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一扇攻城锤敲不动的坚固城门,那为什么不去用攻城锤敲城墙呢?
等到所有人都拿这扇门毫无办法准备一刀砍破的时候,古兰终于是敲开了窗户踩着酒馆里的桌子蹦了进去。
原本在深夜里毫无灯光的酒馆大厅一片死寂,即使是打开了大门也没有透进一点光亮,莉莉奴敲了敲手上的火把,酒馆里面大概还有不少灯油,即使是火把烧完了,在酒馆里找一找恐怕也足够用了。
借着微弱的火光,维兰瑟几人终于看清了整个酒馆如今的样貌,剧烈的炽焰将四处的木结构烧成黑炭,桌椅和地板间夹杂着一指深的刀痕,从痕迹上看来这刀法干净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即使是欧尔也自认需要屏气凝神砍出最完美的一刀才能与其相比。
原本黑暗视觉的古兰看不见的黑烟也在火光下显现出来,那是浮在天花板上缓缓下落的木料的飞灰,诉说着几人不在场时酒馆里的惨烈战斗。
特瓦林对着四周放了一遍侦测魔法,但是并没有看出什么魔法残留的灵光痕迹,不过这也很正常,介于灵光大部分只会残留五分钟,几人在外面折腾的时间也早都不止五分钟了,而且这些火焰炙烤过的结构也早已散发出了深秋的冰凉,
“我来探路吧。”莉莉奴招出了一只隐形仆役,透明的力场球在半空中扭曲着光线,纷落的黑灰就像浮在水中一样被隐形仆役囊括在了半空。仆役在施法者的控制下拿起了两把尚且完好的椅子,排成一块狭小的盾墙向着已经空门大开的楼梯暗房飘去,古兰自觉地将身影藏在了椅子之后,却不料刚一踏进暗房就被椅子撞了个满怀。
狗头人伸出脑袋看了看,那两把椅子正好卡在了黑暗中的一大团木箱所盛放的亚麻布上,在箱子的左右两边都是紧闭着的木门,古兰听了听并没有任何声音。
木门也没有上锁,里面是酒馆的灶台和食品冷藏库,魔力回路连接着简单的冷气符文罩着一大堆肉和蔬菜,冷却的灶台里睡着一只小小的火元素。
莉莉奴几人在灶台附近翻了翻,一大块麻布下面盖着依旧新鲜的奶酪,在旁边还有一箱蜂蜜酒,少女拿起来闻了闻,甜的有些发慌。
古兰翻开了另一边的木门,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酒窖,一个个木桶挤在一排,墙上挂着各种稀有的葡萄酒和白兰地,还有几瓶挂着“Ulek Elixir(乌鲁克长生药)”这样名字的利口酒,一把匕首插在酒桶之间,狗头人随手把匕首拔了下来打量了一番。
“喂,古兰,这边有个门你看看能不能撬了?”
狗头人探头往走廊尽头看了看,那是一扇巨大的铁门,看起来就在隔绝着什么和整个酒馆画风都不一样的地方。
“通常这种门背后不是宝藏就是金库不是吗,只要能撬开来,也许他们在干啥也就能清楚了。”特瓦林敲了敲铁门,在无声的走廊里发出了巨大的回音,听起来只是很薄一层而已。
“算了,把这门直接劈了吧,真要开锁折腾起来还挺麻烦的。”古兰拿着一块奶酪,一边嚼着一边打量铁门上的锁,几人想了想确实有理,把位置让给了欧尔。
武士站在铁门前双目微眯,摆开了拔刀架势,猛然一道精光闪过面前的铁门已然被分成两半,还没有等他耍帅收刀,一股所有人都异常熟悉的恶臭从门后飘了出来。
“凸(艹皿艹)!谁把垃圾场建在这种地方,还看守的和金库一样!”
莉莉奴错身让开了飞溅的食物碎屑,透过铁门往后看去,一袋袋一桶桶的腐臭垃圾和各种脏乱衣物堵在大房间里,随着欧尔的这一刀,贴着铁门的垃圾堆铺洒到了走廊之中。
所有人捂着鼻子后退了几步,特瓦林灵光一闪跑到灶台,拿蜂蜜酒浸透了布条围在脸上,而躲得远远的大小姐撕了一张自由呼吸才从容地从楼梯口又走了回来。
维兰瑟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垃圾场的恶臭一熏瞬间一股暖流如同功法逆练冲入脑髓,张嘴还没说话就已经吐了出来,半咳嗽着伸手扶墙,欧尔伸手扶住了精灵少女:“维兰瑟小姐你没事吧,要不你在外面等着,我和卡尼斯小姐去探一下路。”
欧尔和莉莉奴对视一眼,正准备往垃圾场里走去,却发现不知何时狗头人已经钻到了垃圾场里,对着所有人指了指垃圾场的对面,在垃圾场的石壁上有着一扇半开着的暗门,明亮的灯光从门缝里透了出来,也就是垃圾场里的乌烟瘴气一下扰乱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才没有看见这么明显的一扇门。
隐形仆役掏出了一把新的凳子,从垃圾场上慢慢悠悠的飘向暗门,等到漂浮着的凳子经过暗门的一瞬间,一发胳膊粗的弩箭陷阱瞬间将椅子打出了一个大洞,直挺挺地射穿了一片垃圾最后掩埋在了垃圾堆中。
看见陷阱被触发了,古兰偷偷摸摸伸头往密门里看去,还没来得及眨眼,一把巨大的弯刃大刀擦着它闪亮的半透明龙鳞劈在了地上,仅仅差了半毫就实打实的把脑壳削了下来。
“里面有四个人!一个奥法者两个战士!”古兰用龙语对着同伴喊了一句,用鬼脚之术瞬间隐去身形又一次闪到了暗门之后,特瓦林跳到了垃圾场上大声喊道:“都是误会!里面的不要打了,都是误会!我们是好人!”
也没有管特瓦林的大喊大叫,欧尔扭头看向了莉莉奴:“他刚才说什么?”
莉莉奴对着欧尔伸出了四根手指,然后比了个一和施法的手势,特瓦林还在垃圾堆上对着密门里的叛军喊话:“我们是好人,没有恶意,一切都是误会,大家走出来好好说话可以吗!”
门里回应着诗人的只有一根弩箭,尾羽在诗人脚边的一块废布上抖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