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潇脚步未停:“那是自然。”
“可……”
两人已经回到了老宅门前,沐永芳却停了下来。
此刻她竟是不敢迈入老宅。
她怕,爹娘会怨她,怕二嫂会怨她。
她连自己的人生都没有过好,又哪有资格替侄儿打理棉衣作坊?
听子潇说过,这家棉衣作坊的棉衣将来可是要进入军营、甚至进入皇宫里去的!
沐永芳不安的视线看向地面,交叠的双手紧握着,泄露了她此刻的心境。
沐子潇见状也停下来。
她知道姑姑在担心什么。
“姑姑,”沐子潇的声音像是轻叹,“之前的人生我们无力改变,他人的看法我们也无力改变,今后的人生我们自然也无法掌控。但是,”她的声音忽地提高,变得坚定起来,“当前是我们唯一可以掌控的。不要回想过去,也不要过于担心未来,只要现在我们遵从内心去做、去努力,我相信,未来一定不会辜负我们。我想,这也是爷奶和我娘希望看到的。”
说完,她率先推开了老宅的大门。
温暖的阳光照射过来,晒得她的脚面暖烘烘的。
她没有再顾忌姑姑的心情。
有些事情不是他人能够左右的。
唯有自己想清楚,才能跨过那道坎。
她径自去到各个屋子查看空间大小,设计着在哪些位置摆上桌椅,哪些地方适合存放原材料和成品。
沐永芳看着沐子潇忙碌的身影,阴暗的心绪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是啊,在这段婚姻里,她没有对不起谁。
若说唯一对不起的,可能就是不知所踪的二嫂。
二嫂为她想到了一切,帮她物色了夫婿,为她置办了丰厚的嫁妆,让她风光嫁人,她却在得不到丈夫的爱时一度迁怒到二嫂身上。
二嫂支撑起了沐家,哪怕是她离开之后的这些年,沐家也能凭借着她当年留下的一切在阜阳县立有一席之地。
尽管二嫂不在了,但是她的儿子还在。
帮助子潇撑起棉衣作坊,算是报还二嫂的恩情,也是给她自己一个有希望的未来。
想到此,她的唇角扬起,迎着院子上空投射而下的日光走了进去。
两人商量着将布置摆设定下后,留下沐永芳请人将场地收拾出来,沐子潇则立刻赶回了县城,找到木工店购置了一批县城的桌椅柜子,数量不够又定制了一批,留下地址和银两,又嘱咐店家先将成品送过去,剩下的三天内送齐,后便回到了酒楼。
刚迈进店门,又立刻被掌柜拉着进了账房。
“您找我,爹?”沐子潇不明所以,进屋先灌了一大口茶。
跑了一天,真是要累死她了。
沐永德和大伯母蒋氏正在说着什么,见她回来了,立刻让她坐下。
“子潇啊,我和你爹正在商量分店菜单的事,我们想着不如趁着这一次分店开业,连带着咱们总店的菜式一起调整一下。”大伯母满面红晕,丝毫看不出前些日子为堂姐烦心的样子。
沐永德也是面带喜色,眼角的鱼尾纹止不住地显露出来。
“只是爹和你大伯母终究是老思想了,也不知道州府的人喜欢吃什么,一直没有定下来。既然你回来了,就赶紧一起拿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