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鸳仔细看了下,来这里的人年长者偏多,年轻的为少。
毕竟达官贵人嘛,年纪小的还没混到哪儿呢,也就只有家中显赫的官宦子弟才能来。
但毕竟没有手握大权,这里花销也不小,还是多少受到限制。
可在家里当家做主的就不一样了,想来就来了,也不被管着。
可这些人自然基本上都有家室了。
所以这里的姑娘就算被贵人们看中,大多数也只能被抬进府里做妾,地位并不算高。
遇到好的主母日子还算好,若是遇到那种不好相与的,轻则被折磨,重则丢了姓名也是有可能的。
这也是姑娘们大多情愿待在楼里,不愿意离开的又一个原因了。
就算真和哪个人看对眼了,也不想跟他回去。
在这里他可能还时常念着你,两人感情也不错,有贵人的赏赐,日子也过的好。
但是进去了也不一样了,男人得到了就不珍惜,进府了他就又去找新欢了。
在府里被主母管着,手里也没多少银子,男人也不护着,日子别提多苦了。
柔曼楼的姑娘们很多都是吃苦过来的,活的也更通透,觉得及时行乐更重要。
身份什么的,有没有自由什么的都不重要,反正不影响她们过快活日子就行。
这些都是言欢从后台拉的一个姑娘告诉她的。
姑娘名为秀竹,年近三十,也算是柔曼楼里的老人了。
这里的姑娘们日日跳舞,再加上年少时吃了不少苦,所以往往活的没平常人久。
这个年纪在楼里已经算大了。
再年长一些的,要么得病吃不起药死了,要么攒了一辈子的钱为自己赎了身,带着剩下的钱出去了却残生了。
若问为什么柔娘不给楼里得病的人吃药,柔娘不是个做慈善的,对于年老色衰,还得病的人,她没有追究欠楼里的钱已经算好的了。
最多找大夫来给人看一看,能活就活,若太严重了就只能等死了。
过了半辈子好日子,那些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柔娘也仁至义尽了。
“我反正就打算在楼里待一辈子,每天吃好喝好,若是得病了就直接等死,也算是值了。”
秀竹这么说道,她说完后看了眼沈清鸳,有这好奇道,“你呢清鸳,你是怎么想的?凭你的姿色想要离开这里很容易,听说世子看上了你?”
沈清鸳听了秀竹的话在心里暗叹了一声,都是可怜人啊。
都是被社会压迫下艰难求生的人。
各有各的活法和追求,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听到秀竹的问话后,沈清鸳回神,“不过是逢场作戏,做不得真。”
怎么能够奢求贵冑子弟有真情呢?
但她是肯定要离开的。
她对这里没有多少情谊,她只想过自己的逍遥日子,不想被困在这楼里,不想给达官贵人们表演。
供他们取乐。
“也是,还是你想的明白。”
秀竹笑了一下,略过了这个话题。
突然,她看见了场中的一个人,揶揄的看了沈清鸳一眼。
“你看,那是谁?”
她努了努嘴,示意沈清鸳看二楼正中间的包厢。
沈清鸳不解转头,一眼就看见了里面大剌剌坐着的人。
这个狂放不羁的姿势,除了世子还有谁?
“我敢保证,世子定是来寻你的,你敢不敢和我赌一赌?”
秀竹比沈清鸳大了将近一轮,看沈清鸳跟看晚辈一样,透露出一点慈爱。
她看出沈清鸳对自己有所隐瞒,但她也不在意。
沈清鸳目光沉了一些,看着秦玉颜问道,“为何?”
“今日我并不上台表演。”
秀竹笑而不语,沈清鸳则将信将疑。
两人就这么坐着,时不时沈清鸳遇到不认识的人就会问问秀竹。
秀竹毕竟待了这么久,基本上的人都认识,有时还能说出一点八卦来,比如和楼里的哪个姑娘有关系之类的。
沈清鸳获得了不少信息。
她让云锦把自己带来这里,只是想了解一下柔曼楼,可有秀竹在,她这哪里是了解啊,柔曼楼在她这里都快漏成塞子了。
云锦都没了用武之处。
好在原主不与人多接触,人前也比较高冷,所以就算不知道这些,秀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过了一会儿,柔娘上台了。
“今日清鸳姑娘身子不舒服,最后由春桃姑娘上场,大家伙儿欢迎。”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一位穿粉色纱裙的女子上场,全场烛光熄灭,只剩下台上的光亮。
一道身影在台中央翩翩起舞,舞姿曼妙,秦玉颜却觉得索然无味。
他从听到柔娘的话后眉头就皱了起来,一直没有松开过。
现在心里更是烦躁的厉害。
这女人明明留了话让她有事就来找自己,可她倒好,身体不舒服都不找自己。
还得他主动过来,竟然还专程来看她表演。
群不是这样他都不知道。
秦玉颜越想越气,但慢慢的他又担心起来。
是不是那天自己动作太重了,伤到了他?
他也是新手,没有分寸和经验。
如果真是他做的,那她想必心里定会有怨气。
不来找自己也是实属正常。
而且他可是世子,她心里肯定有压力,不敢来找自己,怕他不搭理她。
胡乱想了一通后秦玉颜觉得心中的气消了,对着站在一旁的平安道,“你去把老板娘叫过来。”
“是,世子。”
平安回答后迅速出了门。
他的动作很快,老板娘很快就来了。
“世子有何吩咐,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柔娘笑嘻嘻的进来,对着秦玉颜说道。
“清鸳姑娘这两日身体不舒服?”
他没有和柔娘逗弯子,也觉得没必要,直接开门见山道。
柔娘笑了的更开心了,“世子放心吧,没什么大碍,说到底还不是那日世子你闹的。”
说着还用手帕甩了一下,嗔怪的看了秦玉颜一眼。
秦玉颜也算这里的熟客了,早就习惯了柔娘的说话风格,直接无视。
可他脸色却悄然发烫。
说起来自己是有些过了,也不知道她到底伤的如何?
“本世子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