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北城酷暑难耐,树上蝉鸣声声。
正午太阳高照,迎面而来的微风裹挟着热浪,将夏安乐热得小脸通红。她走在街上,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心想夏天怎么来得怎么这么快。
走进老旧的筒子楼,爬完8楼的楼梯,来到出租屋门口,清理掉门把手上的小卡片后,开锁推门而入,关门,一气呵成。
抬头,略显简陋的屋内,掉皮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厚重的窗帘将光线隔绝在外,烟头猩红的火光照亮了男人硬挺的侧颜。
刺鼻的烟味熏得夏安乐眉头一皱,地上一地的烟头,证明男人已经来了很久。
她转眼朝卧室看去。临走前锁上的门大敞着,被砸烂的锁头和锤子一起被丢在地上。
床头的柜子被打开,里面的东西消失不见。
被拿走了。
一股巨大的烦躁感席卷全身,夏安乐扶着鞋柜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一双杏眼如两潭死水,她温顺开口道:“你怎么来了?这是租的地方,弄坏了要赔很多钱的。”
男人双肘撑膝,夹着烟深吸了一大口,又重重吐出,烟雾缭绕,模糊了他俊朗的眉眼,高大的身体下仿佛蕴藏着一头凶残的野兽,危险、贪婪、暴虐。
他抬起头,巨大的压迫感让夏安乐下意识的颤栗,他视线像锁定猎物般盯着夏安乐的眼睛。
嗓音微哑,轻笑道:“我想你了。顺便来把你趁我不在,偷偷拿走的东西带回家去,然后,再一次,断掉你想离开我的心思。不过…”
他的视线落在夏安乐微颤的手上,夹着烟的手点了点了额角的疤痕,额前碎发遮住了他亮得惊人的眼睛:“为了逃跑居然在哥哥的车里动手脚,你也太狠心了吧,小妹。我可是差一点就死掉了啊,不安慰一下哥哥吗,婉婉?”
恶心,恶心,恶心。
像一条冰冷的,粘腻的毒蛇,绕颈勒肤。挥之不去,纠缠不休。
她恶心他的那张脸,她恶心那个名字,她恶心他说的话,她恶心他还活着,她恶心他把她当做她。
她不再假装恶心的温顺,加重语气,一字一句道:“沈途,你姓沈,我姓夏,我不是你的小妹。你的妹妹是沈凌星,半年前你亲自接回来的,沈家真、正、的、大小姐,你又不记得了吗?”
“沈凌星?”男人略微停顿,随后双臂伸开背靠沙发,仰头思索一会儿后,喉头发出轻嗤声:“这个人我不认识。”
他低头看着夏安乐,目光幽深:“安安又要抛下哥哥了吗?”
夏安乐双眸微微一眯。
“回来吧,沈婉。你不姓夏,你是我沈途的妹妹。沈家的千金。你离不开我的,沈家永远有你的位置。”
沈途站起身,将近185的身高极具压迫感,他抬脚走向夏安乐,将她逼至墙角,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将夏安乐完全笼罩,似是诅咒,似是囚笼。
他牵起她的手环绕到自己脖颈上,另一只手紧紧缠抱住她的腰,俯身把头埋进她的颈窝,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血肉。
“婉婉,我很想念你,非常非常想。”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让夏安乐有一瞬间的愣神。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也会说想我吗?
不,他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