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奴几人带着整理一空的战利品往教堂的方向回去了,古兰却还留在酒馆的地下。
虽然他也没有对这群叛军还可能留下什么东西抱有希望,但至少他还试图想要争取一下。
先不说一楼有没有其他的暗格密室,你看酒馆不是还有二楼吗?就像那个食人魔一样,没来得及在酒馆关门钱拿走行李的人还多得是,怎么找都总是能找到一点好东西的吧。
归根结底,也许是因为小狗头人的复仇心切,导致他的忍者职业成绩并不理想,如果不是因为在偷袭能力上获得了大大的加分,恐怕如今呆在这里的只是一介武者了。
探索之前,他考虑到时刻应付突袭恐怕太过辛苦,如今也没有队友支援,但凡二楼有个什么活的蹦的砍的跳的,他都不一定应付的来,于是就提了两颗子弹在掌心,把霰弹枪重新上好了膛才慢慢悠悠潜行上楼。
起初的古兰把拿到新枪的日子算作自己的生日,觉得拿到了枪,自己就获得了重生——枪与人或是一样的,但时间也古旧了,虽不说长久的冒险以来,对于枪,他却是不那么爱惜了,枪就只是把枪,持拿着它呢,终归可以护身搏斗一番,不拿着它呢,自己好歹也会些其他兵刃,那么手里有着一份弹药,即使二楼的敌人自己没法解决,就无需抱着它殊死搏斗。
他是这么想的,狗头人与枪的关系不过如此。
却不想酒馆的二楼是那么寂静,只有自己的脚步在木楼道里的空泛回音。就像是酒馆一楼一样安静无人。
古兰将信将疑,又倒退回了一楼张望了一番,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只当是叛军本就逃走到只剩下四个罢了。再次迈步到了酒馆二楼,他向四周打了一眼,并没有一个兵,他又放了点心。四个叛军到底是四个叛军,他盘算着,没点胆子哪里能找到这么俏的事。
古兰平时不愿意说话,可是这阵儿他愿意和自己的霰弹枪自言自语上几句,人影走空的二楼真真清净的可怕。
绕开了先前那个食人魔的房间,古兰打开门缝往一个小房间里瞧了瞧,那看起来并不是一个正常住客所有的房间,整个房间铺着绒毛细腻的名贵地毯,整洁的绿色床边是七八有岁的小女孩衣物,再往上看去是被漆成星空一般的天花板。
恐怕这是酒馆老板给自己女儿留用的房间,狗头人轻轻带上了门,又打开了隔壁一扇。
天堂在左,炼狱在右。
这个房间与小女孩天真无邪的浪漫色调完全相反,漆红色的色欲与狂热沾染着所有家具,那窗台上晾置着半透明几乎不见布料的贴身衣物,甚至在门缝下还有一张飘落的写着什么服务的报价单……
狗头人虽然没有体验也没用见识过,但有那么些职业还是听闻过的。能让自己的女儿就住在这样的住客隔壁,恐怕这个老板有那么点东西,但毕竟不是自家事,古兰也不好评判什么,只是吹去了飘到鼻翼的烟花粉脂的浓厚香味。
幸好,对面的房间里布置得中规中矩,但墙上那一件散发着光芒的深紫色斗篷还是让古兰立刻关上了门。
“最后这个还在用的房间应该就是酒馆老板的屋子了,看完这里就走吧。”
又翻看了三间客房,古兰把手上刚刚捡起没多久,上面还刻着“TZGY”字样的另一个圣甲虫放回了房间抽屉里,这个圣甲虫几乎是整个二楼他所找到的唯一一个疑点了,看来这个酒馆与地下叛军有所关系的人并不多,甚至可能只有一个。
一个接应是肯定没有办法在整个酒馆建立起那样的基地的,恐怕这整件事都和酒吧的老关有伴。
狗头人静悄悄打开了门,吸引住他目光的是一张巨大的羊毛地毯,酒红色的边缘与纯白的地毯内容铺满了整片地面,一只缠绕着荆棘的白鸽图案缝制在正中央。
古兰并不认得这只鸽子代表着什么,但很明显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艺术地毯所理应描绘的内容,因为仔细打量这只鸽子,古兰才发现绘制这整只鸽子的描边都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文字。
更不巧的是,虽然他并不认得这种文字,却在当初还没有离开族群时就已经在典籍中见闻过——那是名为德鲁伊文字的秘密语言。
德鲁伊,和这几位叛军好像完全沾不上边,古兰也不敢思考那些家伙和叛军有所交集的可能性,在发现这些文字的时候,狗头人就已经关上了房门悄悄蹲在了角落里。
一分钟,两分钟。
酒馆二楼依然是那么静悄悄,没有一点人声。
古兰这才放心离开了二楼,往村口教堂的方向走去。
“那些家伙真的不管事吗?”
和古兰不同,更加贴近于自然的花精敏感地察觉到酒馆二楼里某些熟悉的波动一闪而逝,很明显德鲁伊们早就察觉到了这一切的发生,而一旁的络腮胡男人依然抽着自己的雪茄,手里拿着一本书。
《维鲁纳的法律神咒》。
当然,书皮依然是那个书皮,内容却和之前维兰瑟几人看见的完全不同。
从希翼的视角看去,这本书分明是一本法术书——更严格来说,是一本属于“卷宗学者”的祈祷书,而书里有着几页如同幻影记号一样不断变化着的文字记录。
“那群森林佬自己有自己的事情,如果谁都会因为自己的地盘附近出现了一只小猫小狗而兴师动众……要知道,按照那些家伙喜欢的路数,从森林传送到这个酒馆恐怕得进行少说三个仪式。”
“三个仪式?可是建立用来传送的道标不是一件非常正常简单的术法链接吗?”
“所以你不是德鲁伊。他们是。”络腮胡单手合上了《法律神咒》,在书页合上前的一瞬间,那里面透露出的内容又变回了之前维兰瑟所见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