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和的死在网络上掀起了又一场轩然大波。
网友们议论纷纷,甚至引起了恐慌,而警方在全力搜索下也没能找到任何的相关信息。
只能定位到太平洋某个未被开拓的岛屿上,在根据实况一一排除后,在境内海域以及公海靥无法找到具体的相应地点,警方只能向外交涉,又是一番纠缠。
而各方的奇人异士也在高额奖金或者人情世故的驱动下纷纷出动,倒是找到了一些苗头。
其中,就包括了之前出差老家的林唐就带着一个牙齿都快掉光的老头回来交差,李有途看着眼前颤巍巍的,几根稀疏的白毛在老头光溜溜的脑袋上迎风摇摆,老道士一股子腐朽味,看上去好像风一吹就能把他吹折了一样。
李有途这段时间急得焦头烂额,眼见自己寄予厚望的手下心腹带回来这么个差不多要入土的老头子,不禁有些恼火。
他额角青筋跳了一下,十分无语。
“就这?这老大爷会说普通话吗?”
林唐连忙解释一通。
这老大爷以前是个道士,活了一百多岁,是他特意请来给他们特异局解决麻烦的。
林唐还特意强调了一下,他会说普通话。
李有途将信将疑,不是他不信任林唐或者是眼高于顶瞧不起人,而是实在是他带来的这个老大爷看上去命不久矣,走路颤巍巍的样子让他这个中年人看着都胆颤心惊,生怕这副老骨头下一秒摔在地上,给摔散架了。
林唐把之前截图的奇怪文字照片调出来,对李有途说。
“老大,大爷说这个是一百年前东洋矮奴的一脉巫师流行的文字,现在那个巫师一脉已经绝脉了,这个文字很少人能懂。”
李有途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很快就拍板让他负责这一块的翻译,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玩意让他们陷入这么大的麻烦。
林唐有些犹豫,被李有途拍着肩膀,一脸鼓励地看着他,意味深长画大饼。
“林唐啊,你是我这么多年来最看好的小伙子,干好了是大功一件,干不好也算不到你头上,往后我退休了,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李有途长叹一声,赞赏道:“林唐,我看好你啊,别让我失望!”
林唐挠着头发有些不好意思,拍着胸膛一脸热血向李有途保证完成任务,李有途笑眯眯走了,回到岗位后又是一脸愁容。
老员工路过看到这一幕不禁拍拍林唐肩膀。
“果然是热血青年,好好干!”
林唐一脸迷惑地走了。
冯和的死在人心惶惶的嘉宾们里如同一潭死水被投入石子,掀起偏偏波澜,而冯和的死就是这颗意料之中,又情理之外的石子。
实在是他的惨死令人胆颤。
云故抬头和冯和的尸体对上,浑浊发白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树下的几人,十分诡异,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去,仿佛他的眼睛都在对着你。
其余几人忍不住撇开视线,觉得背脊发凉,汗毛耸立。
顾楚有过野外生存经验,此时也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冯和的整张皮被粗暴地剥下来,衣服却是完好的,而他的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肉也没有多余的血迹,干干净净。
地上除了少许血迹,只有杂乱无章的枯枝烂叶,其间密密麻麻地长了些圆头小伞菇,除了小巧精致些,并没有其他异样。
顾楚的心智还算是坚定,直觉敏锐,他下意识地想要迅速离开这个不祥之地。
拽着牵着许纯莜的绳子,朝后摆摆手,示意他们快走。
“别呆在这里了,快走!”
程齐末有些腿软,他靠着树,有些发抖地说:“我们不管冯和了吗?”
谭谈谈没敢抬头看,直接拽着程齐末跟上顾楚。
而云故和靳谢安则悠悠跟在后面。
几人往前走,将冯和的尸体抛在后头。
天黑难行,再加上是下雨天,更是路滑难行,许纯莜这个被绑着往前带的女人更是磕磕绊绊,摔了好几下,身上沾了几个泥巴引子。
原本美丽清纯的女人现在如同落水狗一般,狼狈不堪,毫无半分美感可言。
但出乎意料的是,许纯莜却一声不吭,这是时分不符合她的性格。
可现在这种情况,没人在乎她在想什么,她的感受如何。
云故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回头遥遥望去,天色昏暗,他们走了一段路,但却还不是很远。
从这里往回看,高高的树干上还能看到挂着一个人影。
趁着青黑里还泛着些暗光的天幕,可以看到一个黑黑的阴影悬挂在树干上面,显得十分突兀。
云故顺带瞥了眼跟着他们的圆球状摄像头,发现只剩下了三个。
不知道谁是谁的,都聚在半空中,斜斜地监视着他们,闪着刺眼的红光。
云故轻轻嗤笑一声,身旁的靳谢安瞥了她一眼,继续看着前面开路的几人。
方寂在船舱的资料室里翻遍了所有的资料,都没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
厚重的书本、文件夹堆砌了偌大的空间,如同一座座小山,方寂还算高大的身形在里面如同一个小孩,他的眼睛臃肿,泛着血丝,还算俊秀的脸上肿起了一块一块的瘤肉,显得十分狰狞。
“不,不会的,我还没功成名就,我还没完成研究,不可能就这样……”
门外传来阵阵急促的敲门声,导演站在门外叫唤他的名字,让他早点出来工作,迟了的话肖先生会生气的。
导演的语气不算好,肥胖的身子好像是三高人士的标准体格,走动几步便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导演的脾气其实很暴躁,在肖先生这样的人面前收敛得十分卑微,但在方寂这类人面前却灵活地知道什么时候该用什么语气,什么态度来命令踩压。
方寂听见砰砰地砸门声,心里的暴虐和嗜血欲望险些遏制不住,恶意如同粘稠的液体从他的七窍流出,化为冰冷粘腻的爬行动物,将敢挑衅他的猎物绞杀吞噬。
方寂蹒跚着步伐打算将自己藏起来,摇摆的身体却突然顿住,随即,一抹诡异的笑攀上他的脸。
他脸上的肉瘤消失,眼下的青黑色却加深了,在大白褂的衣袖下,他的指甲泛黑增长,手指泛着青黑色,如同毛细血管破裂般的红痕在他的手掌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