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没有拦住，它觉得，封霖是疯批。
但它的宿主也正常不到哪儿去。
魔尊？
封霖平静的神色骤然冷了下去，脸色难看。
被欺骗被戏弄的愤怒让他唇角幅度越来越高，但那眼里却没有任何笑意。
“呵！”
封霖动了，枯叶被他踩得咯吱作响。
黑色法袍划过，枯枝粉碎。
尤鸾岿然不动，依旧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啊啊啊宿主，他要疯啦，你看他，快跑啊啊啊！”
“你敢戏弄于我！”
想到自己被她叫“黑蛋”这种屈辱的名讳、被她在他人面前侮辱……
封霖眼底像是结了一层冰，自他脱离那个恶心的宗门，再也没有人能这样折辱他！
封霖突然抬手，五指紧紧锁住尤鸾的脖子，羸弱的少女震惊地看着他，精致的小脸上一派迷茫。
很快，尤鸾便呼吸不上来，眼角溢出生理性眼泪，难得的一丝心碎的日光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
一声冷哼，封霖更加
用力。
除了生气，他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恼怒。
恼怒自己猪油蒙了心，竟然真的对她放松警惕，一再退让，任由她欺负！
他还真是，一条狗！
“果子，没给黑蛋。”
吐出胸腔中最后一口气时，尤鸾心想。
余光瞥了眼地上沾了灰尘的果子，有疗伤功效。
方才面对凶戾的猴妖，她都没有给出去。
封霖眸光颤了颤。
罢了，听听她如何狡辩。
邪气无声无息地散去，他慢慢松开了手。
尤鸾没了支撑，一头往前栽去。
白皙的额头磕到坚硬的胸膛上，霎时便红肿一片。
封霖像根柱子一样立在那儿，冷着脸，没有伸手扶她，却任由她拉扯他的法袍。
审视的目光落在脸上，尤鸾皱了皱鼻子，卷翘的睫毛扑闪着。
许是许久都不能凭借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她自暴自弃地靠在紧实的胸膛上，委屈的泪珠挂在长睫上，可怜极了。
黑蛋伤还没好。
尤鸾想了想，掏出自己一直握在手心里的果子，颤巍巍地递给封霖。
红艳艳的，比那果子更引人注目的，是女孩手腕上犬牙咬出来的伤。
不对，黑蛋变成人了，不认她，还不想要她了。
思及此，女孩负气地收回果子。
再也没人愿意陪着她了，就像那些人说的那样，她的结局就是孤零零地死在某个角落，无人发觉。
尤鸾不动了，静静看着地面，眼神黯淡。
突然，封霖强硬地抬起她的下巴，鬼气森森的双眸紧紧锁定着她的神情，
“你知道我是魔尊？”
冰冷的语气激得尤鸾一个激灵，她不敢看他，怯怯垂眸。
“说。”
尤鸾眼圈红了，小幅度点了点头。
大家说魔尊陨落的地方，小黑进去捕猎，出来就不一样了。
尤鸾猜测，小黑的躯体里，有了其他魂魄。
封霖仔细端详她的神色，突然嘲讽道，“你那条小黑狗死了，不见你为他落泪，倒真是心大。”
“师父说，生老病死乃人间寻常，人都有一死，不过早晚罢了。”
“而且，说不准我很快就会去陪黑蛋了。”
女孩说这话时，不带一丝杂绪，天真懵懂。
封霖诡异地理解了她口中“师父”的一番苦心，她体弱多病，怕她因此伤怀，也怕她畏惧死亡。
只是没想到，她竟将这话当真了。
封霖眼底冰寒之色消退，“你几番戏弄于我，可想好了怎么死？”
系统听到这，知道尤鸾这关算是过了一半。
毕竟，若是真的想杀死她，何必多言？
尤鸾细眉轻颦，“我何时戏弄于你？”
女孩疑惑地仰着脸，微微歪着头，圆溜溜的眼睛无措地扑闪着，苍白的唇瓣被她轻轻一抿便染上樱花般的粉色。
就像，凡间给他供奉的小狸奴。
见他不语，尤鸾犹豫了下，语调轻轻软软，像是猫咪抓挠在人心上。
“黑蛋？”
系统：！
系统要发疯了。
封霖脸色一黑，毫无怜惜之情地掐住了她的脸颊，凶里凶气地恐吓，
“再敢叫…我，”
想到那个难以忘怀的场面，他阴森森地笑，“我喂你吃屎。”
尤鸾吃痛地捂着脸颊，泪盈盈的大眼睛控诉地看着他，配上脸颊上那片红肿，像一只肥美的肉包子。
让人想要，咬一口。
指尖还残留着那嫩滑柔软的触感，封霖不自觉轻轻摩挲。
“那叫什么？”
“我名封霖。”
“哦。”
黑蛋怎么不好听了？那是她花了好几块灵石请人取的名字呢。
然而，无论尤鸾在心中怎样遗憾叹息，封霖毫不退让。
突然，两团柔软的触感贴着封霖的胸膛慢慢往下，视线下方那抹白色消失，他下意识伸手一捞。
又将人原路提了上来，封霖紧紧抱着尤鸾，这才发现，那是……
封霖耳垂慢慢红了，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他看了看晕倒的女孩，理智告诉他地上都是枯叶，松手也没关系，但尤鸾吐血的模样历历在目。
长长的羽睫飞快颤动，终于，他揽起那纤腰，将人抱了回去。
尤鸾这次病了很久，由于多重刺激，她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到了不能久站的地步。
封霖抢了很多妖兽看守的天材地宝给她，也治标不治本。
并且，她发现她的身体对这些药材产生了免疫。
封霖蹙眉看她，脸色阴沉沉。
尤鸾如今也不怕他，笑盈盈朝他招手。
“不必担心，我如今能多活一日都是赚的。”
封霖脸色很臭，“闭嘴。”
“宿主真牛，这才多久，魔尊爱你爱到不想你死。”
系统声音荡漾。
“爱？他可不爱我，他只是对我感兴趣，就像玩一个新奇的玩具。兴趣消失前，不允许任何因素拿走他的玩具。”
“不信，我让他对我的兴趣消失试试？”
毕竟，谁把谁当玩具还不一定呢。
系统大惊，“不要哇，别这样。”
宿主胆大包天，系统心惊胆战。
尤鸾无趣地啧了一声。
尤鸾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封霖，你好好修炼，说不定飞升了就能治好我。”
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他的名字，他莫名觉得耳朵有些痒。
“快，他们在这儿！”
一声厉呵打断二人。
又是那几人，涂翊派人追过来了。
尤鸾小脸一白，抓住封霖的手臂，下意识喊了声，“黑蛋…”
闻言，几人视线纷纷落在封霖身上。
哦豁，狗脸匹配人脸，成功甩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