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实木门在她面前死死摔上,锁舌“咔嚓”一声,干脆又冰冷。
溪溪跌坐在冰凉的台阶上,抱着磕破的膝盖,没哭。只是骨头缝里都发冷,像有细小的虫子在啃。
就在这冷快要吞掉她时,一个温热湿润的东西,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
溪溪一抬头,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眼睛,是只半大的小黄狗,毛色脏兮兮的,像是条流浪狗。
它没叫,只是安静地蹲在她面前,歪着头看她,尾巴轻轻地晃着。
那双眼里只有纯粹的担心。
不知过了多久,小黄狗忽然站起来,轻轻咬住溪溪的衣角,往外拽。
“你要带我去哪?”
溪溪轻声问。
小黄狗回头看她一眼,又接着往前。
溪溪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大门,最终还是站了起来,跟着这只突然冒出来的小狗。
小黄狗似乎认得路,带她穿过空荡荡的街道,钻进了路灯昏暗的公园。
在一棵巨大的银杏树下,小黄狗停了脚步,松开她的衣角,安静地蹲到一边。
溪溪正觉得奇怪,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兀地从树影底下传出来。
“来了。”
溪溪吓了一跳,望过去。
树影下不知啥时坐着个老头,须发皆白,身上是件洗脱了色的灰布褂子。他面前支着个简陋的卦摊,摊着块画了八卦的布,旁边还戳着一面幡,“铁口直断”四个字歪歪扭扭。
老头没看她,目光却像是穿过了夜色,落在她身上。
“丫头,你这命格,”他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落在溪溪耳朵里,“怪得很。”
“老头子我给人算了一辈子命,见过王侯将相,也见过贩夫走卒,却从未见过像你这般,被一团迷雾笼罩,完全参悟不透的人。”
溪溪愣住了,听不懂。
老头缓缓抬起眼皮,那浑浊的眼睛在昏沉的光里,竟显得亮得扎人。
“你身陷囹圄,命如草芥,本该是夭亡之相。”
“可怪就怪在,你这雾里头,硬是透出来一丝生机。”
他顿了顿,枯树枝似的手指在卦布上轻轻一点。
“你这命数我虽然参不透,不过,”老头的声音带着种古怪的劲儿,“帮你甩开眼前这道坎儿,倒能办到。”
“你,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