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十二生甲(1 / 1)

烈山宫的大门,两开三柱的门口,看不到一个人影。整个烈山宫出奇的安静。姜澉等人,象是凭空消失。

“父王,姜澉会不会从别的地方逃走?”颂盡、黑匏对视一瞬,再看着姜尹浩。

“烈山宫有两个出口。一处通往少青湖,一处直达夔涌居。通往少青湖的暗道,我已吩咐临渊将军,放下惊天石。至于夔涌居,堆满了火焚土。待我升起狼烟,齐鸮倾刻引燃火焚土。”姜尹浩嘴上底气十足,还是不放心盯着大门。

“盡儿,你先行窥探虚实,若是得不到姜澉回应,便放言焚烧烈山宫!”

“孩儿遵命!”颂盡领命,带着几百族兵来到门口。一行人兵器杵地咚咚响,扯起喉咙,大声喧哗。

烈山宫内,依旧毫无回应。全然人去屋空的景象。

颂盡失去耐心,他故技重施。搬来芦苇杆,亲自拿着火把,点燃苇杆。烟雾升腾,熊熊的火光中,一群人突然冲出大门。为首者身着护盟卫服饰,脸蒙青色葛布。手拿一柄节钺。他旋身扑向颂盡,展开决斗。颂盡握紧辕轮刀,白眉下的眼睛凝肃。刚才他旋身逼近的开局,一看就是高手。两人相持不到二十回合,蒙面人手上的节钺,便抵住颂盡的喉头。

他的身手之快,令颂盡瞠目结舌。颂盡的战技,在九黎联盟排得上前十,竟然在一名护盟卫的打斗下,撑不过二十招。败得如此彻底,甚至不知道对手是谁。让他领略到姜澉的狡诈。

“你是……”颂盡刚想发问,不料对方蒙布啐了一口唾沫,接着是鄙夷的声音:“将死之人,有何面目探问!”

护盟卫闪开一条通道,蚩尤脸涂五色泥彩,高昂着头,走在前面。他的身后,依次为风齐、姜明鲲、牧力、弦卫……

蚩尤冷眼圭斛钺下的颂盡。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向点将台的姜尹浩。

长子被擒,姜尹浩哪敢造次。他挥着手,令伺机而动的越夷五符,及族兵退下。两个人踱步向前,静静凝视。走到跟前,面贴面之时,蚩尤冷截道:“正临,若犯叛盟之罪,该如何惩处?”

“父王遗言在先,不管我做错了什么,可免一死。”姜尹浩不以为然:“你若叛盟,乱刀诛杀!”

他鹞子眼滴溜转动,看蚩尤五色泥彩里的反应。

“父王遗言,本盟当然遵循。若是断其羽翼,另当别论……”蚩尤倒退数步,眼里的微笑,分明溢露难得一见的凶狠。

他走近颂盡,浓须发出狂笑。

笑声惊栗,如同夜鹰怪唳。颂盡预感到死亡的恐惧。他彻底豁出去。大声喊道:“你私通容清,不配蚩尤……”

他的嚎啕数落,并没激怒蚩尤。反而摆摆手,让圭斛松开节钺。

“阿爹!”圭斛蒙布的眼睛,充满疑惑。当他极不情愿松开,颂盡以为自己的吆喝奏效,令姜澉害怕。

他脸色变得狂妄。一幅反客为主的样子,变本加厉道:“私通容清,生女弦卫……”

他的话,才说一半,颈部便被蚩尤的手臂勒住。

呼吸困窘之时,只听蚩尤冷冷地轻笑:“不错,弦卫是本盟的女儿。尔父叛盟,累及羽翼,你和你的兄弟,将一个一个死去。”

他使劲一拧,只听咔嚓一声。颂盡脖子拧断,当场气绝。

“盡儿!”姜尹浩嘶吼一声,悔恨交加。他挥手,下达决一死战的命令。

黑匏、越夷五符中的常鈞符、常翼符,常茨符见状,各持兵器,杀向蚩尤等人。

“不知量力!”蚩尤轻蔑一笑。从烈山宫涌出近达千余的护盟卫。这些护盟卫的面孔,姜尹浩从未见过。

他们战气高昂,冲下石阶喊杀的声音,回荡在点兵场。

想不到,处心积虑谋划的夺盟,成为姜澉削弱他的口实。

两派短兵相接,陷入混战。

当风齐、风瑾、姜明鲲,对战越夷五符。蚩尤突然跃起身,专挑黑匏对战。

仅仅五个回合,黑匏的大腿,被蚩尤兽环刀砍中。

“啊!”痛叫刚出嘴,耳朵被蚩尤揪住。咔哧,耳朵割裂的刺痛,让他忍声不住,蹲在地上。

哪曾想,蚩尤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他。拖起他的伤腿,不顾他苦苦哀嚎,在地上不停旋转。

“匏儿!”姜尹浩的心,如同针扎。他想营救,肋骨的重伤,却无能为力。

“断其羽翼,断其羽翼……”他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真正感受到姜澉的阴狠。眼帘一阵模糊,隐约中,耳边传来黑匏最后的惨叫。他只觉得身体被掏空,神智虚脱。最后,直挺挺地倒下去。

闻崚见势不妙,赶紧扶起。倾尽所有夷术,进行施救。

姜尹浩重伤复发,东黎兵群龙无首,只得退出阵列。他们在旁观战,眼看圭斛、风齐、风瑾、姜明鲲……突破越夷五符拦截,来到十二生甲阵。

十二生甲阵,由十二条人道排列。

每一条人道,代表一个生肖,直通中豫的高台。公孙勖站在一人多高的木台。他身穿黑白块状长裾,手上的长剑,向天顶立。

长剑悠然挥舞,刚才一触即溃的越夷兵,象是得到密令,散乱的阵形,凝聚力猛地增强。他们蜂拥而上,隔断几人与护盟卫之间的后路。

“不好,中计也!”蚩尤俯瞰十二生甲阵,暗呼不妙。他看了一眼弦卫,再满怀重托地看着牧力。旋即抄起兽环刀,准备亲自营救。

“蚩尤,护好弦卫承领!”牧力抽出背篼的石锤。

“牧力来也!”他象下山的猛虎,呐喊着冲下石阶,首先与常鈞符缠斗。

常鈞符的兵器,换上两把弯钩。

他横眼额鬃蓬松的牧力,脚心暗跺。

越夷完成诱敌进入十二生甲阵。接下来,常鈞符要做的事,便是强力阻援。

常鈞符在五符中,排行老三。战技仅逊四弟常豋符。

他抚摸一下光洁的头皮,六指深嵌右手钩把。意外采用先发制人。

他腾飞身子,使出浮光掠影。两把弯钩,直夺牧力的天灵盖。

牧力偏头躲过,石锤一招繁星争辉。锤风呼呼,常鈞符应顾不暇。且战且退。众多锤影中,突兀劲厉冲出一锤。结结实实打在常鈞符的肩膀。

常鈞符脚步趔趄,顺势挥钩,弯刃搭在牧力的腹部。他使劲一拉,腹部的青色葛布裾,连同浅皮,沾在钩刃。

他撅起厚唇轻笑,鼻环晃荡。刻意用钩柄狠杵肩膀,展示他的肩膀安然无恙。

牧力暗暗赞叹,打在常鈞符肩膀的一锤,力道劲猛,非残即伤。

他不顾皮肉伤,很快调整招术。一味攻击上三路。

常鈞符不知是计,拼命防守时,只是偶尔有效反击。

两人打斗近百回合,牧力收势不住。连人带锤,四肢仰天,摔倒在地面。

常鈞符喜出望外,他和族兵一拥而上,准备擒拿。

他来到牧力面前,欲挥钩套住手臂。

嘭,牧力一招石破天惊。石锤朝天顶住常鈞符腹部。迅猛的劲道,倾注全身的气力,他整个人,象一片叶子,被顶飞二十隶首丈,落在地面。

蚩尤见状,挥手护盟卫。作出死杀无赦的手势。

护盟卫得令,长刀、刺矛、节钺一起杀向常鈞符。他来不及呻吟,便很快倒在血泊之中。

常鈞符虽然没有死在自己的手中。但和杀死他,没什么两样。牧力不知道常鈞符生前作恶。不禁感叹蚩尤的狠辣。他原想北黎归盟后,忠心效力蚩尤。此时看来,他绝非明主。

常茨符见三弟被杀,本想与常翼符合攻风齐。只得掉转头,与牧力拼死血战。

风齐的心思,全在十二生甲阵。面对越夷的围攻,他始终不抜剑。赤手空拳的对招,几乎是不屑一顾。

当常翼符冲到跟前,圭斛、风瑾拼力抵挡之时,风齐一个前空翻,跃过越夷兵,进入象辰甲阵。

大挠创造的十二生甲;鼠、牛、虎、兔、象、蛇、马、羊、猴、鸡、狗、猪。对应的十二时辰: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戊亥。

而公孙勖布下的十二生甲阵,只有象辰一条入口,可直达中豫。其余的布阵,看起来畅通无阻,一但进入,很快被生甲将兵,封得水泄不通。

眼看近到中豫台,甚至看清公孙勖败类的脸。

从台上飞身跃下两个人影,站在风齐面前。

左边的人,一袭白绸裾。他身材高大,头束髻发。火红的插髻珠茾下,长长的鬓毛,垂在痩长脸颊。

他手执两刃炼石剑,浓眉下的肃目,冷凝风齐。

右边的人,身穿青色绸裾。黑发长披的头顶,戴着羽环。羽毛蓝中闪绿,额头的三根羽毛,高高耸立。就象蓝羽雄鸡。

她弯眉如柳叶,杏仁眼的晶瞳,闪烁着机灵。她挺鼻下沉,眼睛盯着风齐阴阳面具的下端,试图从浓密的络腮胡,看出究竟。

此二人,风齐再也熟悉不过。他俩便是公孙勖的黑白双煞——伯貔、应蹇。

伯貔本为大挠嫡孙。只因沉迷龙幻不能自拔。被大挠挑断脚上筋脉,逐出少典山。

应蹇为容成之女,同样迷恋龙幻。两人相遇,一拍即合。成为公孙勖的得力干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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