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 暗流涌动(1 / 1)

我捏着手机在夜风里站了十分钟,直到后颈的契约灼痛从抽丝般的细痒变成钝钝的敲击。

屏幕上“董事会秘书处”的来电显示早暗了下去,可短信里“星启计划启动会议”那几个字还在视网膜上跳,像被激光笔点中的飞虫。

回到公寓时已经过了十二点。

我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手机“叮”地弹出新邮件提示。

发件人是董事会项目组,附件里躺着评委名单和竞品分析——张峰的名字在“主要竞争对手”栏里黑体加粗,照片里他西装笔挺,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弯成礼貌的弧度,和上个月在茶水间撞翻我咖啡时的冷笑判若两人。

“赵董的亲信啊。”我对着屏幕嗤笑一声,手指划过他的项目履历:三年连拿三个集团A级项目,每次竞标都压对手半分。

鼠标滚轮停在“合作方”那一栏,XX科技、宏远实业——这些名字突然和赵董夫人住院时的打款账户重叠起来。

后颈的契约又开始发烫,我揉着太阳穴打开台灯,笔记本电脑的冷光映得墙面一片惨白。

闹钟在六点整炸响。

我对着镜子系丝巾时,手指在喉结处顿了顿——那道淡粉色的契约纹路今天格外清晰,像条蛰伏的小蛇。

电梯里碰到同部门的小吴,他盯着我手里的银色文件夹直眨眼:“范经理,您这是要去28楼?”我点头,他压低声音:“听说李教授也在评委团,那老头最看不上空降的……”

28楼会议室的冷气开得太足,我坐下时后腰一凉。

李教授推门进来的瞬间,整个屋子的呼吸声都轻了半拍——他白衬衫领口扣得严丝合缝,公文包是九十年代流行的牛皮款式,往桌上一放就带起股旧书纸页的味道。

“范经理。”他推了推圆框眼镜,目光像扫过实验样本,“星启计划涉及三个子项目的技术整合,预算过亿。我查过你的履历,从中层晋升到现在不过八个月。”会议室里响起零星的抽气声,我能看见旁边张峰的手指在桌下敲出得意的节奏。

“李教授。”我翻开文件夹,投影仪的光映亮屏幕上的折线图,“这是我主导的新厂房重建项目数据。”红色曲线从30%的延期率陡降到5%,“您看这个节点,设备调试期缩短23天,是因为我请肖技术员优化了电路布局——他是您带的研究生,去年在《工业技术》发过论文。”

李教授的眉毛动了动。

我点击下一页,凤凰人工智能生成的3D模型在屏幕上旋转:“这是星启计划的模拟推演,绿色区域是技术重叠部分,黄色是风险点。”我指着模型里闪烁的红点,“这里需要材料学专家介入,我已经联系了科大的陈院士,他下周能来做现场指导。”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轻咳。

我看见市场部的周总监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对勾,李教授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公文包搭扣——那是他学生时代就有的习惯,我在他去年的讲座视频里见过。

散会时张峰“恰好”和我同乘电梯。

他按住关门键,镜片后的目光像浸了水的玻璃弹珠:“范经理的PPT做得漂亮。”电梯上行的嗡鸣声里,他的声音甜得发腻,“不过有些项目啊,不是靠数据就能赢的。”

我盯着电梯镜面里他的影子,后颈的契约突然窜起刺痛——这是使用能力过度的前兆。

“张经理。”我侧过身,指尖轻轻敲了敲他胸前的工牌,“您上个月在技术评审会上说‘传统工艺不可替代’,可新厂房用了智能焊接机后,良品率提升了17%。”电梯“叮”地停在15层,我走出去时回头笑,“真正的实力,是能守住自己说过的每句话。”

回到办公室时,阳光正透过百叶窗在桌上切出金红色的条格。

我把提案资料摊开,指尖划过项目预算表最后一行——那里有个模糊的印记,像是被水晕开的墨迹。

我拿起放大镜凑近,心跳突然漏了半拍:供应商栏的“宏远实业”四个字边缘,隐约能看见另一个名字的残影,像是被修正液覆盖前的痕迹。

后颈的契约痛得我攥紧桌角,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

我掏出手机想给邹逸发消息,屏幕却先亮起来——他的微信只有三个字:“我在楼下。”

风从开着的窗缝钻进来,把桌上的资料吹得哗啦作响。

有张纸飘落在地,我弯腰去捡,瞥见最底下那页的日期:2021年6月15日——正是赵董夫人住院的那天。

我蹲在地上捡起那张飘走的纸,当指腹蹭过“2021年6月15日”的墨迹时,后颈契约处的灼痛突然蔓延到太阳穴。

这是我第三次在项目资料里发现时间重叠的情况——赵董夫人住院当天,集团账户有一笔三百万的“技术咨询费”打给了XX科技;而三个月前张峰的项目预算里,同样出现了XX科技的服务条款。

“晓萱?”前台小妹小芸的脑袋从门缝里探进来,“您要的咨询公司报告送来了。”

当牛皮纸袋在桌上摊开时,我闻到了新打印纸特有的墨香。

第一份是云拓科技的《智能设备兼容性评估》,第二份是宏远实业的《供应链风险预测》,第三份……我的手指突然停住了——三份报告的图表排版、数据模型,甚至脚注的字体间距,竟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不可能。”我抽出钢笔在三份报告上画了交叉线,云拓的柱状图峰值在八月,宏远的折线图拐点却卡在同一周;更诡异的是,三份报告末尾的“专家审核意见”栏,签名都是“李XX”,可李教授上周刚在酒会上说自己“从不给商业报告签字”。

手机在掌心震动,肖技术员的来电显示跳出来时,我几乎立刻按下了接听键:“肖工,现在能帮我个忙吗?”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他的声音带着技术宅特有的清亮:“范经理说,我刚给陈院士发完设备参数,正准备下班。”

“帮我追踪云拓科技、宏远实业,还有XX科技这三家公司的注册信息和股东结构。”我把报告凑到摄像头前,“重点查他们的实际控制人,有没有和集团高层交叉持股的情况。”

键盘声停了两秒,肖技术员突然轻声笑了:“范经理这是要深挖到底啊?我昨晚刚帮您查过赵董夫人的医疗账单,现在又要查关联公司……”他的声音低沉下来,“您放心,我半小时内把企业图谱发到您邮箱。”

挂了电话,我盯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后颈契约处的痛感像退潮的海水,只余下麻酥酥的痒。

邹逸说他在楼下,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些重叠的报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上周五他还说“需要帮忙随时找我”,今天却只回了三个字。

咖啡杯在桌面轻轻碰响,我抓起外套往楼下跑时,风掀起了桌上的报告,最上面那份云拓科技的封皮“啪”地掉在地上,露出背面用铅笔写的小字:“按赵董要求修改,注意规避关联痕迹”。

楼下的银杏树下,邹逸靠在黑色轿车前,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西装,没有系领带,喉结在领口若隐若现——这是他放松时的习惯,可此刻他的指尖夹着未点燃的烟,指节泛着青白。

“你是否知道赵董和云拓科技的关系?”我直接开口,喉咙发紧。

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目光扫过我攥着报告的手,喉结滚动了两下:“你……”

“我在整理提案时发现三家咨询公司的报告高度雷同,都和赵董的资金流水有关联。”我打断他,声音比预想中尖锐,“上周你说‘董事会的水比你想的深’,现在是不是该说实话了?”

他伸手想碰我的肩,我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路灯在他镜片上投下光斑,我看不见他的眼睛,却听见他呼吸加重的声音:“晓萱,有些事知道得太早……”

“我现在是星启计划的负责人!”我攥紧报告,指甲掐进掌心,“如果赵董在搞利益输送,我必须查清楚。”

他突然笑了,笑得很轻,指尖的烟被揉成皱巴巴的一团:“你还是这么固执。”他从西装内袋抽出一个U盘,“这是云拓科技近三年的银行流水,我让人截的。但记住——”他倾身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垂,“查到什么都别单枪匹马去对质。”

我接过U盘时,他的手指在我掌心停留了半秒。

这是我们签契约以来,他第一次主动给我东西,可我心里没底——他总是这样,给半块糖又藏起剩下的,像在玩一场只有他知道规则的游戏。

“邹逸。”我仰头看他,路灯在他下颌投下阴影,“你到底站在哪边?”

他没说话,只是替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这个动作太像以前加班到凌晨时,他递热可可前的习惯性动作,我鼻子突然发酸。

可下一秒他退开两步,坐进车里摇下车窗:“明天我要飞香港,有问题发消息。”

引擎声轰鸣着开走了,我对着空无一人的车道站了很久。

银杏叶落在脚边,我蹲下身捡起那片叶子,叶脉里的纹路像极了凤凰人工智能(Phoenix AI)生成的关系网——层层叠叠,盘根错节。

回到办公室时,电脑屏幕在黑暗里泛着幽蓝的光。

我打开凤凰人工智能(Phoenix AI)界面,输入“星启计划+异常关联”的瞬间,后颈的契约突然发烫。

系统提示音“叮”地响起时,我看见屏幕上跳出红色警告:检测到17处异常资金流向,9家关联公司,3名集团高管存在利益输送嫌疑。

滚动条往下拉,赵董的名字在“核心节点”栏里闪着红光。

他的资金通过云拓科技转到海外账户,再以“投资分红”的名义回流到张峰的私人账户——而张峰的项目预算里,云拓科技的服务费用比市场价高出40%。

“原来如此。”我对着屏幕轻声说,喉咙发紧。

鼠标悬在“生成举报材料”的按钮上,却迟迟没点下去——邹逸说“别单枪匹马”,可明天就是项目展示会,我必须在那之前拿到确凿证据。

手机突然震动,是肖技术员的邮件提醒。

我点开附件,企业图谱里云拓科技的实际控制人一栏,赫然写着“赵智波”——赵董的亲弟弟。

窗外的月光爬上桌角,我拿出邹逸给的U盘插进电脑。

加载进度条走到99%时,屏幕突然弹出一行字:“范经理,明天展示会的场地需要提前两小时布置。”是小芸发来的微信。

我盯着“提前两小时”四个字,手指在键盘上敲出“好”。

月光把我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张拉满的弓。

明天,当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按部就班展示方案时——

我合上电脑,把U盘和所有证据锁进保险柜。

后颈的契约还在隐隐作痛,可我反而笑了。

他们以为能玩暗箱操作,却不知道从发现第一份雷同报告开始,这场游戏的规则,早就攥在我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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