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麻辣宴席风波(1 / 1)

萧景宸拂袖而去的震怒余波尚未在宁王府消散,另一道来自宫中的旨意,便如同催命符般降临——皇帝于三日后在麟德殿设“赏春宴”,宴请宗室及重臣,旨意中特意点名:“闻宁王妃精研庖厨,尤擅新奇膳食,着其亲备一味‘春日新肴’,以飨君臣。”

旨意措辞温和,甚至带着一丝“褒奖”。但落在苏攸晚和萧玄弈耳中,却不啻惊雷!

“春日新肴?”萧玄弈面沉如水,指尖敲击着冰冷的桌面,“前有梅林构陷,钦天监发难,萧景宸赠珠追踪…如今又点名要你献菜!这麟德殿的宴席,摆明了是鸿门宴!那‘椒毒’…恐怕就应在此处!”

苏攸晚的指尖微微发凉。皇帝的点名,看似恩宠,实则是将她架在火上烤!在戒备森严的宫宴上下毒,风险极高,但若是在她“亲备”的菜肴中出了问题…那便是她苏攸晚“心怀怨怼”、“意图不轨”的铁证!萧景宸这一手,不可谓不毒!

“避无可避。”苏攸晚深吸一口气,眼中却燃起一簇不服输的火焰,“既然他们想用‘毒’来构陷,那我们…就用‘毒’来破局!只不过,此‘毒’非彼‘毒’!”

她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那个被她精心呵护、已经长出几片嫩绿小苗的陶盆上——那是用仅存的八粒辣椒种子培育出的希望!嫩绿的叶片在春日暖阳下舒展着,带着一种倔强的生命力。

“火锅!”苏攸晚斩钉截铁,“妾身要献的‘春日新肴’,就是火锅!而且是…麻辣火锅!”

萧玄弈眉头紧锁:“辣椒?此物已被萧景宸笔记指为‘椒毒’,又在府中引发‘中毒’风波。宫宴之上,众目睽睽…”

“正因为众目睽睽,才要让它堂堂正正地出现在御前!”苏攸晚眼中闪烁着理科生破釜沉舟的锐利光芒,“陛下点名要‘新奇’,火锅当之无愧!至于‘椒毒’…哼,妾身会让所有人亲眼看看,这所谓的‘毒’,是如何点燃味蕾、驱散春寒的!只要我们掌控得当,让陛下和重臣们亲口尝过、亲口赞过,萧景宸再想用‘椒毒’做文章,便是自打嘴巴!”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决绝:“况且,这是妾身亲自准备的菜,从原料到烹饪过程,妾身全程掌控!比吃宫中御厨准备的、不知经了多少道手的菜肴…更安全!”这是险中求胜的唯一之路!

萧玄弈凝视着她眼中那不容动摇的决心,沉默良久。他知道,这是目前最可行、也是最能打乱对方布局的方案。他缓缓点头,声音低沉而坚定:“好。本王陪你。麟德殿上,本王倒要看看,谁敢动本王的王妃…和她的菜!”

接下来的三天,宁王府的小厨房成了临时的“火锅研究所”。苏攸晚几乎不眠不休,指挥着绝对信得过的厨娘和心腹仆役,严格筛选食材,秘密熬制那锅至关重要的麻辣锅底。

牛骨与鸡架吊成的高汤浓白醇厚,是鲜味的基石。珍贵的花椒麻而不苦,是灵魂的震颤。而最核心的辣椒——那几株嫩苗自然无法使用,苏攸晚用的是她之前秘密晒干、研磨成粉的少量辣椒储备(来自未被春桃偷走的种子)。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辣度,既要足够惊艳,又不能过于刺激,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再加入姜片、葱段、以及她精心调配的、能最大限度激发麻辣鲜香又不掩盖食材本味的秘制香料包。

汤汁在巨大的砂锅中翻滚,红亮的油脂包裹着密集的辣椒碎和花椒粒,浓郁的、带着侵略性的辛香霸道地弥漫开来,刺激得人鼻尖发痒,却又忍不住深深吸气,被那奇异的复合香气所吸引。

“成了!”苏攸晚用长柄勺舀起一勺红汤,看着那挂勺的浓稠度和油亮的色泽,眼中满是自信。这锅底,融合了现代的味蕾追求和古代的食材本真,是她对抗阴谋的武器!

宫宴当日,麟德殿内张灯结彩,丝竹悦耳。帝后高踞上首,宗室重臣按序而坐。三皇子萧景宸坐在离御座不远的位置,面容平静,眼神却如同淬了冰的毒蛇,时不时扫过坐在萧玄弈身侧、神色略显“紧张”的苏攸晚。皇后雍容含笑,目光却时不时落在苏攸晚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冷意。

当内侍高声唱喏“宁王妃献‘春日新肴’——‘红炉点雪’火锅”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数名宫人抬着一个特制的、带精致铜锅的紫檀木矮桌置于殿中。铜锅下炭火微红,锅内红浪翻滚,浓郁的、前所未有的霸道辛香如同有形的浪潮,瞬间席卷了整个麟德殿!那香气带着麻、裹着辣、挟着鲜,如同春日里最炽热的风,霸道地钻入每个人的鼻腔!

“嚯!好生霸道的香气!”

“这…这就是火锅?红彤彤一片,看着就…”

“宁王妃果然…别出心裁啊…”

惊叹声、议论声四起。皇帝也被这奇异的香气和翻滚的红汤勾起了兴趣,抚须笑道:“宁王妃,此‘红炉点雪’,有何讲究?这锅中红浪翻滚,倒真是应景。”

苏攸晚盈盈起身,声音清亮:“回陛下,此火锅精髓,在于‘麻辣鲜香,百味交融’。红汤如火,驱散春寒;薄如蝉翼的肉片、时令鲜蔬投入其中,瞬息即熟,如同‘点雪’入炉,鲜嫩爽滑。佐以秘制蘸料,滋味无穷,正合春日尝鲜之意。”她一边解释,一边示意宫人将早已准备好的、薄如纸张的羔羊肉片、脆嫩的黄喉鸭肠、水灵的春笋菜心等食材,以及一小碟一小碟的香油蒜泥蘸料,分送至帝后及几位重要宗亲大臣的案前。

“哦?瞬息即熟?朕倒要试试!”皇帝兴致盎然,率先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羔羊肉,在翻滚的红汤中轻轻一涮,肉片瞬间由粉红变为诱人的浅褐色。他蘸了点香油蒜泥,送入口中。

瞬间!

一股难以言喻的、爆炸般的复合滋味在口腔中轰然炸开!麻!辣!鲜!香!羊肉的嫩滑裹挟着滚烫的汤汁,花椒的酥麻与辣椒的灼热交织起舞,香油蒜泥又恰到好处地调和了刺激,带来极致的味蕾享受!

“嘶…哈!”皇帝被那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激得倒吸一口凉气,随即眼睛猛地一亮,拍案赞道:“好!好一个‘麻辣鲜香’!痛快!果真是瞬息即熟,鲜嫩无比!此味…前所未有!”

有了皇帝带头,殿中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几位重臣和胆大的宗亲也纷纷尝试,一时间,“嘶哈”的抽气声、惊喜的赞叹声此起彼伏。永嘉郡主虽不喜苏攸晚,却也抵不住那霸道香气的诱惑,小心翼翼尝了一片,顿时被那新奇刺激的滋味征服,小脸辣得通红也停不下筷。

萧景宸看着殿中众人被这“红炉点雪”吸引,甚至皇帝都赞不绝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这与他预想的“椒毒”发作场面,截然相反!苏攸晚…竟真的将这“毒物”变成了人人称奇的美味?!

不行!绝不能让她得逞!

他的目光,如同毒蛇般锁定了负责为帝后那一桌传递食材和蘸料的一个低眉顺眼的小太监。那小太监接收到萧景宸冰冷的目光,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决绝。

机会来了!

当小太监再次端着盛满新鲜羔羊肉片的玉盘走向御案时,他的脚步似乎被自己过于宽大的袍角“绊”了一下,身体猛地一个趔趄!

“啊呀!”一声惊呼!

他手中的玉盘脱手飞出!盘中的肉片如同天女散花般洒落!

而更致命的是,他另一只手中正端着的、准备给皇帝续加的、满满一壶滚烫的麻辣红汤!随着他的趔趄,那滚烫的红汤竟朝着御座方向,呈抛物线泼洒出去!目标…赫然是皇帝和坐在皇帝下首的皇后!

“陛下小心!”“娘娘!”惊呼声四起!

电光火石之间,一直侍立在皇帝身侧、反应极快的大太监福全猛地扑上前,用身体挡住了大部分泼向皇帝的汤汁!滚烫的红汤淋了他半身,烫得他闷哼一声!

但依旧有一小股红汤,如同飞溅的岩浆,越过了福全的遮挡,直直泼向了皇帝放在案几上的金樽!更有一部分溅到了皇帝的手背和龙袍袖口上!

“嘶——!”皇帝被手背上突如其来的滚烫剧痛激得猛地缩手!那痛感不仅仅是烫,更带着一股火烧火燎、深入骨髓的灼辣感!仿佛被无数细小的毒针同时扎刺!

“护驾!护驾!”殿内瞬间大乱!侍卫蜂拥而上!

“陛下!”皇后也吓得花容失色,慌忙查看皇帝的手背,只见那被红汤溅到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起来,甚至起了细小的水泡!空气中弥漫的麻辣辛香,此刻仿佛变成了催命的毒雾!

“毒!是毒!”一个尖锐的声音陡然响起,充满了惊恐和煽动性!永嘉郡主指着那泼洒一地的红汤和狼藉的肉片,脸色煞白地尖叫,“这火锅里有毒!她想毒害陛下和娘娘!苏攸晚!你好大的胆子!”

这声尖叫如同点燃了火药桶!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苏攸晚身上!怀疑、惊恐、愤怒…如同实质的利刃!

“拿下宁王妃!”皇后抱着皇帝红肿的手,声音凄厉,带着刻骨的恨意和终于抓住把柄的狂喜!

侍卫如狼似虎地扑向苏攸晚!

“谁敢动她!!”

一声如同受伤猛兽般的暴怒吼啸,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杀意,轰然炸响!震得整个麟德殿都嗡嗡作响!

只见萧玄弈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挡在了苏攸晚身前!他玄色的亲王袍服无风自动,周身散发出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冰山,瞬间将扑上来的侍卫冻僵在原地!他双目赤红,如同燃烧着地狱之火,死死盯着御座方向,盯着皇帝红肿的手背,盯着皇后那充满恶意的脸,最后,那燃烧着暴怒与毁灭的目光,如同两道血色雷霆,狠狠劈向脸色煞白、眼神闪烁的萧景宸!

他的声音,嘶哑、狂暴,带着碾碎一切规则、颠覆整个乾坤的决绝,如同九天惊雷,响彻在死寂的麟德殿,烙印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今日!谁碰她一根头发——”

“本王!诛!他!九!族!”

诛!九!族!

三个字,如同三柄滴血的屠刀,悬在了整个麟德殿所有人的头顶!空气瞬间凝固!时间仿佛静止!连皇帝都忘记了手背的剧痛,震惊地看着下方那个如同魔神降世、为了护住身后女子不惜与整个世界为敌的儿子!

苏攸晚站在萧玄弈身后,看着他宽阔如山岳、此刻却因暴怒而微微颤抖的背影,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足以焚毁一切的绝望与守护,眼眶瞬间湿热!那“诛九族”的宣言,血腥、暴戾、不容于世,却在此刻,成了她唯一的、最坚实的壁垒!

混乱之中,被泼了一身红汤、烫得龇牙咧嘴的大太监福全,却强忍着剧痛,猛地跪倒在御前,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奇异的、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急切:

“陛下!娘娘!息怒!奴婢…奴婢有话要说!这汤…这汤泼在奴婢身上,是滚烫!是疼!是火辣辣地疼!可…可这感觉奴婢知道!这不是毒!绝不是见血封喉的毒!”

他猛地指向地上泼洒的红汤和狼藉的肉片,又指向自己湿透的衣袍,声音拔高,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清醒:

“奴婢老家蜀地!那里湿气重!就有一种叫‘赤焰椒’的野果子!捣碎了煮水,沾上皮肉就是这般火烧火燎、钻心地疼辣!可只要用烈酒冲洗,再用冰敷,便能缓解!人吃了虽然也辣得难受,但绝不会死!反而能发汗祛湿!”

他砰砰磕头,额头上瞬间红肿:

“陛下!宁王妃这火锅之味,与奴婢幼时闻过的‘赤焰椒’气味极其相似!只是更香更醇!这灼痛,是辣椒之性,非是毒药啊陛下!求陛下明鉴!求陛下速用烈酒冲洗龙体!”

福全这突如其来的“科普”和声嘶力竭的辩解,如同在凝固的油锅中滴入了一滴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辣椒?”

“蜀地野果?”

“非毒?只是性烈?”

皇帝看着自己红肿刺痛的手背,又看看跪在地上、半身湿透狼狈不堪却言辞恳切的福全,再看看下方被萧玄弈死死护在身后、脸色苍白却眼神清亮的苏攸晚,以及那个瘫软在地、瑟瑟发抖的“失手”小太监…他眼中翻涌的惊怒和杀意,被一丝惊疑不定和剧烈的灼痛所取代。

“烈酒!”皇帝忍着剧痛,嘶声下令,“快拿烈酒来!”

宫人手忙脚乱地捧来御用的烈酒。皇帝不顾形象,直接将酒液倾倒在红肿的手背上!

“滋…”仿佛冷水入油锅的声音!

剧烈的、比刚才更甚的灼痛感瞬间传来!皇帝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但奇异的是,那深入骨髓的、如同万针攒刺般的火辣感,随着烈酒的冲刷,竟真的在迅速消退!红肿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

“冰!取冰来敷!”福全忍着自身的疼痛,连忙提醒。

当冰冷的丝绸裹着碎冰敷在皇帝手背上时,那残余的灼痛感终于被压制下去,只剩下麻木的冰凉。

皇帝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他再看向地上那滩红汤和狼藉的火锅食材时,眼神已从惊怒变成了复杂难言。福全说得没错,这疼痛来得猛烈,去得也快,绝非致命毒药。这的确是…某种性烈如火的食材所致。

殿内死寂。所有人都看着皇帝的反应。

皇后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还想说什么:“陛下,就算不是剧毒,此物性烈至此,伤及龙体,宁王妃也难辞其咎…”

“够了!”皇帝疲惫而烦躁地打断她,揉了揉眉心,目光扫过下方如同杀神般护着苏攸晚的萧玄弈,最终落在那个瘫软在地、抖如筛糠的小太监身上,声音冰冷:

“将这失手惊驾的奴才…拖下去!杖毙!”

“福全护驾有功,赏!”

他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向苏攸晚,又看了看那依旧翻滚着红浪、散发着霸道香气的铜锅,最终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和未尽之意:

“宁王妃…此‘红炉点雪’,新奇有余,然性烈冲撞,非御前所宜。撤下去吧。宴席…继续。”

一场足以掀起腥风血雨的“椒毒弑君”风波,在福全的“辣椒科普”、烈酒的及时冲洗和萧玄弈那石破天惊的“诛九族”宣言下,被强行按了下去,草草收场。

宫宴在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气氛中继续。丝竹依旧,却无人有心欣赏。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瞟向宁王那一席。

萧玄弈依旧如同一座沉默的冰山,挡在苏攸晚身前,周身散发的寒意生人勿近。只是无人看见,他背在身后的手,正紧紧握着苏攸晚冰凉而微颤的手指,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不容置疑的力量。

苏攸晚低着头,看着案几上被撤换上的清淡菜肴,心绪翻涌。危机暂时解除,但萧景宸的毒计…真的结束了吗?那小太监临死前绝望的眼神…那被撤下的、依旧散发着致命诱惑力的红汤…

就在这时,一个内侍端着御酒,战战兢兢地走到萧玄弈案前:“王…王爷,陛下…陛下赐酒,为王爷…压惊。”

萧玄弈冷冷抬眸,扫了那内侍一眼。内侍吓得手一抖,酒液差点洒出。

萧玄弈伸手去接那金樽。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杯壁的刹那,一直沉默的苏攸晚猛地抬头!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瞬间捕捉到那清澈酒液中,一丝极其细微、几乎溶于酒液的、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蓝绿色荧光粉末!正从杯壁内缘缓缓析出,如同死亡的磷火!

“殿下!酒有毒!”苏攸晚失声惊呼,猛地伸手打向那金樽!

然而,还是晚了半步!

或者说,萧玄弈的动作比她更快!

在苏攸晚惊呼出声的瞬间,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萧玄弈并未缩手,反而猛地一把夺过那金樽!他没有丝毫犹豫,在苏攸晚的手碰到酒杯之前,仰头将杯中御酒一饮而尽!

“咕咚!”

烈酒入喉!

“不——!!!”苏攸晚的尖叫撕心裂肺!她扑上去,死死抓住萧玄弈的手臂,眼中瞬间充满了绝望的血色!他喝了!他明知道可能有毒!他还是喝了!为了不让她碰到?为了…替她挡下这最后的杀招?!

萧玄弈放下空空的金樽,杯底残留着几不可察的蓝绿色痕迹。他低头,看着扑在自己身前、脸色惨白如纸、眼中满是惊恐绝望的苏攸晚,冰冷的唇角竟缓缓勾起一抹极淡、却带着安抚意味的弧度。他伸出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擦去她不知何时溅到颊边的一滴…红亮的、带着麻辣香气的火锅油渍。

他的动作温柔得近乎虔诚,仿佛在擦拭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然后,他抬眼,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此刻却燃烧着足以焚毁整个地狱的烈焰,缓缓扫过脸色骤变的皇帝,扫过眼神怨毒的皇后,最终,如同索命的修罗,死死锁定了不远处瞳孔骤缩、脸色瞬间惨白的萧景宸!

整个麟德殿,再次陷入一片死寂的冰窟!只有萧玄弈擦去苏攸晚颊边辣油的手指,和她绝望的泪水,灼烫着这冰冷的皇权殿堂。

诛九族的宣言犹在耳畔,而他,已饮下了指向她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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