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1 / 1)

天刚蒙蒙亮,府衙外的石阶上就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裴砚川一身玄色劲装,肩上搭着件备用的披风,显然已等候多时。

晨露沾湿了他的靴底,他却浑然不觉,目光始终落在昭未眠的房门口。

内室里,诗穗正为昭未眠绾发。一支素雅的玉簪穿过青丝,将长发松松挽起,余下的几缕碎发垂在颈侧,衬得她本就莹白的肌肤愈发剔透。

今日穿的是件月白色的襦裙,裙摆绣着细碎的莲花纹,走一步便如踏浪而行,眼下的朱砂痣被晨光映得恰到好处,少了几分贵气,多了几分清灵。

“公主,好了。”诗穗扶着她起身,替她理了理裙摆,“护国寺在城郊的山腰上,听说香火很盛,许是能求个好兆头。”

昭未眠点点头,推门而出。看到裴砚川时,她脚步微顿,随即如常道:“让将军久等了。”

“属下分内之事。”裴砚川微微颔首,侧身让出道路,目光不经意扫过她发间的玉簪——那支簪子样式简单,却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像她此刻的神情。

队伍往城郊出发时,街上已有了行人。不少百姓提着香烛往同一个方向走,见了昭未眠的马车,纷纷驻足行礼,脸上带着虔诚的笑意。诗穗掀帘时说:“这些乡亲怕是都往护国寺去的,想求个平安顺遂呢。”

护国寺的山门古朴厚重,门前的石阶被踏得光滑。方丈早已带着几位僧人候在门口,见了昭未眠,双手合十行礼:“公主殿下驾临,贫僧有失远迎。”

“大师客气了。”昭未眠回礼,目光扫过寺内——香客摩肩接踵,烟雾缭绕中,隐约能听见诵经声,烛火在佛前跳动,映得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祈愿的庄重。

方丈引着她往主殿走,行至殿门时停下脚步:“殿内祈福需心诚,旁人不便入内,公主请自便。”

诗穗和裴砚川便守在殿外的回廊下。诗穗捧着带来的供品,时不时踮脚往殿内望;裴砚川则背对着殿门站着,目光扫过往来的香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剑。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日的香客里,有几道目光格外锐利,像是藏着什么。

殿内,昭未眠跪在蒲团上,望着佛龛上慈眉善目的佛像,双手合十。香炉里的檀香袅袅升起,拂过她的脸颊,她轻声祈祷:

“愿国泰民安,百姓安康,也愿……身边之人皆得顺遂。”说到最后一句,她脸颊微热,下意识攥紧了裙摆。

方丈端着一个竹筒走上前,里面插满了竹签:“公主不妨求支签,看看机缘。”

昭未眠依言抽出一支,竹签落地时,刻着“上上”二字。方丈拾起一看,抚须笑道:“公主福泽深厚,此签不仅应在国泰民安上,似还有一段良缘将近。”

“大师取笑了。”昭未眠脸颊更烫,连忙起身去插香。烛火映着她泛红的耳尖,连那枚朱砂痣都像是染上了暖意。

插完香,方丈道:“贫僧去后堂取几枚开过光的平安符,赠予公主和随行的贵人。”说罢便转身往后堂走去。

昭未眠在殿内稍作等候,忽然有个小和尚跑进来,双手合十道:“公主殿下,方丈说后堂的平安符需您亲自挑选,让小僧来引您过去。”

她并未多想,跟着小和尚穿过侧门。后堂的回廊铺着青石板,两侧种着翠竹,风吹过叶隙,沙沙作响。

可走到后堂门口,却不见方丈的身影,只有一扇虚掩的木门。

“方丈呢?”昭未眠刚要发问,后颈忽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身子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倒下的瞬间,她似乎瞥见门后闪过一个穿着黑衣的身影,手里还握着块沾了药的手帕。

殿外,裴砚川抬头望了望日头——已过了半个时辰,昭未眠还没出来。他眉头微蹙,对诗穗道:“你在这等着,我进去看看。”

推开殿门,香烛依旧燃得旺盛,蒲团上空空如也,只有佛前的竹签筒还摆在原地。

他心头一紧,快步走向后堂,正撞见方丈从另一侧的禅房出来,手里还拿着几枚平安符。

“大师,公主呢?”裴砚川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

方丈愣了愣,手里的平安符差点滑落:“公主?方才不是说选完平安符就出去了吗?小僧刚在禅房誊写经文,还以为她早已回前殿了。”

裴砚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转身冲进后堂,青石板上干干净净,只有墙角的翠竹被踩折了几枝,地上还留着半个模糊的脚印——那脚印小巧,显然是女子的鞋印,却在石阶边缘戛然而止。

裴砚川猛地转身,眼神里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寒意。

诗穗听到动静跑进来,闻言腿一软,险些摔倒:“怎、怎么会?刚才还好好的……”

裴砚川没再说话,眼神锐利如鹰隼,迅速扫视着四周。香炉里的香灰积了厚厚一层,侧门的门闩有被撬动的痕迹,方才引路的小和尚早已不见踪影。

他指尖攥紧佩剑,指节泛白——定是有人早就盯上了公主,借着祈福的由头设下了圈套。

阳光穿过殿门,照在空荡荡的蒲团上,映出一片刺眼的光斑。

裴砚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怒,对赶来的护卫沉声道:“封锁寺庙,搜!一寸角落都别放过!另外,速报知府,调动全城兵力,严查所有出城的路口!”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寺庙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方才还香火缭绕的佛堂,此刻竟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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