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的“秘密生意”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小菊成了她最可靠的“情报员”和“运输员”。
凭借杂役弟子的不起眼，她总能找到机会接触到膳堂和王胖子，悄悄传递消息，甚至运送一些“特殊货物”。
江沐则利用原主背包里仅有的几样“遗产”——除了辣椒面，还有一卷结实细密的绳子、一小瓶劣质的铁锈红染料，以及她自己用树枝在木片上刻画的简易“食谱”。
她加固了装食材的篮子，凭借那几张“食谱”成功说服了王胖子，让他同意采购一些“特殊渠道”的食材。
当然，这些食材的价格比膳堂正常采购略低，但品质更好。王胖子乐得从中捞油水，江沐和小菊则赚取了第一笔“差价”。
几块下品灵石，几包劣质糖果，甚至还有一小袋面粉——这是她们用十斤新鲜猪肉“换”来的。
虽然赚得不多，但对江沐来说，已经是巨大的成功。
这意味着她终于有了可以自由支配的资源，不用再完全依赖宗门发放的那点可怜伙食。
她用赚来的灵石，在宗门坊市悄悄换了几样东西：一小袋粗盐、几枚最便宜的铜晶，甚至还有一本残缺的《家常菜谱》虽然很多调料都没有，但给了她不少灵感。
小菊也用自己那份贡献点，换了一小块桂花糕，美滋滋地跟江沐分着吃了。
“师姐，这桂花糕真甜！”小菊舔着嘴角的糖渍，“要是能天天吃就好了。”
“以后会的。”江沐笑着摸摸她的头。看着小丫头开心的样子，她觉得自己的“事业”似乎有了更深的意义。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赚钱”的动静，终究还是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这天傍晚，江沐刚从膳堂后门接过小菊送来的几斤新鲜鲫鱼，准备回自己小院时，两个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是苏婉儿，还有她身后的两个跟班。
苏婉儿依旧是那副娇俏的模样，但眼神里却带着明显的审视和不怀好意。她上下打量着江沐，又瞥了一眼她怀里装着鱼的竹篮。
“江师姐，这么晚才回来？在忙什么呢？”苏婉儿笑吟吟地问道，语气却有些阴阳怪气。
江沐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看来她们的“生意”还是被察觉了。
“没什么，随便走走。”江沐故作镇定，侧身想绕过去。
“随便走走？”苏婉儿却伸出手，拦住了她，“师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最近外门有些不太平，老是有人偷拿宗门的物资。要是被查出来，可是要受罚的。”
她的眼神意有所指：“尤其是……偷拿膳堂的东西。”
江沐知道，对方这是在敲山震虎。她没有慌乱，反而微微一笑：
“苏师妹这话说的，弟子胆子小，可不敢做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我只是在附近走了走，看看夕阳，顺便……活动活动筋骨。”
“是吗？”苏婉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这个呢？”她伸手指了指江沐怀里的竹篮。
江沐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竹篮里的鲫鱼还在扑腾，水珠沾湿了她的衣袖。
“哦，这个啊。”江沐故作惊讶，“这是我下午在山涧里钓的。山里的鱼味道鲜美，我想着晚上煮点汤补补身子。”她随口编了个理由。
“钓的？”
苏婉儿显然不信，“山涧里的鱼哪有这么肥？而且，师姐一个人去山涧，难道就不怕遇到危险？”
她身后的一个跟班也阴阳怪气地附和：“就是啊，江师姐最近好像深居简出的，还总往藏书阁跑。莫不是……在研究什么见不得人的功法？”
另一个跟班则直接问道：“江师姐，你怀里这鱼，打算怎么处理？不会是想……偷偷拿到膳堂去卖吧？”
江沐看着眼前的阵仗，心里暗骂苏婉儿阴险，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几位师妹说笑了。这鱼是我自己要吃的，至于处理……自然是洗干净煮了。”
“煮了？”苏婉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江师姐，你可知道，膳堂采购的鲜鱼，都是有专人负责的。你私自去山涧钓鱼，万一吃坏了肚子，或者惹恼了负责采买的管事……”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威胁：“到时候，恐怕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江沐知道，苏婉儿是在逼她。如果她承认了，那就坐实了“偷盗”的罪名；如果不承认，苏婉儿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兵来将挡。
“苏师妹，”江沐迎上苏婉儿的目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真诚，“我确实是在山涧里钓的鱼。宗门规定，外门弟子可以在规定范围内自行采集些野物果腹，对吧？”
她顿了顿，反问道：“如果我没记错，合欢宗的门规里，并没有禁止弟子自行捕鱼改善伙食这一条吧？”
苏婉儿没想到江沐会如此直接地拿门规说事，一时语塞。
“至于说偷盗……”
江沐笑了笑，“苏师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可以对天发誓，这鱼绝对不是从膳堂偷来的。若是师妹不信，可以跟我去膳堂对质，问问王胖子管事，看他收了我的鱼没有？”
她这招以退为进，反而把苏婉儿将了一军。如果苏婉儿真的去问，王胖子肯定会否认，毕竟这买卖做得隐秘，到时候苏婉儿反而会落下一个诬陷的罪名。
苏婉儿脸色变了变，显然没料到江沐如此伶牙俐齿。
她身后的两个跟班也想上前理论，但被苏婉儿用眼神制止了。
苏婉儿死死地盯着江沐，眼神阴鸷：“好，很好。江沐，你有种！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她冷哼一声，带着两个跟班转身离开了。
江沐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长长地舒了口气，后背却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看来，她的“小生意”要面临更大的风险了。苏婉儿这种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回到小院，江沐把鱼交给小菊处理，自己则坐在石凳上，开始思考对策。
硬碰硬肯定不行，苏婉儿在宗门里人脉似乎不错，而且有玉衡长老那层关系罩着，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自己斗不过。
继续躲藏？也不是长久之计。小菊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幸运，而且她想改善生活，想攒钱，就必须冒点风险。
怎么办？
江沐的目光落在了自己那本《家常菜谱》上。
她想到了一个新主意：与其偷偷摸摸地卖给膳堂，不如……光明正大地“卖”出去！
合欢宗虽然等级森严，但外门弟子之间，私下里交换一些物品也是常有的事。
尤其是那些家境贫寒或者急于提升修为的弟子，往往愿意用手头的东西换取一些生活必需品或者修炼资源。
她的优势是什么？是那些“稀罕”的现代调料，是她改良的“美味”菜式，还有她那不算先进但足够实用的统计和计算能力。
与其做中间商赚差价，不如自己开个……“小吃摊”？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说干就干！
江沐决定，先从小规模开始。她利用赚来的面粉和猪肉，加上辣椒面，做了几碗香喷喷的“红烧肉面”。又用剩下的鲫鱼肉，做了些鱼丸。
第二天中午，她没有去膳堂吃饭，而是在自己小院门口支起了一个小桌子，摆上了一个简陋的木牌，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地写着三个字：“美味面”。
然后，她煮好面条，盛好，等着“顾客”上门。
她赌的是，外门弟子里，总有人对“好吃”的东西有需求。
而且，她的“红烧肉面”，在普遍口味清淡的合欢宗，说不定能成为“爆款”。
这无疑是一次更大的冒险。一旦被发现，后果可能更严重。
但江沐心里却充满了期待。
摆烂是一回事，但“搞钱”和“改善生活”，似乎更能点燃她的斗志。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小院的青石板上，空气中弥漫着红烧肉的香气。
江沐看着自己简陋的小摊，深吸一口气。
来吧！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王者”！是那些高高在上的长老，还是……她这个只想吃饱饭、顺便赚点小钱的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