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是离京太久了,”展昭月缓缓的走上台阶,与王妈妈对面而立,抬眸笑笑,“竟是不知,偌大的尚书府何时由着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作威作福了!”
展昭月根本不给王妈妈反应的机会,抬手给了王妈妈重重的一巴掌。
她摊开手,任由春喜替她擦拭干净,仿佛方才触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
她懒懒的抬了抬眸:“何时竟连外室的狗都能在我跟前狂吠了?”
“展昭月!你敢骂我是狗!”王妈妈自认柳姨娘得势以来自己已然是府里最得脸的奴婢,哪个丫鬟小厮看着自己不百般讨好?
就连老夫人院里的冯妈妈对她礼让三分,如今让一个没几天活头的废物小姐这般打骂,她哪里受得了?
当即如饿虎扑食般朝着展昭月扑了过来,只可惜因着身形笨重,不但被展昭月灵巧地躲了过去,还反被展昭月伸出的脚绊了个狗吃屎。
春喜眨了眨眼,疑惑出声:“王妈妈知错便好,何须行如此大礼,我家小姐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若诚心认错,定能夺得小姐的宽恕。”
王妈妈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在地上咕蛹了两下不但没起来反还闪了腰。
展昭月捂着帕子强压着嘴角笑意,这丫头还真是会捅刀子。
“小姐~我说的对与不对?”春喜一副讨夸的模样,引得展昭月哭笑不得,只得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你呀~”
王妈妈看着主仆两旁若无人的模样,心里更是升起一股无名火。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赶紧扶我起来!这般没有眼色,当心我让夫人发卖了你们。”
本来看热闹的小厮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赶忙扶起王妈妈。
“王妈妈,都是我等没有眼色,您行行好,可一定要在夫人跟前美言几句,万不可发卖了我们。”
“哼!算你们识相!”王妈妈撇撇嘴,张口吩咐道:“快去通知夫人,便说大小姐目无尊长,不仅不愿意入府还辱骂夫人是贱妾!”
小厮得了令,急忙进去禀报,若得了脸没准还能进内院,内院的月银可比外院高了整整一倍。
王妈妈露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颇有几分小人得势的架势:“大小姐,奴婢收拾不了您,夫人可有的是手段。”
展昭月眸光淡了淡,眼里浮现出一抹杀意,上一世所受的折磨排山倒海般从脑海中袭来。
她恨不得啖柳氏之肉,食柳氏之血!
“吵吵嚷嚷的干什么!既然回来了还不进去,难不成还有本夫人亲自来请?”
来人是一美艳妇人,由两个丫鬟婆子左右搀扶着,头上尽是一片珠光宝气,旁边还跟着位与她颇有几分相似的女子,绫罗绸缎,狐裘羔袖,好不气派。
身后更是前仆后继的奴仆。
展昭月听着这声音耳朵便嗡嗡作响,直到两人站定,看着面前两张脸与前世多次害她,辱她之时重合……
她不可抑制的轻微发抖,手指紧握成拳,指甲都嵌到了肉里,眼里满是一片猩红,直直的瞪着柳氏。
“你个小贱蹄子!使了如此大的架子,如今竟还敢瞪我!”
柳氏挥开扶着她的奴仆,上前一步掐住展昭月的下巴:“倒真是生的一副花容月貌,与你那半死不活的娘一样,看着便令人生厌。”
展昭月挣脱开来,眼中寒意不减,怒从中生,冷冷开口道:“你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哪来的脸面端着当家主母的做派来教训我?”
“我娘如今已经被抬为了平妻,你休要拿身份来说事,如今我才是尚书府嫡小姐,你不过是个山野村姑!”
展芷月自小便因庶女的身份自卑,更何况这话是从她最厌恶的嫡姐口中说出的。
从小因着自己是嫡女,便总是惺惺作态,装出副知书达理的模样,对她佯装体贴,还不是为了凸显自己的高贵好来提醒她展芷月不过区区庶女。
“平妻?真是天大的笑话,可有递交官府文书?可有向我母亲的宗祠递交请立平妻状?”
展昭月看着二人瞬间心虚的眼神,不由得勾唇冷笑:“桩桩件件都没有,竟还敢到处招摇撞骗,大放厥词,真是好大的脸啊~”
“没有又如何!父亲已然承认了母亲正妻的地位,若非如此,何故让我母亲执掌中馈?”
本来心虚的柳氏听了展芷月的话,瞬间挺直了腰板。
展芷月得意的摸了把头上的金钗,将展昭月从头鄙夷到脚:“你不过是乡下来的乡巴佬,哪里懂燕京贵族的做派?”
“我竟不知,燕京贵族何时这种做派了?”
“正儿八经的嫡出小姐回府走角门,蹬鼻子上脸的奴婢,还有这……耀武扬威地贱妾,不知天高地厚的庶女!”
展昭月嘲讽的扫视这挤满门口的奴仆,最后将眼神定在柳氏身上,不言而喻的意味越发明显。
柳氏如今大权在握,早就过惯了众星捧月的日子,为了让展昭月替嫁,她已经一忍再忍,如今这贱蹄子居然敢这么和她说话。
真是反了天了!
柳氏手落下的快,只听清脆的一声巴掌落在了展昭月的脸上,随后是恶狠狠的咒骂。
“你这小贱蹄子,就该和你那半死不活的娘一样,前些日子听说你病了,怎么不病死在庄子上?如今到这儿来平白碍我的眼!”
柳氏狠狠地剜了展昭月一眼。
“不许你说我娘!”展昭月正要反抗便被柳氏的左右奴仆按住了胳膊,就连想上前救他们家小姐的春喜也被缚住了。
“看来大小姐还没看清楚局势,来,王妈妈,你来好好教教大小姐规矩。”
王妈妈正愁没法子报刚才的仇,摩拳擦掌,上去便是一耳光,展昭月本就穿的单薄,这一巴掌又扇的极为用力,她险些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别往明面留伤疤,免得这小贱蹄子在背后告我的状惹老爷不快。”
柳氏眼都不眨一下的看着展昭月脸上的巴掌印,只觉得心中畅快。
就算你一口一个贱妾又如何?如今便是她这个贱妾将你按在地上任人磋磨,你还反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