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八月仲秋,金黄的落叶随风飞舞,在栖凰宫内堆积了一地。
庭院中,白清兰将手中的信绑在鸽子腿上,放飞空中,这封信是写给虞珺卿的。
信寄出去后,白清兰便摆驾到了将军府。
而将军府内,房中的铜镜前,谢姝正在帮谢玉松穿戴盔甲。
只见那副玄铁打造的盔甲,泛着幽冷的光泽,每一片甲叶都打磨得精致而坚韧。谢姝轻柔且熟练地将甲片一片片扣合,从肩部的护肩到腰间的束甲,再到腿部的胫甲,一丝不苟。
谢玉松身姿挺拔,待盔甲完全穿戴整齐,他宛如战神降世。那威风凛凛的模样,让整个房间都仿佛被他的气势所笼罩。他微微抬头,眼神中透着坚毅与果敢,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将风范,似能镇住千军万马。
就在谢姝刚为谢玉松穿好盔甲时,小厮急忙跑到卧房前对江秋羽和谢姝各行一礼,“将军,皇后娘娘来了。”
江秋羽闻言,不敢怠慢,便立马道了句,“快请!”
江秋羽说着便带着谢姝一道去了前厅。
谢姝一见到白清兰就往上凑,她开心的像个孩子,抱住白清兰就不放。
这些时日,看着白清兰在朝堂之上那治理朝堂的铁血手腕,她都要爱上她了。
可偏偏白清兰就最宠谢姝,看着谢姝像块狗皮膏药的粘着自己,她既无奈又宠溺,“小师姑,先松开我!”
谢姝听话的松开白清兰后,江秋羽刚想行礼,却被白清兰打断,“礼就免了,都是一家人,坐吧!”
白清兰话音刚落,只听殿外一个声音传来,“娘娘!”
白清兰转头,只见穆槿之身穿一袭青衣蓝袍,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白清兰道了句,“坐!”
穆槿之停在白清兰身前,对白清兰行了一礼,“谢娘娘赐座!”
今日是白清兰叫穆槿之来江秋羽的府邸的。
穆槿之坐下后,白清兰直言不讳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就有话直说了。今日让你们来,就是要告诉你们,此一战,无需争个成败。赢了最好,输了直接撤退。保住你们自己的命,带着穆家军,一个不少的回来。”
江秋羽和穆槿之站起身对白清兰行了一礼,“是!”
白清兰看向屋外,快要临近午时了。
白清兰轻叹,“还有一个时辰,你们就要出发了。记得一路保重!”
白清兰说着,便站起身,在丫鬟的搀扶下转身离去。
穆槿之见此,直接追了出去,与白清兰一道同行。
楚熙已经有半个月没有上朝了,楚熙对外宣称自己病了,所以将一切事宜都交由白清兰打理。
百官虽知道这是借口,但恐惧白清兰那杀人的性子,便也不敢多问,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穆槿之轻声问道:“娘娘,臣斗胆想问您一句,陛下究竟怎么了?”
白清兰边走边随口应道:“他想亲自接我爹入宫,以尽孝道。”
穆槿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穆槿之笑道:“娘娘,明日想吃点什么?臣给您带。”
白清兰说话冷漠了几分,“别再进宫了。其一,我不喜欢你,你为我做这些不值得!其二,若陛下知道你总入后宫,他会杀了你的。”
穆槿之依旧笑的温柔,“没关系,我做这些,只是想让你开心。”
“穆槿之,你若因痴情为我而死,是想让我愧疚一辈子还是想让世人骂我薄情寡义?”
穆槿之害怕白清兰误会,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娘娘,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天下的所有好女子都有被好几个优秀男子追求的资本,您也是的。娘娘,若日后我因对您痴情而死,那您就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就行。”
白清兰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穆槿之耐心解释道:“我最初确实因为你的美貌而喜欢你,但后来才发现,你文治武功样样都好,现在又折服于您的聪明才智。娘娘,臣知道这样说是唐突您,可这都是臣的心里话。”
“你知不知道,等我生下了这个孩子,我会离开兴朝去追寻我的幸福。”
穆槿之微微颔首,“我知道。可娘娘,等你真正幸福的时候,我不会再打扰您的。那时,我虽忘不掉你,但我也会继续过我的生活,我会把你默默藏在心里一辈子。所以现在,就让臣陪您一段时间。好吗?”
白清兰没有搭理他,只自顾自走着,穆槿之问道:“娘娘,可否宽限臣一日,容臣明日再出征?”
“为什么?”
“因为,京畿的夜市很美,臣今晚,想邀您逛逛。”
白清兰停在轿子前,穆槿之站在她身后,深情款款的看着她的背影,白清兰虽没转身,但却笑道:“好!”
白清兰说着,便上了轿,下人抬着轿子离去。
自从陌风离开了白清兰后,便去了京畿城外,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镇里,雇人建了栋宅子。
他故意让人将庭院修建的宽敞明亮,是因为白清兰喜欢这样的院子。
离开白清兰的这段日子,陌风每天都在好好吃饭,好好生活,但没有白清兰的日子,他也日日想着他念着他。
特别是自己的身体,好像真的离不开她了。
陌风在这村镇上认识了许多村民,他还认识了一个刚满二十的小姑娘,名叫俞敏。
俞敏是他一日外出,打猎时遇到的。
那一日,艳阳高照,俞敏被一只老虎盯上,吓得她在原地愣了半天,陌风出于好心,徒手打死了老虎,这才救了她一命。
陌风扒下了虎皮,他想用虎皮为白清兰做一件大氅,于是便将虎皮扛了回去。
俞敏被陌风的帅气美貌所吸引,又被他的武功所折服,所以,她便日日以报恩为由来找陌风,她还给陌风送东西,但都被陌风给拒绝了。
这日,陌风在院里栽种了一颗树,树虽没长成参天大树,但也长成了树苗,树叶变得金黄时,陌风便知,入秋了。
陌风坐在屋子里,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拿着虎皮,用心裁剪。
而恰好此时,俞敏过来了。
她今日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裙,头上戴着一支珠钗,手上还提着两尾鱼。
俞敏笑道:“陌公子,今日我阿父钓了五条大鱼,我特意给你拿了两条过来,给你补补身子。”
陌风性子冷淡,沉默寡言,他只有在白清兰面前才会一展笑颜。
陌风淡淡拒绝道:“俞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这鱼你拿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再来我这了,我这不欢迎你。”
俞敏的父亲是个铁匠,名叫俞老三。
取这个名是因为他父亲在家里排行老三。
至于俞敏的娘俞莘氏,因生俞敏时难产而死。
俞敏从小是被村里的孩子欺负长大的,俞老三以打铁为生,还算有些家底,上的起私塾。
为了俞敏能上私塾,俞老三与教书先生好说歹说还塞礼物,这才让俞敏成功上了私塾。
可俞敏上私塾后,就日日被学子们殴打欺负,所以,俞敏只上了半年私塾,认了几个字就不读书了。
可正因为众人对她的欺负这才让她练就了一张厚脸皮,俞老三总对俞敏说,她曾经追求她娘时,也是靠着一张厚脸皮才让她娘动心的。
所以,面对陌风的拒绝,她也不气馁,她蹲下身,带着欣赏的目光,一脸崇拜道:“陌公子,你居然还会做衣服?你这大氅是做给谁的啊?”
陌风知道俞敏对他有意,所以,他便索性直言道:“我夫人!”
俞敏闻言,脑子里顿时一惊,好似一道惊雷将她劈了一般,心顿时疼得厉害。
俞敏尴尬笑笑,她询问道:“你已经成家了呀?那,怎么没看见你夫人呢?”
陌风一边将虎皮与锦布缝合,一边解释道:“他回家探望双亲,过段时间就回来。”
俞敏更加尬尴,但心中却越发不甘,“那你没和她一起去吗?”
陌风跟白清兰待久了,谎话也是张口就来,“我与她闹了一点小别扭,所以没跟着去。等她回来了,我就用这件大氅向她赔罪。”
俞敏闻言,只觉心口处堵得慌,她站起身,将鱼放在桌上后,便一脸抱歉的道了句,“打扰了!”
语毕后,俞敏刚准备离去,陌风却淡淡道了句,“把你的鱼拿回去。”
俞敏被这样一说很没面子,她提着鱼,转身直接小跑着离开。
池塘的水,清澈见底,游鱼在里面嬉闹,俞敏就坐在池塘边,埋头低声哭泣。
路过的人都是一个村镇里的,也会时不时关心一下,但都被俞敏以和家中阿父吵架为由,给搪塞过去了。
远处,一个身形粗犷,五大三粗的汉子从池塘边路过,汉子穿着粗布麻衣,袒胸露乳,粗壮的脖颈上带着一条白色抹布,他停在俞敏身边。
这汉子正是俞敏的爹——俞老三。
俞老三性情豁达开朗,是个老实巴交的铁匠,在村镇里与人为善,从不与人交恶,对女儿更是百依百顺,是一个活脱脱的女儿奴。
俞老三坐到俞敏身旁,关心道:“敏儿啊,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俞敏哭着,一脸委屈的解释道:“爹,我喜欢的人,他有夫人了。他娶妻了。”
俞老三一脸不解,“你是说那个新搬进村子里的小白脸?”
俞敏微微颔首,俞老三更加不解,“那她妻子呢?”
俞敏把陌风对她说的话与俞老三解释了一遍,俞老三听后,乐呵呵的笑着,“傻丫头,他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你还慌什么?这天下的男人都一样,哪有不偷腥的猫?既然他跟妻子吵架了,那这时候肯定是需要有人安慰啊!你多去安慰安慰他,坚持不懈的追他,追到手了,他不自然就不喜欢他妻子了吗?毕竟,家花哪有野花香,是吧?”
俞敏还有点良心,“这不好吧?”
俞老三嗤笑一声,“傻丫头,你也知道不好啊?那你还放下尊严去为他哭哭啼啼啊?这值得吗?”俞老三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敏儿啊!这世间的爱情是强求不来的,这天下优秀的男儿也有许多,你没必要在这棵树上吊死啊!”
俞敏吸了吸鼻子,“可是,我就是喜欢他!”
俞老三微微颔首,“好,那你就用尽手段去追。若你费尽心机都追不到他,而他也对她妻子的感情从一而终的话,那你就算了吧,以后你也不会有遗憾。但你若追到了,那便是你的本事,敢去试试吗?”
俞敏闻言,心情突然开朗起来,她本就是不服输的性子,俞老三的挑衅让他心里的阴霾立马散去。
他一脸自信满满道:“试试就试试!”
俞敏说着,便用手擦干眼泪,转头就走,俞老三见她这没心没肺的模样,不由宠溺的道了句,“不愧是我女儿,这性子,还真是和我一个模子刻出来。”
语毕,紧跟在俞敏身后。
转眼就入夜了,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
华灯初上,灯火辉煌。人稠物穰,人流如织,众人摩肩接踵。市列珠玑,罗绮飘香。
街道上,白清兰身着一袭红衣和穆槿之一道在夜市漫步。
街边时不时传来小厮的贩卖声和人群的吵闹声混杂在一起。
今日的穆槿之一袭白衣,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和白清兰的美貌绝配,路人看见二人走在一起,还以为是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
长桥下,河面上,无数游船往来穿梭。
河岸边,不少人正放着河灯。街道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路中间,有诸多年轻貌美的女子手持竹编滚灯。她们将球体抛向空中,灯体旋转如圆月一般。即便翻转,滚灯里的烛火也不会熄灭,旋转飞覆间,灯亦不倾灭。
夜市的夜晚,灯火摇曳,喧嚣热闹。摊位上的灯笼散发着暖黄的光,将周围照得亮堂堂,远处摊上飘来樱桃饆饠的香气,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白清兰身姿优雅,莲步轻移,朝着那卖樱桃饆饠的摊位走去。
那小二本正百无聊赖地倚着桌子,一瞧见白清兰,立刻换上满脸热情的笑容,眉眼都跟着生动起来,声音也变得格外响亮,“客官,要来一份吗?这樱桃饆饠可是咱这夜市一绝呐!”
白清兰吩咐道:“来一份!”
小二立马笑得眼睛眯成了缝,哈着腰道:“好嘞!客官里面请,里面请!”
白清兰莲步款款走进摊位,随意挑了个空桌坐下,身姿端庄娴雅。穆槿之静静地跟在她身后,而后优雅地与白清兰相对而坐。
穆槿之目光温柔,好奇问了句,“白姑娘,我这些天和你相处,发现你好像对吃情有独钟。你若对吃东西有兴趣或是喜欢什么,不妨与我说说,我记一记,每日也好给你送过来。”
白清兰今日心情好,便笑道:“我喜欢吃辣和甜的,喜欢吃糕点,喜欢精致小巧的玉器,精美的衣服,还有美景。”白清兰想了想,“暂时就这些吧!喜欢的东西太多了,一时想不过来。”
穆槿之嗯了一声,温柔的应道:“我都记下了。白姑娘,以后你还想起什么,便一定要和我说。”
话音刚落,小二已端着热气腾腾的樱桃饆饠快步走来,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桌上。
白清兰优雅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樱桃饆饠,小口细细咀嚼,眉眼间满是享受。
此时,远处一个身影缓缓靠近。
那是一位年近八十的老奶奶,身着破布麻衣,仿佛被岁月狠狠揉搓过。
她弯腰驼背,身形瘦小,比小二支起的摊子还要矮上许多,脊背几乎要贴到地面。
她的头发如同荒草般疯散着,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渴望。
老奶奶艰难地走到小贩摊前,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老板,给一个吧!”
说着,她那骨瘦如柴的手从破碗里哆哆嗦嗦地拿出一枚铜钱,仿佛那是她全部的希望,小心翼翼地放到小二的桌面上。
小二眉头立刻拧成了麻花,脸上满是嫌弃与愤怒,恶狠狠地吼道:“滚,别在这坏老子的生意!”
老奶奶并未退缩,她又一步一步朝着摊子挪去,眼神中满是哀求。
她看着那些坐在摊位上大快朵颐的人,她嘴唇颤抖,说话断断续续,“求求…各位…贵人,施舍,施舍个…樱桃…饆饠。”
说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那哭声在热闹的夜市中显得格外凄凉。
然而,那些坐在摊位上的人,有的头也不抬,继续自顾自地吃着;有的则满脸厌恶,皱着眉头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他们高高在上,仿佛与这世间的苦难隔绝,对老奶奶的哀求置若罔闻,甚至纷纷议论亦或驱逐。
“这老东西真晦气,别影响我们吃东西。”一个穿着华丽的男子不耐烦地说道。
“就是,她全身臭烘烘的,看着就倒胃口。小二,你还不快点把她弄走!”旁边的女子也蹙眉跟着附和。
小二见此,赶忙点头哈腰,对着众人赔不是,“不好意思啊各位客官,小的这就把她撵走。”
就在小二正要上前驱赶老奶奶时,白清兰开口道:“小二,把她请到我这桌来。”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锭白银放在桌上,那白银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小二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的嫌弃立刻换成了谄媚的笑容,他连忙点头哈腰,“好嘞,客官,我这就请老人家过来。”
这一幕让穆槿之颇为惊讶,在他心中,白清兰一直是个冷若冰霜、视人命如草芥之人,未曾想她竟有如此善良的一面。
白清兰爱干净,老奶奶身上散发的酸腐气味让她忍不住蹙眉,白清兰下意识地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老奶奶见状,以为白清兰嫌弃自己,眼神中满是惶恐,刚要退开,白清兰轻声说道:“老人家,你就在这坐着吃吧,不够还有。”
穆槿之虽也忍受不了那股味道,但他心地善良,见不得百姓受苦,安慰道:“老人家,别怕,你坐在这吃,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老奶奶眼眶泛红,满是感激地望着他们,声音颤抖着解释,“是,是我孙子,他想吃。我孙子病了,我,没钱…给他…治病!”
白清兰眉头微皱,命令道:“小二!”
小二本就善于察言观色,见白清兰穿着华贵,谈吐不凡,出手又如此大方,立刻小跑过来,满脸堆笑,“客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把我桌上的这盘包起来,然后再包三份,一并给这位老人家。”白清兰说道。
小二立刻点头哈腰:“好好好,客官您稍等!”
说完便匆匆退下。
白清兰从袖中拿出一袋圆滚滚的钱袋放在桌上,又掏出三张银票,压在钱袋底下,解释道:“老人家,这钱袋里有一百两银子,这银票加起来有一千两,这些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了,都给你,你拿着去和你孙子过好日子吧。”
老奶奶听后,眼中满是感动与犹豫,她不停地摇头,泪水夺眶而出,泣不成声,“贵,贵人…老…老婆子,不,不…敢…收,破…破庙…有…恶…恶霸…专门…抢…抢…我们的…钱。”
白清兰闻言,心中疑惑更甚,楚熙治理下的大兴不是号称盛世吗?为何还有如此凄惨之事?
就在她思索之际,小二已端着打包好的樱桃饆饠快步走来,穆槿之顺手接过,小二识趣地退下。
白清兰从桌上拿起钱袋和银票收好,命令道:“穆槿之,付钱!”
穆槿之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白清兰转而对老奶奶轻声细语道:“老人家,带我们去看看你孙子吧!我是大夫,可以治病。而且,我不要诊费。”
老奶奶听后,激动得几乎要给白清兰跪下,刚要磕头,白清兰连忙说道:“快走吧!”
老奶奶用那粗糙如树皮的手擦干眼泪,转身在前面带路。白清兰和穆槿之紧紧跟在后面,七拐八绕,走过几条幽深的小巷,终于来到一间破庙前。
这破庙破败不堪,房檐颓败,荒草丛生,断壁残垣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
屋檐角落布满了蛛网,屋内弥漫着一股灰尘的味道。
白清兰和穆槿之刚跟着老奶奶走进破庙,一个身材结实强壮、脸上刻着一道狰狞刀疤的男人便气势汹汹地走到老奶奶身前。他满脸恶狠狠地说,“你那孙子都快病死了。”接着,他又恶狠狠地警告道:“赶紧挪地方,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老奶奶吓得脸色惨白,心跳如鼓,双手和身体抖如筛糠,仿佛一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树叶。
白清兰瞬间杀心大起,穆槿之感觉到了白清兰身上的杀气渐起,便动用内力,只见一个移形换影间。
“啊啊啊!!!!”
男子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在小巷里来回徘徊。
原来是穆槿之一脚踢断了男人的下体,男人躺在地上,脸色惨白,他疼得在地上不断左右翻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清兰嘱咐老奶奶道:“老人家,你背着你的孙子跟我走,我带你去客栈住,然后再给你请大夫。”
老奶奶闻言,虽满是感激,却也照做了。
当白清兰和穆槿之将老人妥善安顿好时,已是亥时,夜色渐深,街上的人群少了一半不止。
白清兰和穆槿之两人一道走在宽阔的大街上。
白清兰叹息道:“兴朝的治理还是有太多不足了,得改革,重新安顿百姓。”
穆槿之提醒道:“白姑娘,改革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但若你想改革,我第一个支持。白姑娘,改革期间,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千万不要客气。”
白清兰冲着穆槿之莞尔一笑,“走吧!回宫。”
穆槿之微微颔首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