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昆铭机场,心情十分沉重,也没有期盼着会有人来接机,步履沉重地走出机场大厅,阳光刺眼却驱不散心头的阴霾。突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朱总,朱总。我来接您的。”
我回头一看,思故国正举着接机牌,笑容中带着几分拘谨。我有些意外,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
“哦,你刚上飞机,高怡就在她们的小群里分享了你的航班信息,是言总让我来接机的。”
言总?他所说的言总,应该是言情了,她到底是利剑的元老,为利剑独挡一面,叫她一声言总不为过。
我点点头,说:
“多谢了,我正愁去处,没想到你来了。”
思故国依旧是穿着一身衣皮,略显不羁的样子,他说:
“这些天你受苦了,本以为您攀上了市长的孙女,会一帆风顺,没想到却遭遇如此变故。柳斜斜那个丫头确实命苦,年纪轻轻却香消玉殒。造化弄人,命运无常。”
我冷冷地回了句:
“如果不是柳斜斜,恐怕你还在缅甸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是她找到你,带你回国,给了你新的生活。她确实是命苦,年纪轻轻,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但是你应该对她心存感激,而不是在这里冷嘲热讽。”
思故国听后,神色一凛,低下了头,语气中多了几分歉意:
“朱总,我失言了,斜斜对我的恩情我铭记在心。我不太会说话,她那天出事我也去了,只是我去的时候您已经被带走了,她火化的时候,我还参加了她的葬礼。我也跟着车队到了C城那个什么山的公墓,送了她最后一程。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你。”
我轻轻皱了皱眉头,问道:
“怎么会让你来接我呢?利剑现在怎么样?”
思故国微笑着说:
“朱总,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个机会,利剑现在蒸蒸日上,一切都好,我也是托了利剑的福,把剧场转包给我运营,让我的公司起死回生。”
思故国一边说着,一边挽起我的手臂,引领我走向停车场。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利剑的感激之情,而我心中却依旧沉甸甸的。没有再搭理他。
车子启动,缓缓驶出机场,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思绪却愈发纷乱。柳斜斜的音容笑貌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的离去如同一场梦魇,让人难以接受。思故国见我沉默,也不再言语,车内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车窗外的阳光洒在脸上,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
我问道:
“你知道花轻香现在在哪里吗?”
问完这句话,我有点后悔,思故国不一定知道花轻香,更别说知道她的下落了。
思故国在我话音未落时,就已经开口:
“她进了精神病院,据说是精神崩溃,人格分裂,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我心中一震,这个消息确实让我始料未及。在我婚礼上所见到的花轻香是那么的优雅从容,没想到短短时日竟落到如此境地。我沉默良久,终于开口:
“你知道她在哪家医院吗?我想去看看她。”
思故国稍作思索,答道:
“你现在见不到她,医院不给探视。不过……有一个人想见见你。”
“谁?”我眉头微皱,心中泛起一丝不安。
思故国缓缓道:
“我们曾经的老朋友。”
我心中一紧,已经知道他所说的人是谁了,只是没有想到她会急着想见我,我冷笑道:
“你争取这个接机的机会,就是为了带我去见她?”
思故国点了点头,语气平静:
“她不方便来见你,所以希望我把你带去见她。”
我冷冷地说:
“我偏偏不想见她。”
思故国沉默片刻,轻声道:
“朱总,您还是见一见吧,我已经打保票说您会去。如果不是她,咱们几个人也许此刻都在缅甸的某个角落,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
思故国的话印证了我的猜测,他要带我去见的人就是黎雅西公主,我们一起患难与共十几天,同吃同住,一起经历各种生死考验。是她亲自带我到达中缅边境,是她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为我争取到了生还的机会。如今,她在某个角落等着我,而我真的没有勇气去见她。
我问道:
“你知道她要见我的原因吗?”
思故国微微摇头:
“她没说,看神情不会是叙旧。”
我叹了口气,不想再就此话题深究。说:
“你应该交待一下你的问题吧,为什么对媒体说我和柳斜斜在缅甸有了小孩?这个问题,我确实欠你一个解释。”
思故国苦笑,眼神复杂:
“那不过是个误会,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能编造一个故事来转移视线。”
我冷哼一声,冷冷地说:
“不是吧,你收了柳斜斜多少钱?”
思故国眼神一黯,低声道:
“朱总,我从未收过她的钱。面对媒体的追问,我一时紧张嘴瓢才说出那样的话。”
这家伙就一向很狡猾,总是能找到借口为自己开脱,柳斜斜已经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他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我深知他的为人,但此刻却不愿再深究,毕竟过去的恩怨已如烟云。
车子缓缓停下,我望向窗外,我们正身处一个农庄里,绿树成荫,鸡鸣犬吠,宁静中透着一丝神秘。思故国轻声说:
“这里是她安排的见面地点。”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踏上了柔软的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