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校交往了两个星期后的週五,她问我週末要不要去看电影,有事要跟我讲,我答应了。上一次她邀我去看电影还是在她七年级时,一幌眼,当年那个蹦蹦跳跳的小姑娘,都长那么高了。
週六,我到她家楼下接她,一路上她也不主动说话,只是越走越向我靠近,但稍稍微碰到,就下意识的弹开,
“我们已经是情侣了,不用这么避嫌。”说罢,我用手搂住她肩膀,将她拉向我这边。
“对不起,我习惯了。”她小心异异的道歉。
我摸摸她的头,心中五味杂陈——我以前是不是伤害她太深?以至于即使我们已经在交往了,她还是害怕我嫌弃她。
我们看的灾难片,是她选的,我问她为什麽喜欢这类电影,
“人情冷暖总在灾难时最能凸显。”她这么回答。我想是的,大难来临时谁都不要低估人性,患难也能见真情。电影播放前,她问我:
“如果地震使很多房屋倒塌,在确保你的家人都安全的情况下,你会来救我吗?”
“会!”我义无反顾的回答。
“我可能等不到那天。”她微笑着对我说。我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但无论是发生什麽,她一定是我除了家人第一个救的人。
电影开始,由于是丧尸元素,有一个场景是丧尸向镜头快速冲来,她看到这一幕,害怕的将自己抱紧,我将她的手从她身上拿下来,攥在我的手心裡,不停的告诉她“不要怕,有我在。”她手心依旧直冒汗。这个女孩,好没安全感。
看完电影,我们在一家咖啡店坐下,我提醒正在看手机的她:
“你不是要跟我讲重要的事情?”
她将手机放在桌上,亮着的屏幕显现的是一张医院报告单,她很严肃的对我说:
“我得后天心脏病了,很严重,虽然已经在药物控制发病率了,但随时有生命危险。”
“不…不可能,丁悠今朝,这个玩笑可不能开。”
她将手机推向我,那张照片上确确实实写着:姓名:丁悠今朝,诊断:心肌炎。
我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的,我将帽子压低,跟她嘱咐了一声,便向厕所飞奔而去。水一遍又一遍的向我脸上泼来,但我的眼睛依旧是红的,我不敢相信我的女孩,我最爱的人,在我刚刚能把她搂进怀中就要离我而去。
“我明明连我们的未来都规划好了!”我用手一遍遍捶着洗手臺,嘶吼着。
“小伙子你干嘛啊?手都流血了。”保洁阿姨来了,她有些担忧的看着我,我没有理会她,抱头痛哭,任凭手上的血滴落在地上。
“覃弦!”听到今朝的声音,我将头缓缓抬起,双眼通红的望着她。她让保洁阿姨把我拖出来,将我按在一旁的椅子上,从包裡拿出碘酒和纱布,细心的为我处理伤口,
“我还没哭呢你哭什麽?”她生气的问道,
“我怕突然有一天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带着哭腔回答,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将我抱住,安慰我说:
“傻孩子,我还要和你一起去看世界,和你一起养小动物,和你一起带我们宝宝去买漂亮衣服,我怎么会那么快死去呢?”
我抽泣着,将她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