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很多不同的经济理论,也诞生过太多的学说和学者,甚至于更有大量的人物为经济付出过太多的生命。相较就历史而言,人类历史中的经济史可以说是一种相对于君王等政治历史完全相反和不同的存在,就像是一个物体在阳光下的阴和阳两面一样,阴影总是伴随着阳光的一面,且完全相反。但这种相反与人类原有的物理学大厦所构筑的相反和相对却又是完全不同的一种存在和概念。因为这种相反虽然是为一种常在的相对,但又是一种相生的存在。就这一现象而言,其实又与近似已故天文原理的一种历史上的烂漫的天文传说所描述的一种关系相一致。那就是日与月,明与暗的传说。
相传,在人类还未诞生之前的蛮荒时代,光是生活在光之国的,暗是生活在暗之国的。光和暗,本不是相伴出现的一对,而是各自独立幸福地生活着。光在光的国度里,靠着光明的能量赖以生存,暗在黑暗的国度里,靠着吞噬暗的能量以活动。直到有一天,光的国度里出现了一个神秘的亮点,这个高光的亮点比其他的能量还要明亮千亿倍、万亿倍,明亮得让光们沉醉、让光们神往、让光们神魂颠倒。终于,有个光实在忍不住了,它游向了那神秘的亮点,任凭理智不断地警告。于是,它终于将那亮点吞噬,它也变成了那闪耀的高光。只是,吞噬亮点成为那高光的光并不知道,原来自己并不能将那亮点驾驭,成为那高光并不意味着它将成为那最亮的永存,相反成为高光反而是意味着它的灭亡,更甚者,它并不知道,它的灭亡,将波及整个光的国度。于是乎,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那吞噬了亮点成为了高光的光,它旋转着、膨胀着,它的身躯变得巨大无比,巨大得将那光的光的国度完全予以填满、巨大得将它光的生命予以消耗。直到终于的终于,它暗淡了,不再是那高光般地闪亮,而是如那无尽的深渊般黑暗。它,来到了暗的国度,它,成为了空无。紧张着、急促着,变成黑暗的光深知自己可能已经酿成大祸,因为那光的国度仿佛已经不复存在。然而,或许只有那黑暗才知,原来那变成黑暗本身的光、那融入黑暗的光,它才恰恰是那最明亮的存在、那个最大最亮的光。只是那成为了黑暗本身的光,也已经是那光的国度的终结,不再存在于光的国度,而只是属于那炙热的存在,压迫而且热烈,无情地撕扯着那无声息的空间罢了。
“海”何时开始出现?这是个连有如查柯尔一般长久研究泡在学问圈子里的人都难以弄清楚的问题。人们只是依稀记得,在这个地方的这个世代里,自有千位记年以来就有“海”这个久远人类童年的词汇。在已有的记录里,“海”原指一种存在于宇宙某处的一种特定的存在,它广袤而没有痕迹,有如现世所知的残缺的一切,有如那传说中的无法到达的宇宙,亦有如人们向往的内心的那一片圣地。“海”,也是那神秘莫测的存在,有如那无情的黑暗可以尽情吞噬世间一切万物,也有如那人们内心最难以捉摸的不安。古老的词汇“海”,有着人们关于圣洁的种种,同样也有着人们关于危险的重重。但现有的“海”,却只有危险,只有未知。“海”的未知仿佛占据了所有,占据了它作为希望的最后一丝温存。对于这未知的“海”,人们只剩下与之搏击,对于这未明的“海”,人们只剩下与之抗争。“海”在这个世代,只是一种抵抗的存在,成了文明未亡的证明,成了生命依旧不甘臣服于无尽的黑暗中堕落的存据。
但“海”也依然只能叫做“海”,虽然它旋转着、膨胀着,充满了黑暗和未知,即便是最高明的计算,都无法探知它的一隅;虽然它没有那传说的咆哮和怒吼,有的只是无情无声的吞噬和无尽的危险;虽然它不存在片刻的圣洁,只有对文明的湮没;但它也只能为“海”,只能成为“海”。因为,它是唯一保留着的,人类最后能够得以联系的唯一一个路径。即便它全是危险,但它也承载着文明火种的传递。虽说这火种的传递,也会出现流血争斗,但也确实是唯一让人们得以交换、延续文明的圣殿。因而,它的存在,也被赋予与传说同样的词汇,那个承载着“联系”之意的词汇,那个承载着古老的名为“经济”的词汇——“海”。正是因为它虽然不稳定且短暂的存在,文明得以在交换中依存,也正是这种古老的名为“经济”的交换行为和这短暂的存在,催生了这个世代最为重要的理论——“短期海洋经济理论”——一种只存在于此世代称之为人类的世界中的唯一能被证明这个物种还存在的一种现象。
以查柯尔所了解到的知识而言,名为“短期海洋经济理论”的概念,属于世界的一个根本概念,是一个关乎着文明存在与否的概念。概念的主要内容,系一系列因“海”的存在和不稳定导致的,无法相通的文明所能通过不稳定的“短期”的“海”为联系的交换中所能获得的最大利益总合。因为“海”的不稳定特性,这一概念被赋予了名为“短期”的词缀,又因为相对的文明的相对恒定存在,这个概念被赋予了足够的理论特性,可被用以恒定规律的研究。或许也可以说,这是这个世代文明最为核心的理论,关于着文明的存亡与否,可被认为是参透即可参透真理的理论。在“短期海洋经济理论中”,“海”的存在是一种有着相当变量的不可知态,但同时也是一种恒常态的存在。在“海”中,不定数的文明是有着同样不定数的概率相遇接触的,但透过对接触并进行生存必要交换后安全返回者的记录的研究,高概率的文明也对应着生存必须经济的交换需要,低概率的文明也同样对应着非生存必须经济的交换需要,在所有的交换需要中,能形成根源经济的通常是那些文明生存的必须元素,而同样存在的能够对文明发展起到至关重要的元素则一般被分配到了稍低的概率之中,在这些概率之中,并无相应的可以计算的规律,以致于人们无从得以预测,但相应的概率却又支撑了“海”的事实中的行为成为能够研究的“经济理论”。在相应的研究中,人们仿佛发现了“海”主导着这一切交换的可能,如有生命的造物主宰一般对着这一切可能或存在的文明进行着有意志的主导。在进一步的研究中,人们更发现了一切尽可能完全乎是“海”在导演着,包括了某个文明的诞生和某个文明的死亡。但,这某个文明的诞生或是死亡,人们去又无可探知,只剩下跟随着可能的“海”的意志一样,漂流在无尽的空间里,而被着“海”所占据着,尽情吞噬着,左右着,导演着。人们仿佛只如那提着线的木偶,只能跟着“海”的指向前进、后退、亦或消失。但“海”依然在那里,“经济”是客观的存在着的,“理论”也是可以被感知的。
“海”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存在着,左右着一切的发生和消亡,如同一个孩子对待他的玩具一般,玩具的视角里,玩具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摆弄耍玩,但确确实实有一个意志在对它摆弄耍玩,甚至于左右它的命运。在人们的眼里,一样只存在着被“海”摆布,而却无法一探“海”的究竟。当然,也确实存在些许的不同,玩具的生命毕竟是孩子赋予的,它的意志源于孩子给它的定义和剧本,即便玩具并不知道这一切,但对于玩具来说因为只有一个无法感知的存在,所以它是无忧虑的,是幸运的。但人这个种群却是与死物完全不同的存在,因着个体个性的存在,人有思想,能感知非宇宙的自然,也因着“海”或许也是有思想的,所以被人们所感知和厌恶。在人的思维里,厌恶引发的可以是对抗,也可以是逃离,但在同样有意志又无所不在“海”里,人们所能作为的却只有接受这种摆布和无声的嘲弄。人们想对抗,但不知以何为点;人们想逃离,却又不知逃去哪里。“海”就这样无声主导着一切,只剩给人们能够感知,给文明能够存续。同时,“海”也是这么地阴晴不定,毫无道理,人们只能够感知,却无法摆脱也无法窥探。哪个文明能得以存续,人们无法感知;哪个文明注定灭亡,全看“海”的心情,当然,如果这“海”确实有名为“心”的感情的话。也许“海”确有感情,但确是无法被感知的感情,因着人们无法从侧面或者外部对“海”进行那整体的探索,而只能感受它的无处不在。
由于存在着幸运者的记录,同样在这不得已的记录中,到“海”里去的人们,也因着这“海”的阴晴不定,归家只剩未知。当然,至于着能归家者,自然就是这文明还得以存续的证明,也是这文明记录得以存在的说明。只是,因着“海”的无所不在,那更多的文明,恐怕业已早已不复存在,只剩下那些尚存的文明对其予以记载与提及,或也只能因着这“经济理论”,只存在于统计记录一般的数据之中,被另一个文明得以铭记而不至于消失在“海”的一切里。所以因着“短期海洋经济理论”的存在,查柯尔的文明至少可以说还是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