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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海边那天,天阴阴的,像要下雨。周明宇把最后一个行李箱塞进后备箱,林晓晓抱着装小猫的航空箱,嘴里念叨着:“浪花你别挠箱子!到了老宅给你买新猫抓板!”

高雅坐在副驾,手里把玩着那只捡来的猫眼螺,螺壳内侧的虹彩在车厢里忽明忽暗。宫琰煜发动车子时,她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后座——林晓晓正和周明宇抢一袋海苔,航空箱里的浪花把爪子伸出透气孔,勾住了林晓晓的头发。

“别闹了。”宫琰煜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嘴角弯了弯,“还有三个小时车程,消停点。”

车子驶离半山腰时,高雅回头望了眼那间木屋,三角梅的枝条在风里晃,像在挥手。她忽然想起宫母信里的话:“离开不是结束,是把风景装进行囊。”口袋里的旧信纸被折得整整齐齐,边角还留着礁石的潮气。

车厢里渐渐安静下来,林晓晓靠在周明宇肩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半袋海苔。航空箱里的小猫们也没了动静,大概是被晃得困了。高雅把螺壳贴在耳边,“嗡嗡”的声响里,仿佛还能听见海浪拍礁石的声音。

“在想什么?”宫琰煜的声音很轻,怕吵醒后座的人。

“在想,”她转着螺壳,“等冬天再来,海边会不会结冰?”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可能会。母亲手札里画过海边的雪,说像撒了把盐,亮晶晶的。”他侧头看她,“到时候带雪橇来?”

高雅笑出声,后座的林晓晓被惊醒,迷迷糊糊地问:“到了吗?我梦见吃海鲜粥了……”

进市区时开始下雨,雨刷器在玻璃上左右摆动,划出扇形的水痕。周明宇提议先去吃碗牛肉面,“热乎热乎,”他揉着林晓晓的头发,“这家老字号的辣子特别香。”

面馆的热气混着牛肉汤的香气漫了满室。林晓晓捧着碗面,辣得直吐舌头,周明宇给她递水的功夫,碗里的牛肉就被她夹走了两块。高雅看着宫琰煜把自己碗里的香菜挑出来——他知道她不爱吃,却总忘了自己其实不忌口。

“对了,”林晓晓吸着面条,“我们俩打算在老宅附近租个房子,以后串门方便!”

周明宇点头,镜片上沾着热气:“正好公司在这边有个项目,能住半年。”

宫琰煜的筷子顿了顿,随即笑了:“福管家早把西厢房收拾出来了,搬进去住就行,不用租。”

雨停时,车子拐进老宅的巷口。玉兰树的叶子被洗得发亮,福管家正站在门口等,手里还拿着把大伞。“可算回来了,”他接过行李箱,“早上张爷爷还来送了筐新摘的黄瓜,说给你们解腻。”

航空箱刚打开,浪花就蹿了出来,对着院角的猫窝直冲过去,把正在打盹的元宝吓了一跳。贝壳则黏在宫琰煜脚边,蹭得他裤腿都是猫毛。可可蹲在门廊上,看着两个新来的小家伙,尾巴尖轻轻晃,像在验收新成员。

林晓晓已经冲进西厢房,打开窗户喊:“这视野绝了!能看见玉兰树!”周明宇跟在后面,手里还拎着那箱从海边带回来的贝壳,打算找个架子摆起来。

高雅站在庭院里,看着湿漉漉的青石板,手里的猫眼螺还带着点海的咸。宫琰煜走过来,从她口袋里摸出那封未寄出的信,轻轻抚平边角:“贴在日记本里吧?和我们拍的海边照片放在一起。”

远处传来林晓晓的尖叫——大概是发现了厢房里的旧书架,周明宇的笑声混着猫叫,在雨后的空气里漫开来。高雅忽然觉得,这老宅好像更热闹了,像把海边的风、朋友的笑、小猫的闹,都揉进了玉兰树的影子里,酿成了更稠的日子。

接下来的几天,老宅像被撒了把活泼的种子。林晓晓把从海边带回来的贝壳串成风铃,挂在西厢房的窗前,风一吹就“叮铃”响,惊得煤球总爱蹲在窗台下仰着头看。周明宇则在院子里支了个小桌子,每天早上都在那儿磨咖啡豆,说“要把海边的醒神劲儿留着”。

高雅和宫琰煜在书房整理照片。他把海边拍的照片按日期排好,有礁石上的晨光,有露台上的电影光斑,还有林晓晓举着海星傻笑的样子。高雅忽然发现张漏拍的——是宫琰煜蹲在沙滩上,给浪花擦爪子,背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像幅被晒暖的画。

“这张怎么没存?”她举着相机问,屏幕上的画面还没删。

宫琰煜凑过来看,耳尖有点红:“当时光顾着看你埋漂流瓶了。”他拿过相机,把照片导进电脑,设成了桌面背景,“这样就不会漏了。”

书架最上层多了个玻璃罐,里面装着从海边带回来的沙,埋着那只猫眼螺和半块贝壳。林晓晓说这叫“把海藏起来”,还在罐口系了根蓝绳子,像条小小的海浪。

“你看这个。”宫琰煜从樟木箱里翻出个旧本子,是宫母的另一本手札,封面已经磨破了,里面夹着片干枯的海藻,“之前没注意,里面有几页写的是海边的事。”

手札里夹着张褪色的船票,日期正是他们去的那片海。字迹比其他页更潦草,大概是在船上写的:“老宫说船摇晃的时候,牵着手就不晕了;甲板上的风很大,吹得头发都打结,他却笑得像个孩子;今晚的星星掉进海里了,我捡了一颗,藏在他的口袋里……”

“是颗贝壳!”高雅忽然想起什么,“父亲口袋里的贝壳,是不是就是这个?”

宫琰煜翻到手札最后一页,果然画着颗小小的贝壳,旁边写着:“藏在他西装内袋里,等他发现时,脸比晚霞还红。”

院子里传来周明宇的喊声:“粥好了!放了海带和虾仁,快来尝!”

五个人坐在廊下的石桌旁,喝着周明宇煮的海鲜粥,海风的咸混着米粥的甜,像把海边的味道搬进了老宅。浪花已经敢跳上石桌,扒着林晓晓的碗边要吃的,被她捏了捏鼻子:“小馋猫,跟你可可姐姐一个样。”

可可蹲在宫琰煜脚边,尾巴扫过他的皮鞋,上面还沾着点海边的沙。他低头给猫喂了口粥,忽然说:“下个月张爷爷生日,带他去海边转转吧?”

“好啊!”林晓晓眼睛一亮,“我去订木屋,还要挖我们埋的漂流瓶!”

手札被放回书架,和那罐海沙并排。风穿过西厢房的窗,风铃又响了起来,贝壳碰撞的声音混着猫叫、笑声、粥的香气,在老宅的空气里漫开来。高雅看着宫琰煜低头喝粥的样子,忽然觉得,所谓的时光,大概就是这样——把远方的海、身边的人、过去的故事,都揉进日常的烟火里,一天天,慢慢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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