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应山的日子里,落尘修为日渐精进。他在人前仍是孩子气,内心却早承着旁人不知的煎熬——悲伤痛苦的画面时时侵蚀心神,他迫切想知道真相,哪怕那真相残忍至极。
落芷住进幽兰居后,每日照看着院中的兰花,经她打理,兰花开得愈发繁盛。落尘跟在身后,一会儿递水,一会儿夸赞:“阿姐养的兰花越来越艳,像你一样好看。”
落芷不理会他的嬉闹,只默默打理。落尘忽然问:“阿姐,近日见过玄之吗?”
“怎么,这般想他?”落芷打趣,“你每次见他都嘴上不饶人,他还敢来?”
“玄之才不小气。”落尘辩解,“说真的,他好些日子没来幽兰居了。”
“你二人性格迥异,他少言寡语,你倒不排斥,还惺惺相惜似的。”
“玄之人虽清淡,人品却绝好。我落尘看中的人,错不了。”
闲聊间,落尘忽然问:“爷爷到底去了哪里?”
“我追出去时,他已经离开了。”落芷轻叹,“他若不是为了照看我们,早云游去了。”
“阿姐,我想出去溜一圈。”落尘撒娇。
落芷想到四不将仍在寻他,一口回绝:“不行。”
“求你了,师父是怕我贪玩才不准出去的。”
“你去问信芳君,他若允,我便不拦。”落芷料定信芳君不会同意。
另一边,玄之遇着师弟玄逸景。“云氏已到子归城,师父让我下山看看,还允我带几个师弟同去。”玄逸景道。
“我与你同去。”玄之决意同行。
二人带着师弟们刚要下山,竟遇着落尘。“落尘师弟,你怎么在这?”玄逸景惊讶。
“你们去哪?”落尘看了看众人,听说是去子归城接待云氏,忙道,“我跟你们一起。”
“师叔会允你下山?”玄之蹙眉。
“自然是师父让我出竹林的,不然你怎会在这见着我?”落尘故作坦然,率先往前走,“快走呀。”
玄之与玄逸景对视一眼,无奈跟上。
落芷得知落尘私自下山,急得找玄逸炎问明去向,听说他们已走半个时辰,顾不得其他,立刻追了下去。
子归城门口,落尘望着那三个字,胸口突然一阵隐痛。他并非初次来此,却从未有过这般不安,手不由自主抚上胸口。
“你没事吧?”玄之察觉他异样。
“没事。”落尘强作镇定,随众人进城。
城中,一众女子迎面走来,其中蒙面女子尤为惹眼——白纱遮面,白裙飘飘,眉眼灵动,让人好奇面纱下的模样。
“云师姐。”玄逸景上前见礼。
女子转向玄之,声音清亮:“难得见逸清师弟下山。”
正说着,落尘从后面走来,戴着猴子面具,手里还拿着几副面具。见着众女子,他忙摘下面具,自我介绍:“我叫落尘,信芳君弟子,算是他们的师弟。”
白纱女子见他摘下面具,眼神骤然凝滞,似见了久违的故人,一时失了神。旁边师妹轻唤“师姐”,她才回过神,神色间却难掩惊乱与失望。
这一幕,落尘与玄之都看在眼里。
为何云师姐见了我会这般神情?落尘暗自思忖。
她认识落尘?还是认识……与“烬忘剑”相关的人?玄之亦心生疑窦。
三人各怀心事,子归城的风,仿佛也带上了几分莫名的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