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翻包找证件的窸窣声,还有乘务员一个个核对的对话。
林嘉心跳猛地加快,没想到查票来得这么早。
她原本以为列车开出一段再查,那样还能找个借口应付。
可现在提前了,完全打乱计划。
乘务员查票,洗手间肯定要查。
她清楚得很,要是门一开,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小空间里,根本解释不清。
正想着,门外突然响起“砰砰”的敲门声。
接着是严厉的喊话。
“查票!快出来!”
林嘉立刻屏住呼吸,心念一动,整个人瞬间闪进了空间。
她闭着眼,身体在原地消失。
洗手间的灯还亮着,镜子上甚至还残留着她刚才站过的影子。
乘务员又敲了两下。
见没人回应,直接推门进来,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他推开门后环顾四周,马桶盖是放下的,洗手池干燥,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奇怪,明明看见……”
但没有发现违规行为,只能合上门继续向前走去。
空间里的林嘉松了口气,她站在熟悉的环境中,胸口起伏渐渐平稳。
四周安静,只有轻微的风吹草动声。
她抬手摸了摸脸颊,确认自己确实已进入安全区域。
空间里,种下的庄稼已经长出来了。
田地里绿油油一片,小麦抽出了嫩穗,土豆的叶子铺满地面。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一株麦苗,根系发达,叶片挺拔,说明生长状况良好。
她大致估算,再过四到五天就能收获第一批粮食。
还有几只鸡在欢快地吃东西,它们是昨儿刚孵出来的,毛茸茸的,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林嘉望着地里的庄稼,心里挺高兴。
她在盘算什么时候能收成,粮食怎么分着吃,下一步该种点啥。
等她出来时,查证件的人已经前往下个车厢了。
她推开门,朝两边看了看。
走廊上有人来来往往,乘务员早就走远了,看不见人影。
她低着头,快步走出洗手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呼——”
总算安全落座,重新混进了人群。
首趟过关。
林嘉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紧紧抓着从空间换来的车票。
她明白,这才刚刚起步,真正难熬的还在后头。
这种提心吊胆的情况,接下来的十多个小时中反复发生。
只要这节车厢有人上下,就准会来一次身份检查。
有一次是火车刚离开大站,车门打开,上来几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例行巡查。
林嘉立马低头,把脸往围巾里藏,心跳扑通扑通地加快。
她觉得自己都快喘不上气了。
直到那人在她面前走过,她才敢悄悄松了口气。
还有一次是餐车送饭,乘务员顺路核对乘客信息。
她只能趁着人不注意,赶紧溜进洗手间,抓住空档躲进空间,等外面安静了再出来。
环境不允许,只能硬扛。
她不敢多喝水,怕老上厕所惹人怀疑。
饿了就从空间里偷偷摸出一点饼干,趁人不看赶紧塞嘴里,几口吞掉。
车厢里人声嘈杂,味道混杂,空气又闷又热。
她只能不停深呼吸,让自己别犯困。
腿坐得发麻,肩也酸得不行。
可她不敢乱动,怕引起别人注意。
林嘉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可一想到空间里存的好东西,心情又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在这个时代,足够让她避开许多麻烦。
只要小心行事,不暴露空间的秘密,她就能安稳地活下去,甚至活得比大多数人都好。
夜幕降临,火车在一个小站点暂时停下。
站台上的灯光昏黄,照着几个提着行李匆忙上车的乘客。
林嘉靠在座位上,眼皮沉重,身体极度疲惫。
她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真正休息过,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林嘉本来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忽然被一阵刺耳的汽笛声惊醒。
她猛地睁开眼,心脏狂跳,整个人瞬间清醒,车厢里的灯光忽明忽暗,走道上有人开始走动。
她下意识看向车门方向,只见两个乘务员正拿着记录本,准备开始新一轮检查。
“同志,请把你的证件、车票拿出来给我看看。”
林嘉的手指紧紧掐进掌心,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她没有证件,车票虽然是真的,但一旦对上身份,她立刻就会暴露。
林嘉猛地一下坐直身子。
她心跳得像敲打鼓。
再过几秒,他就走到她面前了。
这可咋办啊?
她脑中一片混乱,各种念头闪过。
逃?
没地方可逃。
硬抗?
那更不可能。
她只能等,等一个机会。
她的手指已经悄悄摸到了空间的入口,只要情况不对,她就立刻躲进去。
但那样一来,她的行李和车票都会暴露,后续麻烦更大。
就在检查的人离她还有三排座位的时候,车厢后面突然吵了起来。
“你们凭啥抓我!放开!”
林嘉猛地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破旧棉袄的老头正被两个工作人员架着往车门拖。
乘务员原本正要走向林嘉,听到动静后立刻转身朝后方走去。
一个老头被人拽下了车。
整个车厢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乘务员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处理现场。
趁大家注意力都在那老头身上时。
林嘉果断冒险站起身,快步走向卫生间。
林嘉头一回觉得过道怎么这么长。
她不敢回头,只能继续往前走,直到终于推开卫生间的门,闪身进去,迅速反锁。
她靠在门上,大口喘气,心脏依然狂跳不止。
但她知道,暂时安全了。
耳边还能听见走廊里乘务员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走远。
进入空间的那一刻,林嘉松了口气。
吓死人了。
脑子里全是刚才乘务员敲门时的语气。
如果不是她反应快,迅速躲进空间,后果不堪设想。
她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指针刚走过十一点二十分。
这次她在里面多待了十分钟,确定乘务员走了才出来。
接下来的时间,林嘉不敢再放松警惕。
她把外套拉高了些,遮住半边脸,目光始终盯着车厢连接处。
每当有人靠近,她都会下意识绷紧身体。
手中的包紧紧抱在怀里,里面装着那幅关键的字画,还有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
当广播里终于报出“满城站”的时候,林嘉感觉自己快虚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