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倦被洛瑟毫不留情地推开了。
洛瑟昂头拒绝:“不要。”
看着她抗拒的姿态和冷淡的神色,一股怒气从顾倦腹中徒然升起:“你不愿意?!”
顾倦刚才是骗她的。
给洛瑟衣服当然刷的是他自己的卡。
只不过他觉得有必要撒这个谎,不然洛瑟多想,也以为自己喜欢她怎么办?
那会很麻烦。
可是洛瑟为什么会拒绝自己呢?
明明是她在喜欢。
诚然他有雄兽低劣基因里的胜负欲作祟,但是他也在给她机会不是吗?等他两个月后去了首都星,她想跳也没人跟她跳了,她为什么不懂得珍惜呢。
顾倦眼神不由落在洛瑟的礼服上。
浅粉淡雅,鎏金如蜜,长裙将她纤秾合度的身材包裹得恰到好处,又偏偏漏出两截嫩藕般的长臂。
顾倦揉捻了一下手指。
方才的触感还残留在指腹。
温润。
柔软。
简直像块绵柔的云。
他只要用力一捏,就能在上面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这也是顾倦第一次真切感受到,雌兽的身体是如何敏感脆弱,雄兽必须非常小心,才不会弄伤她们娇嫩的肌肤。
但是一想到——
顾诀也会触碰到她柔软的手臂。
也会把手掌摩挲在她纤细的腰肢上。
顾倦胸中就燃起了一把妒火。
比刚才被拒绝的怒火还要燃烧得猛烈。
毕竟,她故事里写过,顾诀早已邀请了她跳开场舞。
她拒绝自己。
是因为她已经答应了顾诀吗?
无端地烦躁。
头顶两只橘黄色的耳朵不停地翕动。
短暂的沉默里,任何细小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滋滋滋——”
嘈杂的电流音还在流窜。
他冷冷的眼神扫向机器人店员。
洛瑟也被吸引了注意,这次她直接伸手,对着机器人圆鼓鼓的脑袋就是一阵乱盘:“长得这么可爱,说话这么难听,到底是哪个讨厌的兽人把你造出来的!!”
被摸了脑袋的机器人店员更来劲了:
“滋滋滋……low兽……不能退……没钱滚……滋滋……”
洛瑟的走神,让他感到更烦躁了。
她到底有没有听到他的问话?
为什么不回答?又为什么不愿意?
洛瑟还在戳机器人的脑袋:“让你骂!你有种咬我啊!”
机器人想要往前。
却又被洛瑟手指顶着卡在原地。
为什么宁愿看机器人也不看我?
你在逃避什么?
顾倦的烦躁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忍不住想破坏点什么。
他眸色一冷,属于S级雄兽的精神力攻击,在顷刻间刺入了机器人控制中枢。
“滋——砰!”
显示屏上爆出一朵蘑菇云。
随即机器人五官上的表情包萌萌脸,变成了一个炸弹焦黑的脸。
顾倦控制得很精准。
没有外力损坏的痕迹,主程序也没有损坏,只是发声部位的线路板被烧焦,就算是维修故障排查,也顶多查出是自燃。
它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只能在显示屏上高亮打字——
【未知错误!】
【机器人音响故障,请及时修理。】
洛瑟摸着它脑袋的手一顿。
随即脸上变得惊恐。
不是吧!
摸一下脑袋都能坏?!她赔不起啊!!!
“可千万不要赖上我啊!!”洛瑟第一反应,就是抓着他的手仓促地往店外跑,“捂脸别让它识别到星卡!只要跑得够快,扣款就追不上我!!”
洛瑟牵着他向外跑。
微风掠过耳畔,裙摆荡出柔软的浪。
他凝神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
之前从未发觉。
她的手也这样纤细、柔软、娇小。
雌兽竟是这样柔弱的生物么。
那么她们是如何在兽世凌驾于雄兽之上的?
顾倦心中嗤笑一声:强者为尊,即使雌兽也该是如此。像洛瑟这种废物E级……对他的效果只相当于一支能逗弄两下的逗猫棒吧。
只不过这两个月他刚好很闲。
玩两下逗猫棒解解闷也不是不行。
“呼!”洛瑟喘着气停下。
他们跑到商场外的喷泉广场上。
洛瑟掏出光脑查看了半天,没见到有扣款通知,这才放下心来:“……幸好。”
顾倦心想她果然很笨。
就算扣款也是扣他星卡余额啊。
洛瑟的星卡上能有1万星币吗?如果要她赔偿,恐怕她十年都还不清吧。
广场喷泉的水溅到洛瑟脸上。
水雾模糊视线,她半眯着眼用手背去擦,根根分明的睫毛轻颤,她顺手将鬓角的薄汗也擦掉,露出几分鲜活靓丽的美。
顾倦眼神却落在她修长的后颈。
耳后银白色的发丝被打湿了一小片,汗涔涔的,贴在她细腻嫩白的皮肤上。
顾倦手比脑子快地伸手。
“嗯?!”
洛瑟像只受惊的鸽子炸毛回头。
顾倦满脸嫌弃地伸出手指,露出指尖晶亮汗渍:
“脏。”
“50万星币的礼服裙。”
“还没穿就要被你弄脏了。”
不出所料地,洛瑟的脸又涨红了。
“是你非要买的!”洛瑟懊恼地反驳着,“其实我不去宴会也无所谓。你们高级兽人的宴会,我一个E级去很扎眼。”
所以这就是她拒绝的理由吗。
不是因为顾诀。
顾倦眨眨眼,觉得照在脸上的喷泉广场阳光有些和煦,此刻吹拂而过的清风,也瞬间吹散了他眉头间阴霾。
顾倦心情很好,却故作为难:
“可是这么昂贵的礼服都买了。”
“难道你要让我没有舞伴开场吗?”
洛瑟神色小心翼翼地开口商量:“那你再问问别的雌兽,把这件礼服给别的雌兽穿可以吗?”
顾倦板起脸来。
他丝毫不留情面地说:“所以,你的意思是,把这件你贴身穿过的、沾染你汗渍的礼服,再借给一个高等雌兽去穿?!”
洛瑟垂头低落。
顾倦和顾诀欺负洛瑟很习惯了。
有时候她会颓丧,有时候她也会哭,更多时候她会抡起拳头来跟他们干架找回场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今天看到她这低落的神情,让顾倦觉得很不习惯,或许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吧,雄兽不该让雌兽伤心对嘛,他只是长大了变得有绅士风度了。
“算了。”
“礼服送给你,没有舞伴开场就不跳了。”
他烦躁地转身离开。
却又被一只纤细、柔软、娇小的手攥住了衣角:
“去就去。”
“但是你得发誓,你和顾诀今晚都不许欺负我。”
“我不想在那么多兽人面前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