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氏家族,乃灵应山玄氏、汉陵萧氏、雁羽云氏、淮阳江氏、赤乌白氏、溪山秦氏、青竹宫氏、南山梅氏、灼华冷氏。
凌歌寒在房顶上一一辨认,唯独不见灵应山玄氏的身影。他绝不会记错,凌家灭门那夜,分明有玄氏之人在场,只是看不清是谁。玄、凌两家相邻多年,向来相安无事,为何会突然痛下杀手?难道也为了“烬忘剑”?
他压下心头疑窦,继续凝神细听。
“我九氏家族向来以汉陵萧氏为尊,定当听从萧掌门吩咐。”说话者身着黑红袍衫,手执宝剑,乃是赤乌白氏家主白以暮。他身材微胖,眉宇间透着谄媚。
“萧掌门,那凌歌寒当真在无名山?”问话者声音清亮,是雁羽云氏家主云流月。她身着羽状罗衫,弯眉凤眼,看似清纯,实则心机深沉,高傲善妒,绝不可小觑。
“云流月,你这是怀疑萧掌门?”白以暮急于在萧鼎峰面前表现。
“不敢。”云流月弯眉微挑,直视白以暮,“只是凌歌寒能从冥忘山逃生,修为定然不凡。即便受伤,恢复速度也非寻常人可比,何况还有钟离雪为他疗伤。”
“他纵是恢复,没了‘烬忘剑’,凭我等众人,难道还擒不住他?何况有萧掌门坐镇!”白以暮拧眉抬下巴,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凌歌寒在房顶暗自嗤笑——即便没有“烬忘剑”,若真动起手来,一对一,这些人未必是他对手。
“‘烬忘剑’认主,凌家只剩凌歌寒一人。他若死了,剑便再无威力。”说话的是灼华冷氏少主冷昭琰,剑眉星目,恃才傲物,俨然世家公子模样。
萧鼎峰闻言,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杀了凌歌寒,“烬忘剑”岂不是成了无主之物?他筹谋多年,就是为了掌控此剑,岂能让这些人坏了大事。
他忽然叹气起身,走到众人中间:“唉,凌歌寒也是苦命人,生在凌家非他之过。若他肯弃用‘烬忘剑’,或是……将剑交出来,也算将功赎罪,何苦赶尽杀绝?”
“萧掌门仁慈!”
“正是!”
众人纷纷附和,浑然不觉他话中深意。
仁慈?凌歌寒看着萧鼎峰眼中一闪而过的窃喜,只觉刺骨的讽刺。母亲倒在血泊中的模样猛然撞入脑海——她身中数剑,却仍拼力挡在他身前,用尽最后力气嘶吼:“走!走啊!”
他当时神经紧绷如弓弦,拳头攥得指节发白,一步一回头,眼睁睁看着母亲气息渐绝,满心不甘却无力回天,最终拖着重伤身躯逃到无名山,才遇见了钟离雪姐弟。
此刻,凌歌寒指尖冰凉——雪儿被他们关在了哪里?他死死盯着屋内众人,指腹因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嵌进身下的瓦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