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满脸郑重的样子,谢芊安心里却觉得讽刺。
方才谢霖把她拉出院子的时候,她没给她做主;谢霖把她推到在雪地里的时候,她没有给她做主;谢霖冲到她院子对她兴师问罪的时候,她没给她做主。
如今事情都结束了,她又煞有其事的跑来说要给她做主了?
谢芊安眉头蹙了蹙,将染了血渍的衣袖藏于身后,淡淡道,“我没事……”
“谢芊安。”谢霖的声音打断了她,语气中带着些许威胁,“娘听闻你受了伤,不顾休息都要来看你,注意你的态度。”
谢芊安眉心拧了拧,没有再说话。
众人站在桌旁,看着香兰掀开谢芊安的袖口,手腕周围布满了冻疮,有些还在流着脓,而那条被谢霖挤破的伤口正往外沁着血,从手背一直延伸到手腕处,竟没有一块好肉。
嘶~
谢司念见状,忍不住锁眉,倒吸了一口凉气。
闫大夫眉头紧锁,悬着的手在空中愣了片刻,最终轻轻落在结了旧痂的地方。
“闫大夫,我女儿的伤怎么样?”沈夫人揪着心,眼里满是担忧。
闫大夫却直摇头,“三小姐这手耽误得太久了,寒气已经入了骨,旧伤上又添了新伤,若不仔细调养,以后怕是要留下病根。”
听闻此话,沈夫人眉心一拧,刚要开口,却又听闫大夫补充道,“这还不算是最棘手的,更重要的是,三小姐脉象虚浮,气血两亏,底子虚得厉害,这可是比冻疮更要命的。”
谢霖听得心头发紧,脉象虚浮?气血两亏?
他怎么记得谢芊安小时候是不常生病的。
冬日里下了大雪,谢芊安拖着他们去雪地里打仗,一玩就是几个时辰,那个时候,她们都说谢芊安这孩子省心,从来都不生病。
如今竟如此体虚?
闫大夫回过头,轻声问谢芊安,“之前发病的时候是什么时间,每次发病多久,再就是,平时生活作息如何。”
谢芊安手指微微蜷起,欲言又止。
“大夫问你就说。”谢霖急了,“还卖什么关子?”
谢芊安本在犹豫,听闻这话,便直接开了口,“三年前,我从冰池里把人捞出来后,后被罚着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从那时起,腿上的冻伤便有了。”
“手上的冻伤记不清了,只记得玄清观的冬天很冷,每次从河里洗完衣服回来,手指都要僵硬半天,后来渐渐开始发痒溃烂,我才知道生了冻疮。”
谢芊安每说一句,沈夫人的眉头便深了一分。
“至于生活作息。”谢芊安顿了顿,眼神不经意的撇了撇一旁默不作声的谢司念。
“每日只吃两个馒头,一叠咸菜。每日只能睡两个时辰,天不亮便要将道观里里外外擦拭干净,等香客们来了,在去河边把道长们的衣服都洗了。到了傍晚,去山上砍十捆柴,然后抄写每日的祈福经文。”
“每日如此?”闫大夫的中透着惊讶。
“倒也不是每日都这样。”听闻这话,沈夫人的眸色稍微松和了些。
“如若遇到节庆,观内的道士们也是要庆祝的。平日里该他们干的活,便也会落到我身上,那时,我便睡不了觉了,只能在做活的间隙靠着门边眯一会儿。”
“别说了,比说了!”沈夫人双手捂着胸口,脸上满是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