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归途启程(1 / 1)

古月山庄的日子如清泉流淌,三舍沉浸于武艺精进与棋道领悟之中,浑然忘却了山外时光。然而,在他未曾归去的王家,已是愁云惨淡,度日如年。

王莹倚在破旧的窗棂前,手中紧紧攥着一件为三舍缝制了一半的粗布衣裳。十余日的杳无音讯,将一位母亲的心生生熬干。她寻遍了所有三舍可能去的角落,问遍了村中寥寥几户,回应她的只有摇头与叹息。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肺,勒得她喘不过气。往昔的点点滴滴——三舍蹒跚学步的憨态、放羊归来的呼唤、穿上虎皮坎肩时亮晶晶的眼神——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

“三舍……我的儿啊……我的孩子……你到底去了哪里?快回来吧……娘……娘想你了……”王莹再也支撑不住,伏在冰冷的桌案上,瘦削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压抑了十年的泪水决堤而出,泣不成声。那一声声低泣,浸透了骨髓的思念与恐惧。

**与此同时,王家老宅那布满青苔的屋顶之上。**

一位手持古朴芭蕉扇的老者,不知何时悄然立于屋脊,仙风道骨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有些缥缈。他深邃的目光穿透瓦片,落在屋内那悲痛欲绝的母亲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他轻轻叹息,手中芭蕉扇朝着王莹的居处方向,看似随意地、却又蕴含着某种玄奥韵律地,微微一扇。

一股无形的、温和的清风,仿佛被赋予了灵性,轻柔地穿过窗棂缝隙,拂过王莹满是泪痕的脸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安抚之力,悄然融入这方悲苦的空间。做完这一切,老者身影一晃,如轻烟般消散在渐浓的夜色里。

**古月山庄,灯火如豆。**

“死棋!哈哈,老爷爷,我赢了!”三舍兴奋地拍案而起,稚嫩的小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光彩。这十数日的苦学与对弈,他的棋艺突飞猛进,终于在这局棋中捕捉到一丝胜机,将老者逼入了绝境。

老者捋着银须,看着棋盘上已成定局的残局,非但不恼,反而开怀大笑:“哈哈哈!妙!妙啊!三舍果然是天资聪颖,一点即透!”

“那奖励呢?您答应赢了有奖励的!”三舍迫不及待地伸出手,眼睛亮得像星星。

“奖励?哈哈哈……”老者笑声更盛,边笑边作势往屋内踱步,“奖励……自然是有的……”

三舍见他似有拖延之意,小脸一绷,一个箭步拦在老者身前,小手伸得笔直,语气带着少年特有的执拗:“爷爷不准耍赖!说话要算数!”

老者看着眼前这执拗又可爱的少年,无奈地摇头失笑,眼中却满是慈爱。他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香囊。那香囊布料普通,针脚也显古拙,仅用一根简单的丝绳系着,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清心宁神的淡雅香气。

“喏,此物便作奖励,赠与你了。”老者将香囊放入三舍掌心。

三舍接过,好奇地翻看把玩,触手温润。但见其样式朴素,与山庄中那些珍宝相比,实在太过寻常,兴奋之情不由得淡了下去,小嘴微撅:“这……就是个普通的香囊啊……”

老者闻言,差点没背过气去,吹胡子瞪眼道:“小娃娃不识货!不要?那快还我!”作势欲夺。

三舍眼疾手快,一把将香囊塞进怀里,紧紧捂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给了就是我的!”动作敏捷,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得意。

老者无奈地摇摇头,正色道:“你呀,莫要小瞧了它。此香囊看似寻常,内蕴玄机。关键之时,或可助你抵挡千军万马,化险为夷!”

“真的?”三舍半信半疑,但见老者神情严肃,不似作伪,眼中又燃起好奇的光芒。

“哼,不信?你且站到百步之外,莫动。”老者指着庭院远处。

三舍依言,快步跑到指定位置站定,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只见老者信手拿起那张沉重的亮银钢弓,又从箭壶中抽出一支雕翎箭,动作行云流水,弓开如满月,箭簇寒芒闪烁,竟直直瞄准了三舍!

三舍瞬间头皮发炸,汗毛倒竖!“老爷爷!您要玩死我啊!”他惊骇之下,本能地就想抽出亮银枪格挡。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

怀中那看似普通的香囊,骤然散发出一股比平时浓郁数倍的奇异幽香!香气瞬间凝实,竟化作一只栩栩如生、振翅欲飞的褐色泥燕!那泥燕快如闪电,迎着激射而来的箭矢,义无反顾地撞了上去!

“噗!”

一声轻响,泥燕与箭矢在空中相撞,瞬间一同碎裂,化作点点尘埃和断箭残骸,簌簌飘落在地。

三舍目瞪口呆,看着地上那堆毫无威胁的碎末,又摸了摸怀中完好无损的香囊,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这……这也行?!”

老者“切”了一声,收起钢弓,一脸傲然:“本……咳咳,老夫给你的东西,岂能有假?”他话语微顿,似在掩饰什么,目光却骤然转向西北方向,深邃的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低声自语:“嗯……时机,终于到了。”

“老爷爷,您说什么时机到了?”三舍耳朵尖,立刻追问。

老者收回目光,恢复了一贯的淡然,摆摆手道:“无事,你且继续练你的枪去吧。”说罢,转身便往正堂走去。

三舍心中疑惑未消,却也只得依言走向兵器架,准备拿起亮银枪。就在他手指触及冰冷枪身的刹那——

老者看似随意地向后一挥手中的芭蕉扇。

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血脉相连般悸动的清风,瞬间拂过三舍的耳畔!一个无比熟悉、刻骨铭心、此刻却浸满无尽悲伤与思念的声音,清晰无比地在他脑海中响起,直击灵魂深处:

**“三舍,我的儿啊,我的孩子,你去哪了,快回来吧,娘想你了……”**

那是母亲王莹的声音!带着肝肠寸断的哭腔,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三舍心上!

“娘——!”三舍浑身剧震,如遭雷击!一股巨大的酸楚和愧疚瞬间冲垮了心防,滚烫的泪水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沿着脸颊汹涌而下。这些天沉浸在武艺与新奇中的无忧无虑,被这声呼唤彻底击碎,家的羁绊、对母亲的思念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正堂内,传来老者平和而了然的声音,仿佛早已预知一切:“回去吧,孩子。是时候该回去了。”

三舍心中再无半分犹疑,对正堂方向深深一揖,声音哽咽却无比清晰:“爷爷大恩,三舍永世不忘!日后定当回来看您!”他迅速收拾好自己的亮银枪、钢弓、箭壶,将铠甲包好,牵起那匹早已等候在旁、亲昵蹭着他的神骏白马。

屋内,再无回应,只有一片寂静。

三舍不敢耽搁,翻身上马。白马通灵,长嘶一声,四蹄翻腾,如一道银色的闪电,载着归心似箭的少年,冲破山庄的薄雾,朝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夜半,王家小院。**

当三舍风尘仆仆地推开那扇熟悉的、吱呀作响的木门时,油灯昏黄的光晕下,王莹正失魂落魄地枯坐着,眼神空洞如同熄灭的烛火。

“娘!”三舍看着母亲憔悴不堪的面容,心如刀绞。他几步冲到王莹面前,将手中兵器往地上一放,扑通一声,双膝重重跪倒在地!

“你说什么?”王莹浑身一颤,空洞的双眼猛地聚焦在儿子脸上,难以置信。

“娘!您就是我娘!我都知道了!您就是我亲娘!”三舍抬起头,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声音却带着无比的肯定和孺慕之情。

这声迟到了十年的呼唤,彻底击碎了王莹苦苦支撑的心防!十年的隐忍,十年的委屈,十年的提心吊胆不能相认的痛苦,在这一刻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轰然爆发!“我的儿啊——!”王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猛地扑上前,用尽全身力气将跪在地上的三舍紧紧搂入怀中!仿佛要将这十年的分离与思念,尽数揉进骨血里。母子二人相拥而泣,压抑了太久的泪水浸湿了彼此的肩头,小小的屋子里,只剩下劫后重逢的悲喜交加。

**翌日,天光大亮。**

情绪稍平复后,母子二人促膝长谈。王莹再无隐瞒,将胡庞两家积年的血海深仇、当年胡寿义如何重伤逃至王家藏匿、自己如何与他相知相惜、以及胡寿义为保全她们母子而不得不含泪离去的种种往事,细细道来。三舍也将在古月山庄的神奇际遇,包括那神秘的仙风道骨老者、自动开启的禁地、仿佛专为他准备的亮银甲胄、兵器、通灵白马以及那神奇的香囊,一五一十告诉了母亲。

听闻儿子竟有如此奇遇,王莹在惊异之余,也隐隐感到一丝宿命的指引。她抚摸着三舍身上那件自己亲手缝制的虎皮坎肩,又看看那寒光闪闪的亮银枪,心中百感交集。

“娘,”三舍眼神明亮而坚定,银枪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我现在有本事了!我能保护您!等我去向老爷爷辞行,我们就一起动身,去西北找爹爹!我们一家人,一定要团聚!”

看着眼前英气勃发、眼神坚毅的儿子,王莹仿佛看到了当年胡寿义的影子。她心中既充满希望,又夹杂着对前路未知的忧虑。最终,对丈夫的思念和对儿子的信任压倒了一切。她含着泪,重重点头:“好!娘跟你一起去!我们去找你爹!”

**辞行·幻境疑云**

三舍策马再次来到记忆中的山谷。然而,眼前景象却让他如坠冰窟!

那气象恢弘、仙气缭绕的“古月”庄园,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原地只剩下荒草萋萋,一座爬满藤蔓苔藓的破旧石亭孤零零地矗立着。亭中,唯有一张饱经风霜的石桌,桌面上纵横十九道的棋盘刻痕,赫然与他这些天日夜对弈的棋盘一模一样!

若非手中紧握的亮银枪、背上斜挎的钢弓、怀中温热的香囊以及身边亲昵蹭着他的白马,三舍几乎要以为那十数日的经历,不过是一场太过真实的幻梦!

“老爷爷……”三舍心中涌起巨大的震撼与深深的感激。他明白,那位神秘的老者,绝非寻常人物。他郑重地将亮银枪立于身旁,朝着那空寂的石亭方向,双膝跪地,深深叩拜了三次。每一拜,都饱含着无尽的敬意与谢意。

拜别之后,三舍翻身上马,最后望了一眼那石亭,眼神复杂,终是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归家·启程西北**

回到家中,王莹与老管家王忠已将家中仅存的细软收拾妥当。王员外当年曾多方打探胡寿义去向,只模糊知晓他去了西北,具体所在却如大海捞针。如今,这渺茫的线索,成了母子二人唯一的希望。

三舍将那副珍贵的亮银铠甲仔细包裹好。王莹坐进简陋的马车,老管家王忠坐在车辕上执鞭。三舍则一身利落短打,外罩虎皮坎肩,背负钢弓箭壶,手提亮银长枪,骑着神骏的白马在前开路。

带着对团聚的渴望和对未来的忐忑,一行三人,终于踏上了漫漫西行寻亲之路。

**途中插曲·神力初显**

出发前一日,村中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风波。

村东头的大壮,年方十四,却生得膀大腰圆,比许多成年汉子还要魁梧结实,是村里有名的力气王。他见三舍身形虽已拔高,却仍显瘦削(相较于大壮的体格),便起了玩闹之心,当着一群看热闹的村民提议:“三舍,敢不敢跟我比比力气?看谁能把对方扔得更高!大伙儿作证,纯属玩闹,出了事不追究!”

三舍少年心性,又被激将,便点头应下。

众人围成一圈。大壮先来,他扎稳马步,低吼一声,双手抓住三舍腰身,猛地发力向上一抛!三舍小小的身体顿时离地而起,直飞起近一丈高!围观众人惊呼出声。然而,三舍在空中竟异常沉稳,腰身一拧,如同狸猫般轻盈落地,毫发无损,气息平稳。

轮到三舍。他走到大壮面前,看着对方小山般的身躯,深吸一口气。在众人或期待或怀疑的目光中,他双手稳稳托住大壮粗壮的腰腿,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骤然爆发!

“起!”

大壮那沉重的身体竟如同一个巨大的草包,被三舍轻松抛向空中,甚至比刚才他抛三舍还要高!然而,大壮毕竟不是三舍,他身形笨拙,在空中完全无法控制平衡,惊慌失措之下更是乱了方寸。眼看升到最高点,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滚着坠落!

“不好!”有人惊呼。

“砰——咔嚓!”

一声沉闷的重响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大壮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在坚硬的地面上,脖颈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鲜血瞬间从口鼻中溢出,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

死寂!围观的村民全都吓傻了,呆若木鸡。

“儿啊——!我的大壮啊——!”大壮的母亲哭嚎着扑到儿子身上,悲痛欲绝。她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三舍,如同看着一个怪物,嘶声哭喊:“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儿!你这个怪物!你还我儿子命来!”

三舍也完全懵了,看着地上的尸体和悲痛欲绝的大壮娘,小脸煞白。他本意只是玩闹,从未想过会酿成如此惨剧。巨大的自责和惶恐瞬间攫住了他。

幸而先前有言在先,众多村民作证纯属意外比试,且是大壮提议在先。众人虽惊骇于三舍那恐怖到非人的神力,却也无人能指责他故意杀人。在里正和几位老人的调停下,王莹含着泪拿出家中本就不多的积蓄作为抚恤,此事才勉强平息。然而,“怪物”、“神力”的阴影,却如同烙印,深深留在了目睹此事的村民心中,也沉甸甸地压在了三舍心头。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这身力量,若控制不好,会是何等可怕。

**山道遇险·锋芒初试**

带着沉重的心情,三人离开村庄,一路向西北而行。几日后,行至一处偏僻山道。两旁山势陡峭,一人多高的蒿草密密麻麻,遮蔽了视线。山风穿过草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骑马走在最前的三舍,猛地勒住了缰绳,白驹也警惕地喷着响鼻。他眉头紧锁,敏锐地察觉到异常——如此茂密的山林,竟听不到一声鸟鸣虫叫,死寂得可怕!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弥漫在空气中。

“王爷爷,慢些,有古怪。”三舍低声示警,同时握紧了手中的亮银枪。

话音未落!

“呔!此树是老子栽,此路是老子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一声粗暴的断喝炸响!五条手持明晃晃鬼头大刀、黑巾蒙面的彪形大汉,如同恶狼般从深草中窜出,瞬间拦住了去路!为首一人身材最为魁梧,眼神凶悍,显然是个惯匪。

“强……强盗!”马车内的王莹和车辕上的王管家吓得面无人色,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三舍眼神一凛,想起大壮坠地时那扭曲的脖颈和大壮娘怨毒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戾气,沉声对母亲道:“娘,王爷爷,莫慌!”随即策马上前一步,亮银长枪一横,枪尖斜指地面,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声音清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想要钱财?那得先问问小爷手中这杆枪答不答应!”

“嗬!乳臭未干的小崽子,找死!”为首匪首大怒,眼中凶光毕露,对着身边四人吼道:“给我上!先砍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再抢车抢人!”

四个蒙面大汉嗷嗷叫着,挥舞着大刀,从不同方向恶狠狠地朝三舍劈头盖脸砍来!刀风呼啸,势大力沉!

车内的王莹和王管家早已吓得紧闭双眼,不敢再看。

面对围攻,三舍却异常冷静。他双腿一夹马腹,白驹灵巧地侧移半步。同时,他手腕一抖,脚背在枪柄末端轻轻一磕!

“嗡——!”

亮银枪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化作一道匹练般的银光,横扫而出!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四声清脆刺耳的金铁断裂声几乎同时响起!

那四柄看似凶悍的鬼头大刀,在银枪面前竟如同朽木枯枝,瞬间被齐刷刷削断!断刃叮叮当当掉落一地。枪势未尽,蕴含的巨大力量狠狠扫在四个大汉的胸口!

“噗——!”

“啊——!”

四个彪形大汉如同被狂奔的野牛撞中,惨叫着口喷鲜血,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数丈开外的草丛中,挣扎哀嚎,再也爬不起来。

为首匪首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化作无边的惊骇!他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大刀,又看看自己手下横七竖八的惨状,最后目光落在那持枪立马、眼神冰冷的少年身上,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地,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

“好……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好汉饶小的一条狗命!”他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

三舍看着他那副怂样,又瞥了一眼草丛中呻吟的手下,心中毫无波澜,只有一丝淡淡的厌恶。他不想让母亲再看到血腥,更不愿轻易再取人性命。他收起长枪,冷冷道:“滚!”

匪首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窜入草丛,连手下都顾不上了。其余几个受伤的匪徒也挣扎着爬起来,互相搀扶着,狼狈不堪地逃入山林深处。

三舍这才回到马车旁,温言安抚受惊的母亲和王管家。待两人惊魂稍定,三人便驾车继续前行,只留下山道上几截断刀和一片狼藉的草丛。

**山匪巢穴·伏笔暗藏**

逃入深山的匪首几人,一直跑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口才停下,个个气喘吁吁,心有余悸。

“妈的!邪门!那小子是人是鬼?力气大得吓人不说,那枪……那枪也太他娘的锋利了!”一个断了胳膊的匪徒龇牙咧嘴地咒骂。

匪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眼中闪烁着怨毒和不甘:“老子横行这么多年,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大哥,那小子邪乎,我们……我们打不过啊!”另一个匪徒捂着脸,那里被枪风扫到,肿起老高。

“哼!我们打不过,不代表没人能收拾他!”匪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走!跟我回山寨!去请‘黑风煞’老大!他老人家出马,定能剥了那小崽子的皮,夺了他的宝马神枪!到时候,那车里的女人和钱财,还不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几人眼中顿时燃起贪婪和复仇的火焰,互相搀扶着,朝着更深的山林,他们口中的“山寨”方向,踉跄而去。山林深处,似乎隐藏着更大的凶险与阴谋,正悄然张开獠牙,等待着西行的母子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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