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来三笼包子!”
“好嘞!”
“老板,跟你打听个事,知道仵作行在哪吗?”
“就在后面的街道上,您从斜对面穿过去,再找那条街上最窄的巷子,走到头就到了。”
“好嘞,谢谢,钱您拿好。”
包子冒着热气被端上桌,雍望舒拿起一个就往嘴里放,滚烫的汤汁烫到她的舌头。
“吃吧,总辟谷多没意思。”她招呼着。
法照用筷子夹起一个包子放在碗里,雍望舒心道,果然还是那个样子,吃什么都不下手。
她拿起一个包子塞到赫连玉瑱手里:“别矫情,吃点,省得一会吐胆汁。”
“…”赫连玉瑱犹豫的接过包子:“咱这回真能找到于路悬吗?”
雍望舒咬了一口,觉得缺口蒜:“去了不一定能找到,但你不去,永远都找不到。”
“…”赫连玉瑱点了点头:“有道理。”
外面的天突然阴沉下来,骤起凉风,吹起摊铺上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响。
不知从哪里来的一片云,淅淅沥沥的开始降雨。
雍望舒几人吃完包子,外面的雨还没停,反而越下越大。
他们倒是不太在意天气,每个人都撑起灵力护罩,走进了雨里。
孟顾怀独自一人跟在三人后面,四个人按包子铺老板所说,穿过了两个巷子,来到了后街上。
仵作行很好找,纯黑的外墙,纯白的牌匾,紧闭着大门,周围都没有人家,
孟顾怀叩响了门,但等了许久,都没有人应门。
他直接推开了大门,四人自己走了进去。
里面不时有人从他们身边路过,但对他们都视而不见。
一时间,他们竟有些不知怎么办。
直到雍望舒一把拽住一个人。
这个人正闷头走路,突然被人扯住,面上露出错愕之情。
雍望舒以拳抵唇:“咳,请问武不平在吗?”
那人用手擦了一把脸上的雨珠:“小武啊?在后院呢。”
“多谢。”
放过那人,雍望舒四人一路直奔后院而去。
雨还在下,后院里的气氛明显比前院低很多。
屋子大多锁着门,只有一个狭窄的小门开着。
雍望舒让他们几人在原地等她,自己走过去。
她探头进屋,元气的嗓音打破这里的寂静:“弟弟!好久不见!”
屋里坐着几个人,听见声音都惊讶的抬头看她。
其中一位胡子拉碴的大叔问道:“小姑娘,你找谁?”
雍望舒用手,直指坐在角落里的人,那人立刻站起身,推着她向外走:“找我的,我去去就回。”
他拉着她走了一段路,这才发现跟前站着几个人,他停住脚步,回头问道:“他们是?”
“把手松开。”法照语气有些冲。
武不平这才发觉自己一直握着雍望舒的胳膊,他不好意思的松了手。
雍望舒注意到法照的情绪,笑着打圆场:“他们是和我一起的,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的人,武不平,是个仵作。”
武不平吃惊的回头:“你怎么知道的?”
雍望舒神秘一笑:“秘密。”
她心中道,还能怎么知道的,你入城的那张纸上写的可明白了。
武不平摇了摇头:“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我要看前段时间从河里打捞上来的那具浮尸。”雍望舒直接说道。
武不平皱起眉头:“你们找他干什么?”
雍望舒抱起胳膊,倚在红色的柱子上:“一直没人来认领,你们也很麻烦吧?”
武不平点点头:“确实,要是再没人来认领,我们就要自己处理了。”
“如果,确定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会领走。”雍望舒道。
“只有亲属可以领走。”武不平解释道。
“委托呢?”
“那可以,这边请。”
…
武不平转身向斜对面走去,雨淋湿了衣裳也毫不在意。
他拿出钥匙开了门,恶臭让赫连玉瑱干呕了几声。
雍望舒面不改色的跟着走了进去,这让赫连玉瑱啧啧称奇。
武不平直接将他们带到最里面的角落:“看面貌是有些费劲了,都烂的差不多了,要不是用灵力一直保着…这个就是。”
大概是这个尸体状况太差,就他用一张白布罩着。
武不平一把将布扯下来,怪异的浮尸立刻展现出来。
“呕…”赫连玉瑱只看了一眼,就跑了出去。
孟顾怀紧跟着他出去了。
“没事,咱继续。”雍望舒往后看了一眼:“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武不平见雍望舒和法照,淡定的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就不由多看了他们两眼:“有,这个人情况有些复杂,身上中过毒,但是却是死于水窒息。”
“最奇怪的是…”武不平有些犹豫:“人死后灵力消散是很正常的事,但是他不像是消散,倒是像…”
雍望舒抬起头:“是不方便说吗?”
武不平摆摆手:“不是,我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是…有人强行将他的灵力拽走了…”
“嗯?”雍望舒有些无法理解:“什么意思?”
“就是,人死后的灵力消散就像是,像是从人体内逸散出了雾,它会自己消散。”武不平形容着。
他举起手在空中猛的一拽:“但是他的的灵力在起雾后,就像是有东西在旁边猛吸了一口气,将雾全都吸走了。”
雍望舒盯着这具尸体,沉思片刻后问道:“还有吗?”
“还有他身上有冻伤。”武不平指了指尸体的脚掌:“但现在看不出来了。”
“哦对了。”他附身从底下的橱柜里拿出一样东西。
雍望舒伸手接过。
是一串钥匙,大约有十来个。
钥匙并不齐全,有的已经断了。
雍望舒取出在河道边捡到的钥匙,与其相对比,每个钥匙上都印着文字:矿四、矿六、矿二…
雍望舒握紧钥匙…对上了…冻伤…也对上了…
她仔细观察着尸体,尸体的头发里有几缕麻花辫,右手向头顶处伸展,手臂处有白色的圈。
这个圈像是自己长的,到现在都没有掉色的痕迹。
雍望舒望向尸体的右手,他像是在指什么…
但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
“这个人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雍望舒抬头看向武不平。
“你们只要出示代办证据,就可以将人带走。”武不平平静的说。
雍望舒打了个响指,一个红色契约出现在空中。
“这是他的父亲与我签的契,他拿钱我办事,你可以请你们管事的来查看。”雍望舒说道。
武不平摆了摆手:“用不着,我看过就行了,反正这个尸体也马上要处理了,你带走也算是省了我们的事了。”
雍望舒了然的点点头,她回头问法照:“你那能不能放?”
法照向前一步,直接伸手一挥,原本还在的尸体,瞬间消失不见。
武不平被唬了一跳,他还没见过这种手法。
雍望舒向外走了几步,又退回来:“你刚才说,他是被毒死的?”
“对。”
“那你知道是什么毒吗?”
“应该是误食了有毒素的植物了,当时他胃里只有一些花瓣和叶子。”
雍望舒眯起眼睛,有毒的花…
她记得,那天他没吃晚饭就出门了…他就这么饿吗?路上摘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