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京郊别庄笼罩在一片诡谲的寂静中。
秋风裹挟着残叶拍打窗棂,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无数冤魂在低声絮语。
惨白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的缝隙渗入内室,在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恰似一把碎了的琉璃盏。
慕南沉端坐在紫檀椅上,修长的手指死死扣着扶手,骨节因用力而泛白。
月光勾勒出他凌厉的侧脸轮廓,剑眉下那双凤眼紧闭,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额间细密的汗珠顺着紧绷的下颌滑落,没入玄色锦袍的衣领。
“是药效又起了...”他在心中默念,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窗外突然传来夜枭的啼叫,尖锐得仿佛要划破这浓稠的夜色。慕南沉猛地睁眼,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猩红。他抬手抹去额间的冷汗,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如同盘踞的毒蛇。
“爷...”
莫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又戛然而止。窗纸上映出他的身影,保持着恭敬的姿势。
“说!”
这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的痛楚。
“人带到了。”莫言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是...”
慕南沉突然抬手,扶手上的雕花应声而裂。木屑簌簌落下,混着几滴鲜红的血珠。
“只是什么?”
“那姑娘...”莫言喉结滚动,“是被我们用迷香弄晕了带来的,实在是找不到了…”莫言由于心虚,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屋内陷入死寂,唯有更漏滴答作响,像是催命的符咒。
慕南沉缓缓松开掐着扶手的手,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青石地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沉默良久,他终是开了口:“带进来吧…”他不耐的扯开领口盘扣,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的旧伤。
当那抹鹅黄色的身影被架进来时,一阵清冽的茶花香突然冲散了满室的血腥气。
慕南沉转头望去,只见少女被安置在软榻上,月白的中衣领口微敞,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右腕系着的银铃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在寂静的室内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起身缓步走过去,伸手拨开覆在她脸上的青丝,指尖突然一顿。
少女眼角有一颗泪痣,在月光下红得刺目。
“查过底细了?”他收回手,声音依旧冷硬的问。
莫言支支吾吾许久:“尚…尚未…”
慕南沉忽然俯身,带着血腥气的手掌撑在她耳侧。他看见她脖颈上淡青色的血管在薄皮下突突跳动。
窗外惊雷炸响,惨白的光亮瞬间灌满内室,在刺目的电光那一瞬间,只见他眸中有赤色闪过,像雪地里突然腾起的鬼火,他厉声道:“出去~”
别庄内只余几盏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莫言静立在廊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刀柄,耳畔隐约传来屋内压抑的啜泣声,像幼猫的呜咽,断断续续地混着男子低沉的喘息,莫言知道这事成了,随即他垂下眼,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
屋内,少女蜷缩在锦毯上,月光透过纱幔斑驳地落在她身上,照见她纤细手腕被绸带勒出的红痕。
塞着绢布的唇间溢出幼兽般的呜咽和含糊的哀求,泪水冲花了她额间点着的朱砂花钿。
可慕南沉早已被御酒里溶了烈性春药的药性折磨得双目赤红,此刻已失了理智。
他伸手掐住少女的下颌,露出咬破的唇珠上一粒殷红血珠,甜腥气混着少女衣领间的香气扑面而来,慕南沉失控的扯开她的腰封。
少女在闪电照亮内室的刹那剧烈挣扎,珍珠缎绣鞋踢翻了鎏金烛台,却在后退时被慕南沉一把扣住脚踝——那截纤细的骨骼在他掌心颤抖如濒死的蝶,缀着珍珠的缎面露出内里染血的素白罗袜。
“求您…”少女的呜咽混着布料撕裂声,腰封上金线绣的寸寸崩断。
甜腥气混着她浸透冷汗独属于少女的香气,在灼热的空气中发酵成一种令人眩晕的毒,那气息像一条吐信的蛇,顺着慕南沉的鼻腔钻入肺腑,灼烧着他的理智——少女咬破的唇珠上,殷红血珠正缓缓渗出,映着纱帐外摇曳的烛火,恍若佛前禁果上诱人堕落的露水。
他无视少女的哀求,指节发力扯开她的中衣,哀求声被粗暴地碾碎在唇齿间,少女破碎的呜咽卡在喉间,玉簪坠地时溅起细碎的光。
少女纤细腕骨被按在锦褥上,鎏金帐钩突然随着剧烈摇晃和轻撞叮当作响。
男子玄色织锦的蟒袍下摆纹丝不乱,腰间蹀躞带却已松开,露出内里素绢中裤上晕开的深色痕迹。
夜风卷着残烛的余烬掠过鲛绡纱帐,将交叠的人影揉碎在青砖地上,而床上少女弓起的足尖在罗衾上划出凌乱痕迹,如寒塘鹤影掠过破碎的冰面。
挣扎的指节泛出青白,少女此刻十指只得死死攥住身下锦被,绷直鹤颈承受着摧人的折磨。
慕南沉玄色蟒袍的云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金线刺绣的蟠龙此刻扭曲如锁链,缠绕着少女莹白的肌肤。
许久过后,慕南沉轻颤按住少女颤抖不止的肩胛停下。
“吱呀——”
雕花木门被推开,莫言猛地回头,看见慕南沉抬手将门彻底合严。
“爷!”莫言疾步上前,靴底碾过地砖散落的落叶,廊下灯笼被夜风搅得摇晃,在慕南沉脸上投下明灭不定的光影。
慕南沉抬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襟,然后负手而立,手上的玉扳指闪过一道冷光。
“仔细查清底细。”他开口时声音比檐角悬着的冰棱更冷三分,“若身家清白...”玉扳指在指节间转了半圈,发出细微的碰撞声,“便送去府上。”
话音稍顿,夜风突然卷起他腰间玉佩的穗子,袖口暗纹在月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若是背景不干净——”
尾音消散在突如其来的静默里。假山后的竹丛沙沙作响,惊起几只栖息的寒鸦。他转身时,腰间蹀躞带上的错金螭首映着冷光,像某种蓄势待发的凶兽。
“不必留,直接处置了…”
这句话轻得仿佛叹息,却让院中所有灯笼的火苗都为之一颤。
莫言当即单膝点地,抱拳的指节在月光下泛出青白。
“属下领命!”他的声音极低,起身时,玄铁护腕与刀鞘相撞,发出“铮“的一声清响。
他朝廊下阴影处略一颔首,两名身着夜行衣的侍卫立即无声跪地,腰间悬着的鎏金腰牌在动作间竟未发出半点声响。
而慕南沉的身影早已融入夜色,但空气中仍残留着龙涎香混着血腥的气息。
交代完事情后,莫言朝假山方向打了个的手势,十余名黑衣侍卫如鬼魅般立即从花木阴影中显形,然后悄无声息跟上慕南沉步伐离去。
所有人都如黑烟般消散在黑夜尽头,檐下灯笼全部齐齐暗了下去,唯有满地月光被踏碎成凌乱的银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