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下着大雨,原主被人拖到荒山,又被打又被骂,最后活活冻死在山洞里。
而王妈回到柳家后,还假惺惺地哭了一场,说自己没能拦住人。
柳宴欢眼神一冷,手指紧紧攥住玉佩。
她是新时代的女大学生,不想卷入这种狗血宅斗。
可她们步步紧逼,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这份机缘是柳家人留给她的,她必须替他们讨回公道。
柳宴欢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空间的气息仍在她体内流转。
如今有了空间,她绝不会让柳家的家产白白落入那些吸血的阮家人手里。
报仇的同时,正好把柳家的财产全收过来。
她先故意把一盆水泼在瓷砖上。
水流迅速在地面蔓延开来,湿滑的表面映着屋内的灯光。
随后,她快速拉开门,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还在用力砸门的王妈没防备,手上的动作还没收住。
整个人因惯性往前一扑,脚下一滑,重重摔进了门槛。
她的膝盖磕在地上,手掌撑地时,也被水渍打滑,没能稳住身体。
“哎哟!你个,啊!!!”
她惊呼未落,已经重重跌坐在地。
身体失去控制,尾椎骨撞击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咔嚓”。
剧痛瞬间从尾椎窜上脊背,她张着嘴,喘不过气来。
紧接着,杀猪般的惨叫响彻屋子。
她蜷缩着身体,双手死死抱住腰背,脸上冷汗直冒,嘴唇发白。
柳宴欢冷冷低头看着她,脚边还残留着几滴水珠。
她语气平静,一字一句说道:“急什么?你这一摔,我剩下的水全洒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打来的。”
高雅兰听到动静冲过来,头发散乱,脸上满是焦急。
她一眼看见王妈瘫在地上直哼哼,脸色惨白,立刻转身推搡柳宴欢:“快!别愣着!去请张先生!再不去人就出事了!”
“可是……我太饿了,能先给我碗粥吗?”
柳宴欢扶着门框,声音虚弱,几乎站不稳。
原主被她们刻意饿着,一天只给一碗稀粥。
昨天因为闹着要出门,更是被罚一粒米都没吃。
从昨天清晨到今天中午,整整一天多,她滴水未进。
“懒货!吃白饭的废物!夫人养你就是浪费粮食!”
王妈躺在地上,一边痛哼,一边破口大骂。
“想挨打是不是!再磨蹭,今晚你也别吃饭了!”
听着王妈和高雅兰接连咒骂,本来就没力气的柳宴欢强撑着笑了笑。
她慢慢蹲下身,伸手去扶胖乎乎的王妈,嘴里说着:“我扶您起来,别伤着。”
可就在王妈抓住她手臂准备起身时,她忽然手一松,身体往后一退。
“啊!”
王妈失去支撑,整个人再次重重摔下。
后背撞上床沿,又滚落在地,痛得两眼翻白,喉咙里发出几声短促的抽气,随后直接晕了过去。
这下,耳边终于清净了。
柳宴欢拍了拍手,站直身子,理了理衣袖。
她不再看地上的王妈,转身走出房门,慢悠悠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往工厂家属院门口的张先生家走去。
路上,她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
怎么用空间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财产,又该怎么一步步,让阮家付出代价。
突然,一辆吉普车开了进来,轮胎碾过水泥路,发出低沉的声响。
车速不快,从她身边缓缓驶过。
擦肩的那一瞬,柳宴欢在后排瞥见了坐在后座的一个年轻男人。
他身形挺拔,面容冷峻,模样俊得让人挪不开眼。
整张脸除了看起来有点冷外,挑不出半点毛病。
别说这年代了,就连柳宴欢这个在上辈子看过无数帅哥美女的“颜控老粉”,都忍不住心里叫绝。
他穿一身笔直的绿色西装,肩背宽阔结实,腰身收紧,袖口扣得一丝不苟。
肩上的星在阳光下一闪一闪。
可这心尖一颤的感觉没持续几秒,车子刚在张老先生家门口停下。
柳宴欢就听见身后两个爱唠嗑的大妈扯着嗓子聊天。
“姜家老三真是可惜了。年纪轻轻的,还是单位重点培养的对象。上个月刚升的职,奖状都还没捂热乎,结果却在工作时意外伤到了腿。听说当时情况特别紧急,同事拼了命才把他从死神手上背下来。”
“哎哟,可不是嘛。长得这么周正,眉眼英气,个头也高,谁家姑娘看了不动心?多少人托人打听他有没有对象。可苏家前两天刚退了婚。听说两家坐下来商量过,要把他苏家姑娘改许配给他二哥。说是老二虽然文化不高,但好歹手脚齐全,能撑门户。”
“啊?那苏家也真是过分。”
“哪家好姑娘愿意嫁给个瘸子?听说这伤太重,骨头碎了大片,神经也断了,连首都的大夫都摇头,说恢复的可能性极低。估计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就算能坐轮椅活动,也再不能上班。一个男人,不能站,不能跑,跟废了有什么两样?”
……
柳宴欢正听得心头一紧,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包带。
她咬了咬嘴唇,眼眶有点发热。
就在这时,司机旁边的跟班麻利地打开车门,动作利索地绕到车后。
从车上推出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他的坐姿极为标准,背脊笔直。
额前的头发修剪得很整齐,眉峰利落,鼻梁高挺。
他的手指搭在轮椅扶手上。
那两个大妈还在那儿七嘴八舌,声音一点没压低。
姜叙白听着,眼神微微暗了下,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他的下颌线条绷紧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
那抹落寞只在眼中一闪而过,快得几乎没人能捕捉到。
柳宴欢心里猛地一揪。
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堵。
那感觉不是恐惧,也不是同情,而是一种说不清的酸涩。
奇怪,她自己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包里只剩下一小块饼干,晚饭还不知道在哪儿,怎么反倒为一个陌生人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