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霜降(1 / 1)

秋意渐浓时,学校开始筹备秋季运动会。陈念被班长硬推去报了女子800米,站在起跑线前腿肚子直打颤,忽然听见看台上有人喊她名字。

林砚趴在栏杆上,手里举着瓶矿泉水,校服外套松松垮垮搭在肩上。“别紧张,”他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最后一圈我在终点等你。”

发令枪响的瞬间,陈念被人群裹挟着往前冲,跑到第二圈时呼吸开始发紧,喉咙像被砂纸磨过。恍惚间看见林砚顺着看台台阶往下跑,身影在晃动的人群里忽明忽暗。

最后一百米,她几乎是凭着一股韧劲往前挪,撞线时眼前一黑,被人稳稳扶住。林砚的气息裹着皂角香涌过来,他把水拧开递到她嘴边:“慢点喝,别呛着。”

陈念仰头喝水时,看见他脖颈处的汗珠顺着锁骨滑下去,心跳又开始失序。旁边有人吹口哨:“林砚,跑这么快下来,是怕你的小青梅摔着啊?”

他没反驳,只是把外套披在陈念肩上,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耳垂:“风大,披上。”

那天之后,关于他们的流言开始在年级里传开。有人说看见林砚帮陈念占图书馆的位置,有人撞见他们一起在食堂排队打饭。陈念起初会慌乱地解释,后来看见林砚只是笑笑,便也懒得再辩。

十二月第一场雪落下时,全市统考前的晚自习格外安静。陈念对着一道物理题皱眉,忽然有张纸条从旁边传过来。她抬头,看见林砚坐在斜前方的位置,正假装翻书,耳朵却悄悄红了。

纸条上是他清秀的字迹:“考完试去看电影吗?听说新上的那个科幻片不错。”

陈念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在纸条背面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又悄悄塞了回去。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落在窗台上积起薄薄一层,像撒了把碎盐。

考试结束那天,雪还没停。林砚背着两个书包站在教学楼门口等她,睫毛上沾着雪花。“走吧,电影票我买好了,下午两点的。”

影院里暖气很足,黑暗中,陈念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盖过了电影台词。看到惊险处,她下意识攥紧了衣角,忽然感觉手背一暖——林砚的手轻轻覆了上来。

他的指尖有些凉,掌心却很烫。陈念没动,任由那点温度顺着血液漫到心口。电影散场时,路灯已经亮了,雪光映得天地发白。

“陈念,”林砚忽然停下脚步,雪落在他发间,像落了层霜,“我……”

他的话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林砚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接起电话时声音紧绷:“妈,我知道了,现在就回去。”

挂了电话,他眼底的光像被风雪扑灭了:“我有点急事,得先回家。”

陈念想问什么,却看见他转身时微微发颤的肩膀,话到嘴边变成:“路上小心。”

林砚没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身影很快消失在雪幕里。那天的雪下了整夜,陈念躺在床上,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像窗外的积雪一样,正在悄悄冻结。

再见到林砚,是三天后。他眼下有浓重的青黑,看见陈念时,眼神躲闪着说了句“抱歉,那天……”

“没关系。”陈念打断他,她注意到他校服领口别着的校徽换了,不是他们学校的。

“我要转学了。”林砚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我爸工作调动,全家都要搬走。”

风卷着碎雪吹过走廊,陈念忽然说不出话。原来有些告别,连铺垫都来不及做,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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