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锦鲤穿成小娃娃(1 / 1)

“你嚎什么丧?天都大亮了还装死,吃白饭的赔钱货!”

“看什么看?晦气东西,给老娘滚出去!”

头皮被扯的生疼。

何兜兜艰难的掀开眼皮,视线里是晒得黑红刻满怨气的脸,周围是发了霉的土墙,墙上还挂着一张褪色的伟人像。

什么情况?

她下意识伸手想揉一揉眼睛,入目却是一只白嫩嫩的小短手。

何兜兜:?

陌生的记忆瞬间席卷而上,撑的小脑袋嗡嗡作响。

她,穿越了!

穿越到了60年代。

原主的父母是去年冬天为了救掉落冰窟窿的村娃子没的,尸骨都沉在村后结冰的河底,无人管料。

自那后原主就被大伯何大福和大伯母张金花收留。

所谓的收留,不过是从吃百家饭的可怜虫,变成了这阴暗灶房里一个喘气的“牲口”。

而他们则霸占了原主父母留下的所有遗产。

看到原主小小年纪,就要洗衣做饭,下农垦地,挨打挨饿,兜兜小拳头梆硬。

她本体是一只小锦鲤,因为太过幸运被坏人盯上了,为了不被汲取灵气,师兄师姐们送她下界。

她从小就师傅还是师兄师姐宠爱下长大的,还从没有受过这样的虐待!

冥冥之中她知道,一定要完成原主拥有家人的愿望!

不然她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张金花见她不吭声,只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瞪着她,火气烧的更旺了。

粗糙犹如砂纸的手一把抓住兜兜枯黄稀疏的小辫子,毫不留情的往外拖。

“不赶紧给我滚出去!看见你就心烦,你咋不跟你那短命鬼爹娘一块儿沉河底下去?!”

兜兜身子被拽的踉跄。

身上单薄的夹袄根本挡不住堂屋门帘缝里钻来的寒风,冻得牙关都在打颤,小脸瞬间没了血色。

噗——

兜兜被狠狠的惯在了院门口厚厚的积雪里。

世界就只剩下灰白的天,呜咽的风和身下能冻死人的雪。

欺负鱼,这也太欺负鱼了!

兜兜艰难的撑起冻得快没知觉的小胳膊。

哼哼,她一定要让这些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大伯母。”兜兜抖掉身上的雪粒子,奶声奶气道:“你昨晚烙饼子放了两滴油,香的隔壁狗剩家的大黄都趴墙头了呢。”

张金花一愣,昨晚隔壁大黄确实过来了。

但这死丫头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因为那大黄狗是隔壁王寡妇的狗。”兜兜歪了歪小脑袋,小嘴巴巴的继续:“昨天晚上我起夜听着大伯在西屋和王寡妇说话。”

她天真懵懂,模仿着何大福格外猥琐的腔调。

“张金花的腰身跟村口的老榆树庄子似的,硌得慌,哪有我们乖乖这水蛇腰……”

“放你娘的狗臭屁!”

何大福从茅房里出来,裤子都没提好,一张被劣质烧酒泡的浮肿的胖脸上满是心虚。

“小贱种,你胡说八道什么?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他抄墙根儿那把秃了毛的破扫帚,嗷嗷叫着就扑向兜兜。

“你等等!”张金花拦住他,神情古怪:“何兜兜,你还听见什么了?”

兜兜清了清嗓子:“大伯还说等过两天就把兜兜卖给后山的老光棍当童养媳,换了钱就给王寡妇扯城里最时兴的碎花布子做袄子!”

轰——

这话彻底点燃了火药桶。

张金花气的鼻子里都在喷火。

“何大福你个天打雷劈,没良心的王八蛋!”

她扯住何大福的衣服就狠狠拍打:“你敢嫌弃老娘腰粗,竟然还敢想着去补贴王玉花那个骚狐狸?看我不打死你!”

何大福抱头鼠窜:“哎呦,你个臭婆娘!听风就是雨,信一个小屁孩儿胡咧咧,她懂个屁!”

“小屁孩?”张金花打的气喘吁吁,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小孩子才不会说谎,她咋不说别人专说你呀?何大福你个没卵子的怂货!敢做不敢认!”

“平时我就看你和那死寡妇眉来眼去的,敢情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猪狗不如的畜生,老娘和你拼了!”

张金花直接上手去挠何大福的脸。

何大福也被激怒了,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泼妇,你再发疯试试!”

“你竟然敢打我!?啊!”

两口子彻底扭打在一起。

院子里鸡飞狗跳,惊天动地的响动,引来了左邻右舍。

穿着厚棉袄,带着屁股帽子的村民们三三两两的围拢过来,趴在低矮的土院墙头往里张望,无不咋舌摇头。

兜兜眼珠子一转,凭借原主的记忆,她了解到这个世界有个叫生产队的地方。

这地方可重要了,会依照干活的多少给大家分工分,工分多了就能分到粮食,工分少了就得饿肚子。

原主的大伯就是因为好吃懒做,每次都分到很少的工分。

现在能过得这么潇洒,完全是依靠原主爸妈丢下的抚恤金,包括大伯现在住的房子,也是原主爸妈留下的。如果她能将大伯的恶行公开给生产队,那不就能把大伯和大伯母赶出去了吗?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于是兜兜找了个面善的,扯了扯她袖口:“婶婶,可不可以去找一下大队长?兜兜不想看到大伯和大伯母吵架。”

大婶儿也觉得这事儿影响不好,到时候评不上先进大队了!

连忙应下。

“娃别急,婶子这就去。”

没过一会儿,一个六十出头,须发花白,穿着干部棉袄的大队长拄着根枣木拐杖,快步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壮劳力,是队里的民兵。

“住手,都给我住手!”

他脸色铁青,气的胡子直抖:“大白天打成这样,让全屯子看笑话,到底为啥?”

何大福和张金花这才松开。

张金花披头散发,脸上也被挠出了几道血印子,坐在地上就开始哭嚎。

“大队长,你可得为我做主,这何大福不是人,他跟王玉花那骚货搞破鞋!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你放屁!”何大福的脸上也挂了彩:“分明是那小崽子胡说八道,她懂什么男女之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雪地里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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