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道友,”宫装女子清冷的声音响起,“只盼你先前透露的逆灵通道线索,并非虚言。”
“凤道友放心。”小老头语气笃定。
“老朽眼力虽拙,未能窥得全貌,但那股源自上界的气息绝无虚假。其地下深处更有神秘法阵出现,观其风格不似此界手笔。至于是否与逆灵通道相关...”
他捋须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老朽着实无法断言。正因真假难辨,才不惜万里相邀。毕竟凤道友的空间天赋冠绝此界,想必能辨明乾坤。”
“纵非逆灵通道,本宫亦无怪罪之意。”
宫装女子眸光沉静,“向道友愿分享此等秘辛,本宫已承其情。况且,若那逆灵通道这般易寻,又怎会有诸多惊才绝艳的前辈,抱憾终身,坐化于此界之中?”
她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探究。
“此行除探查逆灵通道外,本宫确也对道友提及的那缕天凤气息颇感兴趣。天凤血脉凋零已久,未料人界竟尚有本宫未知的遗族?”
“原来仙子亦为此而来。”
小老头捋须说道:“当日老朽确曾捕捉到一丝天凤的气息,虽已极其稀薄,然其威压之强,仍令人心惊。但愿此行,不负仙子所期。”
“嗯。”宫装女子淡然颔首,随即道:“事不宜迟,你我当加快行程了。”
“自然。”小老头笑着应和。
话音落下,两人身影如烟似雾,彻底消失在虚空之中。
......
虽然那两人早已消失不见,但郝野依然呆呆地看向远方的天空。
“冰海之主,凤玄霜?”
“难道此人也是妖族?如果真是的话,那她岂不是至少是元婴初期的修为,也就是八级妖兽?!”
目之所及,天空澄澈,终无半点痕迹。
郝野终于从那震撼心神的情境中挣脱出来,方才听闻的种种信息,此刻才在脑海中泛起涟漪。
“那人究竟给我服下了何等丹药?此事…还需留待将来探究。”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他压下心头疑虑,念头转动间,察觉到体内气力已然恢复不少。
目光扫过不远处依旧维持着冻结姿态的两尊“雕像”,郝野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近处,尝试用短角去顶撞冰雕。
起初力道尚轻,随后逐渐加重,直至犄角传来隐隐的痛感,那两尊晶莹的人形冰雕却依然纹丝不动。
光滑的表面甚至连一丝细微的刮痕都未能留下。
郝野心中虽掠过一丝讶异,却也未觉太过意外。
眼见无法彻底抹去这两个冻结的身影,他果断决定先行离去。
于是他匆匆用嘴叼起自己的储物袋,随即几个敏捷的纵跃,身影便没入溪边不远的丛林中,消失不见。
一个时辰后,某处寻常山坳的洞穴内,恢复人形的郝野盘膝静坐。
没过多久,他猛地睁开双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滞灵香效力已过,体内灵力总算恢复如初,外面也无异动…”他凝神感知片刻,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看来青纹那些人并未追来。”
“此番外出狩猎竟生出这般多波折。”
心思流转间,郝野眉头微蹙,有些忧虑地想道:“青纹…怎会化作那般邪异模样?他与吴九指究竟是何关系?韩立和张铁这两个小子……不知是否脱险了?”
“所幸此行并非全无所获。”郝野定了定神,拂过储物袋。
霞光微闪,地面赫然出现一截狰狞的蝎尾——正是那重尾蝎沾满蓝色妖血的断尾。
他深吸一口气,手臂发力,将这沉重的蝎尾稳稳托起。
“重量惊人…或许能打造成趁手的法器。”
掂量着手中的重量,他不禁开始构思武器的式样,丝毫没有觉察那些蓝色的血液正悄然浸润他的双手手腕。
“呃啊——!”
骤然间,郝野闷哼一声,身躯猛地蜷缩如虾!
自服下那凤玄霜所赐丹药后,四肢百骸原本暖流融融,颇为舒适。
可就在刚才,郝野心脏毫无预兆地狠狠一抽。剧痛如闪电般贯穿全身,瞬间抽空他所有力气,连痛呼都噎在喉间。
他死死捂住胸口,脸上青筋暴突,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冷汗如浆。喉咙深处挤出压抑而痛苦的嘶吼。
“疼!”
“怎会……如此之疼!”
心脏再次狂猛地撞击胸腔!刚刚凝聚的一丝力气瞬间溃散,他身体一僵,直挺挺栽倒在地!
“咚咚咚!”
郝野单手握拳,失控般捶打胸膛,力道越来越重,仿佛要将胸骨生生砸断,只求能压过那撕心裂肺的剧痛!骨头硌在拳头上的闷响在洞穴中回荡。
“像……像火烧一样!”他死死咬紧牙关,维持着最后一线清明。
体内那颗心脏,仿佛已化为喷发的火山!每一次搏动,都如岩浆奔涌,滚烫灼流顺着血脉席卷全身!
“到底……怎么回事?!”一个绝望的念头闪过,“难道是……那丹药?!”
“可她……为何如此折磨于我?!”
郝野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挣扎,那截重尾蝎断尾早已被甩落一旁。
而他双手手腕上沾染的幽蓝妖血,此刻竟已无迹可寻,仿佛从未出现过。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终于爆发,剧烈的痛楚淹没了郝野,他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郝野仰面躺着,身体化为半妖形态,裸露的胸膛剧烈起伏,体内的心脏仍在疯狂跳动。
每一次搏动,左胸处那长着白毛的坚韧皮肤便随之高高凸起,彰显着其下那狂暴的力量。
然而,若凝神细察,便会发现在那猛烈跳动的主心旁边,另一处微小但同样富有节律的凸起正悄然显现。
它的节奏稍慢一拍,仿佛一颗新生的心脏正顽强地萌发。
时间推移,那片细微的凸起愈发明显,面积很快膨胀至主心的五分之一左右。仿佛在他原有的心脏旁,伴生出一颗新生的微型心脏,跳动虽稍缓,却同样有力。
......
不知过了多久,郝野身体的抽搐渐渐平息,紧绷的青筋缓缓消退,肌肉松弛下来。狂乱的心跳与急促的呼吸,终于也归于平稳。
“嗯…”半日之后,一声低微的呻吟响起,郝野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嘶…疼…”
郝野撑着沉重的身体坐起,指尖用力按压着太阳穴,试图驱散脑中残留的闷痛与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