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三百六十五(1 / 1)

今天坐在开向太原的大巴上,晕车太严重,想了很多很多。

想起妈妈试探性地问我,“现在,是不是比之前好一些了?”

我笑得没心没肺,回应着她的话。

然后我闭上眼,这一年浮现在我眼前。

第一次离开家,我离开那个满目疮痍的伤心地。当时我天真以为,换个环境,或许能把心情也换新,我可以暂时忘掉那些不好的回忆。

结果开封湿热粘腻的天气,军训刺眼的阳光,病痛接踵而来,我在小床上流泪想到你。

在开往金明的公交车上,人和人摩肩接踵,仅有一席之地。我手里的小马扎摇摇欲坠,它快要从我手里滑落的那一刻,你给我发消息。

熬过那个夏天,我终于迎来了另一个不那么讨厌的季节。不同于刚开学的慌张无措,我稍稍喘口气,停下来开始整理东西。然后在一叠乱七八糟的纸片里,我看到那封信,某个冬夜的记忆在一瞬间涌入我的脑海,我跑出宿舍好远好远,哭着给朋友打电话。对不起,我总是不经意想起你。

后来的事情我记不太清,唯一清晰的,只有在梦里一次又一次见到你。每每梦里清醒,醒来只有潮湿的枕巾提醒我,只是一场梦。就好像高三无数次的那样——我梦到你,然后醒来,我失去你。眼湿顺着特定的路线流进耳朵,流进头发,我在心里说我再也不要梦到你,下一次却还是哭醒。

寒假提着沉重的行李回家,我和mm回昔阳中学。门前落下缤纷厚重的雪,一眼望不到头的雪路,门牌石在昏黄灯光下生辉。只是此刻没有回家的喧闹声,没有数不清的脚印交错,没有你和我。

后来我过生日。好多好多人,甜口的菜,精致繁复的蛋糕。包间太明亮,十九岁同样耀眼。可是为什么,明明是幸福的场合,我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你?

兜兜转转,到了五月。分开一年整,分开的日子,早就比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要长。我的生活里没有出现谁,我也没有扔掉和你的戒指。巧克力的蛋糕,混着一点点我的泪水,苦涩是真实存在,还是我的幻觉?

没有从糟糕情绪中抽离,家里的事犹如惊天霹雳。我匆忙收拾行李,赶高铁、换车、马不停蹄。谩骂和争论,我顶着前所未有的压力。慌乱的间隙,我想拨通的电话竟然还会是你。

即使我知道,你对我来说只是一种寄托,我无法原谅你,也不愿意真正依赖你。我知道你从不真心,我知道你读不懂我,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但你出现过。正因为你曾经真实存在,所以我无法忽略不计,我只能靠时间,一点点消磨我自己。刮骨疗毒,想来也不过如此。剔除掉有关你,剔除掉我的幸福与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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