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残落的稀星。
老妇倒也是热心,开始忙活早膳,老翁则是劈柴烧火打后手,互帮互助,这不就是最好的夫妻相处之道。
言祁没有睡的很好,这南阳的睡姿嘛……他轻手轻脚的起了床,瞥了一眼熟睡的南阳,细心的帮她把被子盖好,便走了出去。
“兰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言祁虽是高门大户的孩子,但从小也是跟着他舅父和父亲在军营待着,并非那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
“怎么起的这般早?那边坐着就好了”兰姨忙放下手切菜的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给他倒了杯水。
“我自己来就好了,您也太客气了。”这么一来言祁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若实在觉得不好意思,那便帮兰姨择菜,如何?”老妇说罢便指了指那边一篮的菜。
“兰姨,我会做菜的,要不交给我,您去休息?”言祁拿过老妇手里的刀,不过这动作麻利的让人有些胆颤。
“好……好……”老妇有些难为情,坐在一旁摘着菜。
众人都忙活了一阵,南阳才刚睁开眼,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问道:“清鸢,什么时辰了?”见没人回答,她猛的坐起来,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随即睡眼惺忪地走了出去。
院子西面,几根长的竹竿架上,爬满了花藤,稠密的绿叶衬着紫红色的花朵,又娇嫩,又鲜艳,远远望去,好像一匹美丽的彩缎。
“醒了啊?”他望着他,神色温柔无比,嘴角的笑意更是让人见了心生欢喜。
南阳在心里喃喃道:子煜这戏做的也是真够足的。随即又莞尔一笑,唇边的梨涡更显她的可爱。
“为何这早膳如此丰盛,稍逊色我在宫……家里吃的那些。”南阳望着着一桌的菜,有抬头看了看老妇和老翁。
“快尝尝!”言祁用筷子夹了些菜在她碗里,又问道,“如何?”他眼里慢慢的期待之情。
南阳尝了几口,自小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她:有些惊喜“兰姨,你这菜做的真不错。”
“非也,这菜是阿煜做的哈哈哈,你这丫头和你兰姨一样有福啊,碰上会做饭的男人!”那老翁对言祁的夸张倒是停不下来。
“我和你从小就待一块,竟不知你还会做菜。”她抬眼朝他轻轻一瞥,四目相撞,她的眼底泛起一抹惊喜之色。
言祁露出犹如桃花般灿烂的笑意表示:“辞暮尔尔,你慢慢了解我便是。”
“看着嫁衣实在是奢华,你们定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吧?”老妇半开玩笑的问道。
南阳和言祁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
“我……我们确实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不瞒您说,我是陛下赐婚,退不了亲才逃的。”她脸上有些燥热,眼神忽左忽右的乱瞟。
“可有想过家中长辈怎么办?”那老翁问道。
“实是不瞒您说,家中父辈都是朝廷命官,并非布衣百姓,也是我们当儿女的自私。”言祁说着,手便不自觉的搓着身上的衣服。
“兰姨,你可知这即将娶福乐郡主的淮安王是个怎样的人?”南阳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我从未听说过淮安王要娶亲啊。”那老妇皱着眉头,一头雾水。
“想来是明日才开始操办。”言祁立马找了个较为合理的解释。
“也是,时间紧着呢。”南阳表示赞同,但心中仍有一丝疑惑。
“那你们如何在北朝待的下去?倒不如住我这算了,舒贵妃派人来我这照拂的。”老妇亦是十分热心。
“不必麻烦您了,我俩懂得生存之道。”南阳婉拒了老妇的好意。
“瞧你俩的恩爱劲,倒是跟我和你兰姨一起一模一样!”那老翁欣欣的笑着,十分满意似的。
南阳朝言祁一笑,笑容浅淡如菊,透出一抹浮生若梦的梦幻般色彩,挽着他的手:“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言祁也拉住的南阳的手,一脸沉稳的保证道:“身边人便是心上人。”
这演技倒是让人赞同,不过如此自然的演技倒是少有,不免让人觉得他二人是真情流露似的。
“好吧,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老妇也不再说什么。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兰姨,你在吗,兰姨!”伴随着的是两个女子的声音。
南阳和言祁也循身望去,只见在前的女子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跟着的女子灵动可爱,光是看就觉得二者不大相似。
“有客人吗?不打扰吧……”在前的女主手中提着好些东西,看了看南阳和言祁。
“不打扰不打扰,给公主和郡主介绍介绍一下,这女子叫阿容,这南子叫阿煜,昨日在我这借住了一晚。”老妇忙介绍道,只字不提其他。
顺宁看着言祁,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老妇又转身,指着一旁的两位女主向南阳和言祁介绍道:“这位是顺宁公主,那位是顺安郡主。”
“公主、郡主。”言祁拱手行了个礼,南阳也跟着行了个礼。
“见我们何为不行大礼?”顺安紧绷着一张脸,语气有些责怪。
南阳在南朝除长辈外从来不行礼,此番已是让她心里不舒服了,更何况这顺安如此傲慢。
“公主都未曾说什么,郡主你又何必在乎?”南阳当即开口怼道。
“你竟如此无礼!”顺安指着南阳,瞪大了眼睛。
“念慈,莫要计较这些。”顺宁撇过头去,使了个眼神,转头又温和的笑了笑,“你们也进城吗?随我们一块吧!”
“那便多谢!”
费黎和江旭也是心急如焚,马不停蹄赶到了都城,赶忙去宫里禀报。
“陛下,外头言祁言将军的侍卫有要事禀报!”高公公走了进来通报了一声,面色有些急切。
“快,让他们进来!”皇上听罢倒也有些急切,御书房内还有王勉哲,容晋,崔朗之等人。
“陛下,我家少主护送福乐郡主途中遭遇众多埋伏,现只剩他二人,还请陛下多加派些人手给我们。”费黎和江旭言语急切。
“前几日言小将军偏要主动请命,以他的人为主,王大人的人为辅,现如今如此局面,如何同严相交代,他家可就一个女儿啊!”崔朗之摊开了手,语调高昂,似是在埋怨。
这庆帝坐着一言不发,眉头紧皱,紧绷着脸,撑着手按着晴明穴。
容晋在一旁似是看出庆帝有些为难,便率先破冰这气氛:“崔大人也莫急,依在下看,先派人保护福乐郡主和言将军的安全重要。”
“容爱卿说的是。”庆帝放下了手,舒展了一下眉头,“这样,你们俩去言府,快让言鹤派人去,快快快。”说罢便挥了挥手。
“是!”说完他二人又马不停蹄的赶到言府。
“王爱卿啊,你派去的人可有回来的?”顺德帝随口一问,却又有些质问的语气。
“是臣的失职,臣已让二皇子派人去驰援了,陛下日理万机,臣觉得此等小事也不必麻烦皇上了。”王勉哲听出皇帝的话里有话,随即为自己找了个开脱。
“这俩也真是的,一个人来就好了,非得两个一起来,你们说,这福乐郡主和言小将军谁来保护啊!”崔朗之继续说着,装的倒是十分焦急。
“言小将军是祁家唯一孙子辈的,自小跟着言大人和祁大人在军营长大,战场上更是英勇无比,立功无数,局面或许倒没崔大人想的那么不堪。”容晋一语点破崔朗之。
“容大人说的是。”崔朗之就此作罢,但依然心有不快,本想拉踩一把言祁。
——昭阳殿中——
“母妃,天助我也,跟儿子作对的人都没什么好下次。”萧敬远神采奕奕,满面春光的样子。
“我儿这次一定要漂漂亮亮的立一功。”贵妃喝着茶,脸上欢悦的表情自是掩盖不了。
“也不知道三妹怎么样了。”萧婉清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似是在暗示王萱吟似的。
“姐姐放心,明日妹妹就和心苒去看看她到底在作甚。”一旁的王萱吟一脸高傲,心中在盘算着什么。
“那妹妹明日便替姐姐去看看吧。”萧婉清装出一副好姐姐的样子。
费黎和江旭到了言府,便往里面直奔,步伐焦急,用的是小跑,此时祁老夫人也在屋内。
他二人匆忙行了个礼,便焦急的说道:“还请老爷加派些人手随我我支援少主!”
言鹤闻言,心中甚是焦急:“发生何事?”
“途中我等一行人连续遭遇埋伏,不过您放心,少主好好的。”
“看来有人是容不下煜儿了。”祁老夫人听罢,面容严肃,“我祁家就剩我女儿和我孙子这一点血脉,断断不能让人断了!”
“快,调集护城军,随你们现在立刻赶去,快!”说罢便把调兵的符给了费黎。
“老爷,不会有事吧。”言母有些担心自己的儿子。
“没事的,你放心,咱儿子你还不放心吗。”言父安慰道。
“好吧……”言母虽是担心,听到这句也是宽心了一些。
另一边,王萱吟拉上了姚心苒坐上了马车,往庆安寺那个方向,准是要生些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