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劈匾明志(1 / 1)

铜镜如冰,映出周氏因颅脑剧痛而扭曲痉挛的癫狂之相!陆青蘅那句“三日必癫狂”如同催命符,与骤然爆发的锥刺头痛、擂鼓耳鸣、眼前发黑完美契合!灭顶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周氏所有的狂怒与骄矜!

陆青蘅以雷霆手段施救,终将周氏从鬼门关拉回。疮疡平复,毒气尽褪。劫后余生的周氏,在庆幸、敬畏与对裴玄砚的恐惧交织下,选择了表面的屈服。

七日后,首辅府邸那气派非凡的朱漆大门前。首辅府摆足了阵仗。数名家丁抬着一面覆盖红绸的巨大金匾,“妙手仁心,圣手回春”八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刺目无比,落款“周崇山”彰显着权势。管家立于阶上,声音洪亮,刻意让街对面的百姓和路过行人听到:

“奉首辅夫人之命,特赠太医署陆主簿金匾,以谢活命之恩!夫人盛赞陆主簿医术通神,实乃杏林之光,女医典范!”

此举顿时引来街对面百姓、行人以及附近商铺伙计的围观与议论。消息自然也传入了宫内的太医署。

陆青蘅是奉裴玄砚之命,由一名玄衣侍卫“护送”至首辅府门前受匾,实为裴玄砚将其推至风口浪尖。她一身青色女官服,额角暗红疤痕清晰,沉静地站在阶下,看着那面金光刺目、颂词浮夸的巨匾,听着管家言不由衷的溢美,眼中只有一片沉冷的漠然。

在众人目光聚焦下,陆青蘅缓步上前,并未去接管家递来的象征性“谢礼”,而是径直走到那面巨大的金匾前。

管家脸上堆着笑,正欲再说。

陆青蘅却猛地俯身!

她竟从首辅府门前石狮子基座旁,抄起了一块垫压石座、棱角粗糙的沉重青石板砖!

这举动出乎所有人意料!

在管家骤然变色的惊呼和周围一片惊愕的抽气声中,陆青蘅双手高举那沉甸甸的青砖,眼中寒芒如电,没有半分犹豫,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金匾上那“妙手仁心”四个鎏金大字,狠狠砸了下去!

“砰!咔嚓——哗啦!”

震耳欲聋的碎裂声炸响!

沉重的青砖狠狠砸在金匾正中!“仁”字和“心”字首当其冲!木屑与碎裂的金箔四溅纷飞!整面金匾发出痛苦的呻吟,从中裂开一道巨大的豁口,摇摇欲坠!

“啊!你……你这疯妇!住手!”管家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后退!

陆青蘅扔掉沾着金粉木屑的青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脊梁挺直如青松。她无视管家的失态,目光扫过惊愕的百姓、行人,清越的声音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响彻街巷:

“行医济世,凭的是本心仁术!”

“活人性命,守的是医德天理!”

“此心此德——”她抬手指向那裂开巨口的金匾,声如金石交击:

“不为权贵颂!不为金银易!更耻于此等虚情假意、粉饰门楣之物!”

“这匾,我陆青蘅——”

“受之有愧!耻于承领!”

掷地有声的话语,如同惊雷滚过长街!死寂之后是压抑的哗然!碎裂的金匾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而讽刺的光芒,映着那个立于阶下、额带伤疤、以砖碎匾、眼神却亮如寒星的女子!

陆青蘅在玄衣侍卫沉默的“护送”下,转身离开这片狼藉与喧嚣,走向返回宫中的方向。

行至距离首辅府两条街外、一条相对僻静却连接着贫民坊的巷道口时——

“噗通!”

“噗通!噗通!”

几个小小的、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身影猛地从旁边一条更窄的陋巷里冲了出来!他们脸上满是泪痕、尘土和长途奔波的疲惫,不顾一切地冲到陆青蘅面前,噗通一声齐刷刷跪倒在石板地上!

为首一个枯瘦如柴、约莫八九岁的男孩,仰着满是绝望泪痕的小脸,对着停下脚步的陆青蘅,用尽全身力气哭喊出声,声音嘶哑却穿透了巷道的寂静:

“三钱娘子!求求您!救救我娘吧!她……她吐血昏过去了!只有您能救她了!求求您!”

“三钱娘子!救救我娘!”

“救救我阿娘!”

稚嫩而撕心裂肺的哭求声,如同最尖锐的锥子,瞬间刺破了方才因金匾而起的喧嚣余波!那个被唤作“三钱娘子”、刚刚以砖碎匾的女医,身影在跪地孩童的哭求中,显得愈发挺拔而孤绝!

“三钱娘子”的呼唤,如同穿越火海与权欲,重重击在陆青蘅心上!眼前跪地哭求的孩童,与疫区火海中那个呕血童子的身影瞬间重叠!额角的疤痕在阳光下隐隐发烫,身后是碎裂的权贵颂歌与深不可测的宫门,身前是尘埃中绝望的孩童与亟待拯救的生命。她毫不犹豫地弯下腰,扶起那个枯瘦的男孩,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带路!”玄衣侍卫沉默地跟上,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通往贫民坊的幽深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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