子上的饭菜,冷笑着说:“哼,有钱吃菜吃肉吃鸡蛋,却不还老子钱,看我今天就让你们吃个饱。你!去把桌子给砸了。”

说完,只见他旁边那个长着黑胡子的男人用木棍把桌子给砸了,饭菜也倒在了地上。

张学鸿立马把阿婆扶起来,眼睛中充满了怨恨与恐惧,阿婆低着头不说话,但手脚却是抖着的。

张璟文快速上前挡在二人的前面,说道:“各位大哥先别生气,我一一。”话还没说完,其中一个男人突然一棍子打在了他的肩上。张璟文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棍,但仍没有躲开的意思。

张学鸿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红了,他把阿婆拉到身后,就吼道:“一码归一码!你恁什么在这里打人!信不信我报警!”

那男人一听,乐了,狂笑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个小崽子读几个书就了不起了。竟然敢报警!也不看看这是在大山里!”说着就想上前打一棍在张学鸿的身上。

张璟文拦住了他,深吸一口气:“别动手,我去拿钱给你们。”说着就回了屋子,几分钟后,他拿着用白布包裹起来的钱回来了,并递到为首男人的手上。

“怎么才两千多!当初你父母可是欠了我们十万块钱呢,你就想用这两千多打发我们?放屁!”那为首的男人接过钱,粗略地数了数,啧道:“不过嘛,要是你们像一条狗一样趴在地上把饭菜吃完。我就同意再给一个星期的时间,不然就砸了你们的房子!。”

阿婆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睛瞬间红了,甩开张学鸿的手,就马上趴在地上,用手抓着饭菜拼命往嘴里送,哑道:“别砸,别砸,我老伴还在里面,我吃!我吃!”

黎涣一直在旁边看着,她想弄清来龙去脉再出手。毕竟她从小就有一个原则一一摸清原因后,动手也不迟。

终于她看不下去了,马上把阿婆拽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仅剩的八百块钱,然后走上前说:“大哥,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欺负老人和小孩了,这八百块钱您就收着,给您的老婆和孩子买一些衣服和吃的,算作我替他们还的钱。”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的,除非是脑子有病。果然,为首的男人看到后,立马接过来:“虽然少了点,但还是整张的红牛看起来舒服。今儿没白来,哥们几个也看了一场好戏,如果一个星期后我们再过来,要是还没有钱,那就不是像今天这么简单了。”

这帮人留下这番话后,就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黎涣叹了一口气,心想又白送出八百块了,不过帮人的感觉挺好的,顺便还能还了张学鸿他们的饭菜钱,心里也舒服了好多。正想着要不要帮他们收拾地上的烂局的时候。

张璟文一脸愧疚地对她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你帮我们的钱,我以后会还的。”

黎涣说:“没事,小钱而已,对我来说没什么大碍。”

张璟文道:“我送你回去吧,学鸿,你收拾一下。然后把阿婆送到屋子里,就去庄稼守着,我待会儿就回来。”

张学鸿小声应了下来,突然对黎涣道:“喂,姐一一同志,刚才对不起。”

黎涣很大度:“没事没事,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对了,你就是早上捅蜂窝的那个人吧,你看你把惹下来的马蜂在我的额头上蛰了一个大包了,害我没法人。”

张学鸿脸上一红,啊了一声:“真是对不起,那时我还以为周围没人,我看你这纱布包得也不像是被蛰的,要不我去拿药膏给你擦?很好用的。”

黎涣笑着说不用,逗你笑来的。张璟文在一旁微笑地看着她,眼神中多出了几分特殊的情感。

二人就平肩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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