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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肯定的与否定的(1 / 1)

五月的空气里充斥着温热的水分子。

绮纱要高考,劳动节的时候母亲从家里过来,为了避免坐船来回折腾,因此安降也没回家。

安降不适应过度放纵的生活,但又无所事事。不打游戏,就成天成夜地看火影。

仿佛进入了虚幻世界,成了忍者。盯着屏幕上帅气的卡卡西。

安降他也只有掉进漫坑,才会流露出正常少男的痴萌。

假期结束前的最后一天,成椿在欢乐大世界包了一个房间,召集所有人寻欢作乐。

尽是男男女女,乌烟瘴气,桌子上是成排的啤酒。

成椿坐在正中央,模样和小混混没什么区别,身边的是虞颜。

房间里忽明忽暗,屏幕前的人都在蹦蹦跳跳。

连生与墨默的到来短暂扰人,但很快被欢纵的黑暗吸进去。音乐震颤胸膛,连生走到成椿跟前坐下。

她没想虞颜会在,被绍益奇骗来玩,结果那家伙到现在都还没出现。

虞颜拿了啤酒递给连生,甜美的笑像是两个人从没过节。摆出女主人的姿态,连生没接。

态度过于生硬,一时尴尬,虞颜却还是微笑地把水递给了墨默。

这下连生直接抢过,又拿了桌子上的啤酒递给了墨默。

墨默不会喝酒,但虞颜把她当小孩的行为的确让人不畅快。

女人的直觉,两人都感受了虞颜眼里的敌意。再看一眼帅气逼人的成椿同学,心想这姑娘是把她们当情敌了吧。

可包厢里明明还有很多女生,比墨默漂亮,比连生温柔。

只是成椿与她俩交好,成了虞颜心中耿耿于怀的刺,使她冷不丁就拔剑捅她们几刀。

女生间的暗战流连在波涛汹涌的眼神之中。

安降从厕所回来,见到墨默目不转睛地盯着某处。顺着视线一望,才发现

沙发角落里不熟悉的男女在接吻,结果坐到她身边也没察觉。等她回头看到自己才害羞地撇开脸去。

见到别人真人秀都能激动到不行,还好灯光暗淡藏起了所有的脸红。

可是墨默还是不能平静,原因大概是与安降肩并着肩坐着的缘故,时而晃动的胳膊一不小心就能碰撞在一起,害得心脏快从胸膛飞出来了。

这个可怕的毛病,在最近愈演愈烈了。

喜欢一个人,掖着,藏着。却在不知不觉中投注了所有的心思。每一天除了习惯性地在课间与成椿打趣,这一学期开始,墨默不管走到哪里都在找一个人。

她不想承认自己喜欢上所有女生都会喜欢的人,却也无可奈何地欣喜着。

安降见到她的右手在沙发上来回地画圈圈,一点都不敢看自己的样子。

音乐好响,荧屏上的画面虚晃地跳跃着,他的脑袋一瞬间空白,下一秒绍益奇突然闯了进来,

身后跟着一个女孩,那女孩安降认识。

沙发上的手还没抵达目标就退了回来,一个人奔过来似要扑进谁的怀抱。

有个人眼疾手快拉过安降,一个巨大的踉跄,真是好大的惊吓,“干嘛拉我”。

成椿拉着安降的手臂,条件反射太快了,脑子还没回神。“我也不知道。”

他的话刚落,扑空的雅莎莎又一挂在安降的身上问他:“惊喜吗?”

安降点点头,真是好大的惊吓,只是这惊吓不是因为她。是有人的指甲嵌在他的食指里,快要扎出血来了。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力道太大了,忍不住皱眉。他的思绪此刻有点混乱。

绍益奇切齿的奸笑着,“歪打正着找你,我就把她带来了。”

等惊喜夹杂着惊吓的瞬间过去,安降被雅莎莎拉出了包厢。

他问她:“你怎么回来?”

雅莎莎莞尔一笑。

门还在煽动,关上的一刹那,墨默看清了只存在于漫画中的美好。

喜欢安降的人怎么就那么多呢。

绍益奇在她耳边说什么都已经听不清楚了。连生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她

墨默没办法逃走,因为出门就会撞见安降。坐在位置上听着绍益奇与成椿絮絮叨叨,随手拿了刚才的啤酒喝起来。

只是喝到第二口就被连生拦下了来。她问连生:

“我想回去可以吗?”

连生立马果断起身。她也不想继续对着虞颜那张虚伪的脸孔,尤其实在成椿面前表现出乖巧模样。

心底都开始鄙视成椿怎么会和这种女生交往,但又想到别人又不是自己。

然后她们作势要走,可绍益奇千万个不愿意,问“怎么了?墨默?”

连生代答:“来的时候没吃饭,我们下去买点东西。”

“我和你们一起去。”

结果一场玩闹,就三五成群地分开了。

在门口没遇到安降,三个人都下了楼。包厢里只剩下成椿和成椿叫来的一群人。唱歌的唱歌,自娱自乐都很HIGH。

只是沙发上的成椿突然陷入了沉默,虞颜不安地推了推他:“怎么了,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我都照你的意思讨好她了,你都看到了是她不理我。”

“上次的事只是误会,但她好像当真了。”

虞颜断断续续地说,成椿听着听着就突然来了一句:“虞颜,我们分手吧。”

“什么?”在吵闹的音乐中没听清楚成椿的整句话,但分手两字是如此莫名其妙。

开玩笑的吧?成椿不会因为一个连生而和自己分手的。虞颜难以置信,脸色僵硬而质疑,反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虞颜我们分手吧。”坚定的目光落尽虞颜的眼睛里,她忽然潮袭的慌乱。

不会的,不可能的,他们明明很好。

“为什么?”

成椿冷冷地看着她,眼神里全是陌生:“我不喜欢你了。”戏谑的语调仿佛是个小玩笑,但此时却一点都不好玩。

我不喜欢你了,像是玩腻了玩具之后弃之不理。

虞颜因为过分强烈的打击迟迟反应不过来,待成椿站起来,她才亟不可待地抓住他质问:“是因为李连生对不对!”

嫉妒让虞颜失去理智,尽管她已经满脸泪痕,可是成椿却毫不动容。像个魔鬼,吸干她最后一点清醒神智。

虞颜扑上去紧紧地抱住成椿,却被他冷静地推开了,然后听他说出更加恶毒的事实:“我想我不是不喜欢你了,而是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啪啪,话音刚落虞颜的巴掌就狠狠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接着跑出了房间。

周遭的人因为巴掌声从靡靡之音中醒过来,见到尴尬的一幕,都突然暂停了。

然后成椿揉揉脸,一笑示意他们继续。

最后连他都离开了KTV。

仅半分钟觉得自己可恶,下了楼那心情一早被风吹散。灯火的街头没发现绍益奇的踪迹

成椿站在三角的街头,许多车飞快地开过,车灯晃得让人睁不开眼。

也不见其他任何人的踪迹,不知道所有人一溜烟地都跑去哪里了。总觉得今天就是一个奇奇怪怪的日子。

。。。。。。。。。。。。。。。。。。。。。。。。。。

五一过后,课突然多了。暑假前的最后两个月,高一年级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六月的会考与高二分科。尽管会考的题目并没有那么难,但不过却是麻烦的。所以老师们开始占用自习课给学生做辅导。

成椿与虞颜分手的消息在一个礼拜后就传的沸沸扬扬,原因是两人在食堂遇到,不打招呼就擦身而过了,而虞颜的小姐妹裴涩琪替她打抱不平的行为更搅得事情在年级段里都传开了。

因为这事,虞颜和裴涩琪都快闹翻了,大约是责怪她嘴快。离城中学喜欢成椿的女孩太多了,大家听到他们分手的消息,心里自然是窃喜的。这其中也包括裴涩琪。

结果有天晚上两人就在宿舍吵了起来,隔壁班的女生听到就成了另一桩绯闻,一传二,二传三。最后变成椿与虞颜分手是因为裴涩琪从中作梗的缘故。

绍益奇从女生那听到这个传闻,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

问成椿,他也没解释。每天放学就撒腿逃离。而这个礼拜安降也很怪,每次绍益奇打趣说到雅莎莎,就会沉下脸来。而他更想不明白为何墨默听了也会不高兴。

天越来越闷热,傍晚的风吹在脸上都开始散发出一种暖意。安降觉得这时候特像中考结束前的日子。闷闷的,考完之后有种被抽干精神的颓废感。

下课铃一响,人群一哄而散。回家的回家,吃饭的吃饭。他刚想叫住墨默,却被连生捷足先登。

转过头来看到恍然所悟的成椿心头一颤,他讪讪地笑开了。成椿却没从课桌上爬起来。单手枕着脑袋。凌乱的头发中露出一只眼睛。

他有气无力地陈述,“我和虞颜分手了。”

安降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全校都知道了。”

“哦~那我要找新女朋友了。”

觉得和无聊人谈话是浪费时间的行为,安降作势就要走,成椿拉住他,说了句吓人的话。

“那我追安姐姐可以吗?”

他被惊到了,呆呆地一句:“你敢!”

瞅着成椿黝黑的眼珠子像是见到了鬼,然后抿着嘴巴的成椿却突然笑了,藏不住的坏笑从手臂里露出来。

最终确定这是个恶作剧,也就不客气地抄起一本书,砸在他的脑袋上。“你要是敢追安绮纱,我就宰了你!”

“为什么?”

“反正你想也别想!”

“喂~~~~你等会走嘛。”抓住安降的白色衬衫,太过用力回拽,突然发生了意外。只听呲~~~~~~~~~~的一声,衣服脆裂开来,像是撕开来的纸。成椿没想到会有这一出,傻眼了。这当然也包括安降。

安降你平日里到底对校服干了撒?衣服还是衣服吗?

“你们在干什么?”林开欢蹦跳跃地跑进来,看到安降衣不覆体的画面。

“啊~~成椿同学他非礼你呀。”这话是林开对安降说的,且十分的一本正经。安降的脸变成绿色。

与此同时外面的吵闹吸引了注意力。叶苏腊把连生拖进3班的教室,后面的三个人傻眼地看着他把门反锁了,然后对着连生大吼大叫。

安降还是衣不覆体的状态,林开正在柜子里翻自己的校服给他。

叶苏腊扯着嗓子喊:“李连生,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就是这个庸俗到令人发笑的问题,成椿听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到底喜欢不喜欢我,到底喜欢不喜欢我?”

阴阳怪气地学舌,成椿真的很欠。结果叶苏腊抄起板刷飞过来,差一点正中他的眉心。那被铁皮包裹着的板刷,砸中的话一定会流血的。

“你能不这么欠吗?”成椿扭过头来听到安降这么对他说,然后更加贼眉鼠眼了。重点是他的笑声后面跟了连生的。

到底是谁逗笑了她,不得而知。但这两人一定是惹怒了叶苏腊。

叶苏腊的怒气差一秒就要彻底爆发,胡正明突然出现在门口,危险及时崩断。

连生跑过去开门,胡正明板着脸质问:“关着门干嘛?”

“老师后门是开着的。”事实如林开所说,但这不能解释一群人反锁着前门的古怪,最后还是安降自己解释:“老师我换衣服呢。”

接着胡正明的视线成功转移到叶苏腊身上,他还没开口问,叶苏腊就很不给他面子地走了。

而他的那句”这位同学”荡漾在空气中,落入他们的耳朵成为了笑柄。

安降觉得成椿非常贱,也觉得自己非常的欠。看向夜幕下玻璃镜面的倒影,里面的尽是他们的坏笑。不知是青葱纵容了坏,还是坏诱发了可恶。

反正就这么奸诈地笑着,然后迎面撞上了会考、期末考。其中高考参杂在这两门考试中间。最后的日子三年级的走廊里回荡着恐怖的肃静,那些学姐学长各个顶着发好的面团脸,不消片刻似乎就能硬结成块,炸裂开来。

绮纱漂亮的脸也逐渐蒙上了灰,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不再和安降絮絮叨叨。妈妈过来照顾她,给她做好吃的。因此安降的两餐也移到了校外。

一下课满满一桌子菜,绮纱吃得又急又快,通常是安降和妈妈吃到一半,她就结束了。见到纤瘦认真的背影,安降第一次想和她说些什么。

说诸如“笨绮纱临时抱佛脚是没用的”,只是这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因为要高考的人是她又不是自己,

之后时间骤短,高考到来。

安降唯一记得的是第一天的绮纱像是赶去绞刑架的死囚,而第二天又活蹦乱跳成了挖到萝卜的兔子。

结果这一年的高考试卷出奇的简单,绮纱因此侥幸混了个本科。

假期来临的时候,安降在高二分科的志愿上选择了文科。

这个暑假,绮纱没有回来。高考结束后留在本岛打工,说是读大学前的锻炼。安降的妈妈允许了,因此一人在家的他比以往更加无聊些。

绮纱在炎热得能吐火的午后打电话给安降说她找到了咖啡厅的工作,安降听后毫不留情地打击她根本连碗都不会洗,不消几天定会被老板赶走。

绮纱在电话里赌气骂他“臭安降你去死!”

安降也毫不客气地回:“你才是。”

夏季的太阳晒红了他的脸,两人的对话终结在无聊的争辩中。

习以为常的互骂不管何时都不会上心,因为过后绮纱总会“阿降~阿降”地来找他。

不过两天后,当滂沱的大雨湮没了整个小岛,安降第一次感到后悔。

在台风中迎接即将到来的18岁生日,把他从睡梦中吵醒的不是绮纱聒噪烦人的声音,而是他整个少年都挥之不去的噩耗。

坏消息就像是台风雨,激烈而凶猛。家里聚满了亲戚,母亲在客厅里哭得声嘶力竭,因为台风停航他们都不能赶去。绮纱在本岛的中心医院抢救,距离老师打来电话已经二十分钟了。

安降站在门口的屋檐下,眼前是阴霾的天与激起十几米高的巨浪,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咸味。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想法在里面转悠,那就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如此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母亲接到第二个电话,之后她突兀的哭声像是划破黑暗天空的闪电,犀利而绝望。

安降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跑进雨里。台风天的大雨犹如豆大砸在他单薄的夏衣上,没几秒就湿透了全身,深蓝色的牛仔裤染上了更深的色彩。

他穿梭在青石板的小巷里,路过的人都惊诧他如同疯子的模样。安降跑着,耳边是风声雨声,还有清晰的喊声。那是绮纱任性的呼喊。

“阿降你去小卖部买两包话梅吧。”

“阿降你吃巧克力吧,我怕肥。”

“阿降莎莎来找你了,她是不是喜欢你啊?”

“阿降我。。。。我流血了!!!!创口贴!!创口贴!!!你快把那只猫抓住!”

停在从小到大就开起来的小面部,回想起有一年夏天两人去买零食,店里的一只猫突然窜出来抓破了绮纱的腿,当时她鸡飞狗跳的模样差点搅得老板娘心脏病发。

雨水顺着安降的脸飞扬跋扈地横流,分不清到底哪一部分是热的哪一部分是冷的。

最后一齐终结在一句过往的调侃中“阿降你哭一个给我看看啊。”

绮纱的死不出一个礼拜就传遍了整个小镇,台风天高中女生被来往的货车撞死,人们在谴责那个莽撞司机的同时,剩下的就是惋惜这个即将展开美丽人生的年轻少女。

盛夏的太阳灿烂夺目不知人的悲伤,依旧悬挂在蔚蓝的天空中,抬起头仰望,刺眼得忍不住流下眼泪来。

这个暑假似乎比想象中过得还快,大约是有了思念,墨默忍不住提前回校。想到安降胸口充满了的淡淡忧伤,但仔细一想还是隐隐作痛,止不住的在脑海中回想那张干净的脸与阳光下的英俊剪影。

在校门口遇到一个暑假没回去过的连生,她告诉连生,安降姐姐这个夏天被车撞死了。当下感觉自己失聪,几秒过后反应过来。

当天晚上麦莎台风登陆了离城,

患了狂犬病的台风一下子捣鼓了学校碧绿的水池。

沿山壁的黄泥土如三千里瀑布直流而下。原本翠绿的水池瞬间黄浪翻腾。中央大厅里雨水泛滥,提前到校的学生齐齐被关在宿舍楼里不得外出。

新学期便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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