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引昭的一身青衣在这山峰中舒展,她摸了摸腰间的灵汐扇。又看了看刚刚拿到的那把唤做莲锋的剑,剑鞘上的金色铃铛偶尔发出声响,像是母亲留在世间的余音。
沈不羡走到她的身侧,林清河和莫风跟在身后,两人交换眼神都带着坚定。
沈慕言心里头有点不好受,怎么都成双成对,就自己一个…但
——无论前路是刀山还是火海,他们断不会让苏引昭一人前去。
“往兰陵去吗?”沈不羡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谨慎。
苏引昭点头,手指在木牌背面的痕迹轻轻敲着:
“金焕软禁我的母亲,必然在兰陵主城,密卷的事或许是假的,但…母亲受的苦是真的。”她顿了顿,抬眼望向远处被云层覆盖的山巅,
“就算没有秘籍,我也要救她。”
沈慕言从自己带的行囊中翻出一块破旧的地图,指着兰陵的府邸一处道:“金家在城外有座别院,那里守卫比主城略松懈,或许…”
“越松懈越可能是陷阱”沈不羡打断他,“金焕经营金家已有几十年,又怎么会那么傻,他定不会把重要的人放在明处。”
林清河突然想起个东西,从袖中拿出来一个小巧的瓷瓶:“这是我自己制作的“敛息散”,能暂时压制住血脉波动。”
苏引昭接过瓷瓶,拨开塞子闻了闻,一股清苦的药味漫开来,她笑了笑:“谢谢你清河。”
几人正说着,周围草丛中却突发动静,沈不羡将苏引昭护在身后,林清河与莫风一人拿出双刃,一人提起剑。而沈慕言则迅速退后半步,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只见数道黑影从树上跳了下来,动作敏捷如豹,腰间都系着金色的令牌——是金家的死士。
为首的死士抬起头,是溃烂的褐色皮肤:
“苏小姐,我家君主有请…”
苏引昭手持莲锋,红衣下的她眼眸低垂:
“想见我,让他自己来!”
死士眼神不断冒出黑雾,似乎在发泄愤怒:
“禁酒不吃吃罚酒!”
刀剑相接的脆响瞬间划破山林。沈不羡单手成掌,掌风凌厉,竟逼得三名死士近不了身;林清河的双刃法灵动,如清风拂柳,却招招致命。莫风蛮力惊人,刀刀劈向死士要害;沈慕言挥动着手中的双剑,与几人配合的恰到好处。
苏引昭身影如红蝶,莲锋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刀光闪过,便有死士捂着咽喉倒下。
她的血脉之力在激战中悄然涌动,眼底的红比衣色更烈,竟让死士们隐隐感到畏惧。
不多时,那些死士都已躺在地上慢慢化作黑气消散。
最后一名死士见势不妙,转身想逃,却被苏引昭的灵汐扇穿过了后心。
她收回扇子,用布擦去上黑色的血,抬头看沈不羡:
“看来—金焕已经知道我们要去兰陵了。”
沈不羡走到她的身边,替她拂去额前的叶:
“这样也好,省得我们费工夫去找他。”
林清河在一旁检查,那些死士化作黑烟之后有没有留下什么。
忽然瞧见地上有半玉佩,刻的是一个“婉”。
“这是…?”
林清河将这块玉佩递给苏引昭。
苏引昭接过玉佩,轻抚着这冰凉的触感,浑身一颤。这玉佩的质感和字体和自己怀中的一半一模一样。
“这是母亲的。”她声音发颤。
“金焕把这样物品带在死士身上,分明就是在挑衅我们…”
沈不羡只是看见她那泛红的眼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别冲动阿昭,他就是想激怒你。”
苏引昭深呼一口气,“我知道但这也说明,母亲就在兰陵,而且她…肯定还活着。”
夕阳的余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将几人的影子拉长。苏引昭将那玉佩贴身收好,抬头望向兰陵的方向。
“走吧”
“我要接母亲回家。”
他们跟上苏引昭的脚步,身影渐渐在这山林深处消失。
—前方纵有千难万阻,只要他们并肩而行,那么便无所畏惧。
—
金焕坐在书房内,直接摩擦着茶壶的边缘,周围环绕着熏香的味道。
听着手下的汇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像是已经预料到。
“那些死士全都死了?”他放下茶盏,语气中听不出喜怒哀乐。
跪在地上的下属头埋的更深:“是,苏引昭身旁的人并不弱,尤其是那个沈不羡,从三途逆海回来受的伤好像已经恢复…”
“恢复了?你觉得天生的灵眸是可以恢复的?唉呀…”他挑了挑眉,眼神中闪过一缕兴奋味儿,随即又快速消散。
“那半块“婉”字玉佩她看到了?”
“应该是看到了,在那处我们搜了,并没有发现那半块玉的踪迹。”
金焕笑了,笑里带着几丝阴鸷:“看到了就好啊,就她那性子烈的,可最受不得刺激。知道卿卿的玉佩在我这儿…”
金焕抬手,掌心聚集出一团黑气,那黑气直冲冲的坏绕到了那名下属的脖颈。
“定会加快脚步来到兰陵了,对吧?”
“对!对!主上说的定然是对的!”
那人被勒的说话磕巴,可随及又被放了下来。
“软禁卿卿是我之意,如今也是我的一棋,引她而来,她留着始终是个祸害,当年没除干净。苏氏的血脉早该亡尽了”
手指在窗棂上轻轻敲动。
“主君,你就不怕那沈不羡真的恢复了…再加上那觉醒了玄鸟的林清河,恐怕…”
“怕什么?”金焕回头用锋利的眼神盯着他
”这兰陵是谁的地盘?我金焕的地盘。他们只要来了,便是羊入虎口。我早已布好了局,就等着了。”
他将那属下用法力扔了出去,随即推开暗门,走在了密室的阶梯上。
走出,放眼过去是一个院子,那千婉卿正坐在石椅上。身上略微带着一些伤痕,一见惊幻来了便猛地吓坐在地上。
“你不要过来!金焕,你害我还不够惨吗!?你如今还要怎样?!”
“卿卿,想不想见见你的女儿呀,他可是要来救你了呢”
金焕眼中带着偏执的爱意,或许也不能称作爱意…
他将千婉卿用法术提到他的面前来说道。
她听到“女儿”这两个字眼,那16年前的记忆,猛地窜上了心头。
“你已经害我害了16年了,你不要再去害我的女儿了!”
“金焕,我们认识已经有几十年了吧,你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呢…”
千婉卿其实在以前,她和金焕是一对很要好的朋友,可。一直到她和苏涂辉在一起的三年内。这人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金家的掌权人变成了他,他的性格变成了狠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