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月如钩(1 / 1)

夏日已至,万物并没有因为春天的过去而停止生机勃勃的景象,枝繁叶茂、绿意盎然。凉爽的风抚平着人们炎热,带来了一丝倦意。

那座四合院大门紧闭,刘素云来到这里时已经过了午时,在这里看完秋落练剑,与他闲聊了一会便被他赶走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与一个男子待这么长时间了就算别人不嚼舌根自己还不害臊。现在只剩下一位少年在那拿着一本棋谱在那张刻有十九路的石桌上打谱,少年下子时的手势十分娴熟。

一个时辰后,少年倦意升起,趴在石桌上缓缓睡去,心如止水,无梦。

秋落不知道的是在他睡着之后,自己家中的房檐上站着两个人,哪怕少年醒来也看不见他们,山上仙法令人神往。其中一名汉子便是有这诸多称呼而自己从小便叫到大的陈叔,粗糙汉子名叫陈邵泽,是燕国唯一一个不仅统御着一州军队并且管理着一州的政务。

站在陈邵泽身侧之人便是刘素云与秋落提到的城主大人在华山的好友,名为离广然,腰间佩剑名为凌虚,百余年前华山没落,各大门派落井下石,不仅想占据华山所有的修炼洞府,还想斩草除根,让传承许久的剑派大宗再无死灰复燃的可能!燕国的大小门派、家族,自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竟是联合他国秘密潜入燕国的敌国门派联合想要共同瓦解华山!

燕国皇室还想施予援手,却被华山那一代的掌门人拒绝了,说出的理由仍是让人十分困惑,那位年迈的老人只说了句:要是出剑的勇气都没有,还谈和剑气、剑意和剑心!

最终当年尚且还是宗门弟子的离广然在畏难之际破镜,凭借自家法阵加持实力再拔高一筹,不仅击退了入侵者,还在局势稳定之后,秋后算账,一个一个杀了过去,将其用来作为自己破镜之后的磨刀石,最终以所有参与此事的门派、家族各自备了厚礼在山门牌坊那边跪下,有些被收了礼的更是心安了一大截,有些没被收礼的则是回去没多久就被人杀穿,手段和他们攻打时虐杀华山弟子的手段一摸一样!

担任掌门之位三十余年,不过因为离广然喜爱游山玩水、浪迹江湖,便在自己师兄也破镜后,将掌门之位给予了他,也不管师兄同不同意反正直接留下一封书信趁着大半夜就骑马溜下了山。在书信交代完事情后也不忘挖苦一番,师兄你破镜真慢,怪不得没有仙子喜欢,人长得不咋地,修行还慢,唉,师弟真的替你好愁啊!当时相貌不差的新任掌门给气的七窍生烟!也不能把他抓回来,自己师弟的本领还是很清楚的!

离广然一身白衣,看着那位熟睡的少年说道:“资质不错,心性也好,真舍得给我们?”

离广然投向陈邵泽疑惑的目光,毕竟他不觉得这位好友不适合教人,而且这孩子还是十分相信他的,这样的仙道胚子、大道传承者为什么要拱手让人!?

陈邵泽摇摇头无奈地回答道:“这孩子性格随他父母,要是跟我修行总有一天会战死沙场,哪怕我修为不错,可是战场之上我又如何护的住他!?难不成把他绑起来不让他参战不成!?”

好友的离世已然打击到了这位修为高深莫测的一州知府,倘若昔日那一幕重演,千军万马的战场上凶险无比,一旦救之不及,让他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好友交代,让他如何向自己交代!

离广然不屑地说道:“想这么多干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大道之上一人独行生死自负!”

陈邵泽怒道:“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给我扯什么大道这些个大道理,你以为你是儒家学宫的书呆子啊!?”

难不成看老友在自己面前死去自己无能为力一次还不够,还要再用他们的孩子再来一次!?绝不可以让这件事再发生一次!

离广然拍拍这位相识多年老友的肩膀安慰他说道:“好了好了,放心,他在华山上不会出半点事,不过他要是自己出门历练就要生死自负了,这是华山的规矩!最好将他的底子打好再来和我学剑,学剑之前的一点测试可不会因为你而轻松半点!哪怕是为了他学剑后好受点你就更应该把老婆本给掏出来了,我可不会帮你,我出了名的穷!哈哈哈哈哈!”

随后御剑而去,潇洒至极!

陈邵泽心中叹息,确实要大出血了,给他打上极好的底子就算对他爹最好的交代了,以后的事就真的要生死自负了!妈的,这王八蛋说话咋这么有道理了!随即御空而去,只留下秋落一人依旧在熟睡!

两个时辰后,秋落缓缓醒来,揉了揉眼睛,望向天空,看太阳的位置便知道大概的时辰。

秋落惊讶的说道:“怎么睡了这么久!糟了,忘记喂鸡了”

秋落急急忙忙地把白天放养的鸡从篱笆围起来的小地盘赶回竹笼里,竹笼是他自己在山上砍下竹子然后再一根一根地搬回来,慢慢摸索编织而成,可容下五六只左右,最后在一个杂物间里拿出米糠混着点烂菜叶便放到竹笼那里了。

黄昏时分,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秋落也在准备晚餐,在父母不在之后便日日都是如此,不过他也从需要踩着小板凳才能正常做饭到如今长高到不需要板凳也可游刃有余,秋落带着微笑,想起了那时候要是被烟呛到就会往后倒下去,最后抹了一下眼睛便赶紧踩上去继续避免糊底!

将菜端到石桌那里再盛饭回去坐下,街道那些妇女正在扯开了嗓子喊自家在外面玩疯了的兔崽子回家吃饭,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气息。

吃完饭后到了夜晚,秋落回到了自己房间点燃了油灯,在床上打坐,其实刘素云不知道的是她这位秋落哥哥早就开始了修行。

也在如今晚那般寻常某一天夜里,陈邵泽带来了一块玉交予秋落,并告诉他修炼的大致境界划分以及这本秋落的父亲在临死前交予他修练此秘籍的心诀,所谓的一块玉便是令无数人为其疯狂的仙家道法,可是在秋落拿着它在心中默念心诀时在脑海中出现了许多小字,有一些还看不太清!索性便退出心神,将陈邵泽带入正厅。

他与自己这位陈叔在正厅里面对面而坐,将油灯放在自己身侧的桌子上。

陈邵泽首先开口道:“修行有两条路,一是将世间灵力化为己用,不断改善人体孱弱的神魂体魄,还可运用体内存储的灵力进行战斗。经过后世的诸多演化,产生许多流派,如不善战斗却可以用灵力修习火属性功法来炼制丹药的炼丹师,还有通过己身灵力的运用将其用于外物上以提高威力的符箓师等等。境界划分为筑基、引灵、洞府、丹室、金丹、元婴,元婴便是现在人所能修行到的极限了,我现在就在这个境界,也有无数先辈尝试开辟新路打破这个禁锢从而踏入一个新的境界,可到底能不能成功还是已经成功这些都不得而知了,而你父母是丹室境,你父亲更是有望结成金丹!唉,可惜世事无常。”

秋落神情失落略带一点着急问道:“那我爹娘既然是境界不低的修士,那为何会在那场战事落下重伤身亡的下场!?明明那只是一场北蛮佯攻,真正的目标是我们旁边的冀州!”

陈邵泽是失落地叹了口气,回答道:“这件事就是我来找你的第二件事了,正如你说的那样,当年北蛮真正的目标确实不在云州,我们很轻易地就将他们击退。”

陈邵泽站起身来慢慢走到正厅门口那边,边走边说道:“可是为了防止是计中计,我便将所有前骑营斥候派出以杜绝被偷袭的可能,当时你父母也在前骑营并且还是副侯史,他们与上一任的侯史联手去往更深处探查,没想到却碰上了北蛮山河宗的副宗主,他与我同为一个境界,那位侯史已经拼死炸毁金丹只为你父母多出一条生路,可惜事与愿违,哪怕引爆金丹的威力不俗,可也只是让其受伤罢了,等我赶到时你父母已身负重伤,副宗主身上有伤便不再与我缠斗,我只能用最快速度将他们带回来,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说完,这位在别人看来顶天立地的汉子望向天空,流露出难以释怀的神情。

秋落看着油灯,怔怔出神,视线逐渐模糊,一言不发。

随后陈邵泽走了过来拍了拍他肩膀安慰他道:“从现在开始我教你修行,但只是入门的,我不是用剑之人,日后你自会有人教你用剑!”

陈邵泽坐了下去说道:“现在说说第二条路,第二条路无需灵力便可修行,门槛极低,境界提升也难,走的是肉身成圣是条路,大多是北蛮那边的路数,当然,我们这边也有,佛家的金刚不坏身、道家的无极琉璃体等等都是肉身修练到极致的表现,境界划分为锻体、催气、开河、气海、凝丹、化界。”

秋落抹了抹眼睛激动地问道:“那可不可以一起修炼,要是两个都到最后的境界那是不是世间再无对手了?”

陈邵泽用手指指了一下他笑着回答道:“你啊你,当然有,我就是这法子,可是有一个很大的问题,练体之后存于经脉之中的先天之气被激发出来,也就是江湖人士所说的内力,内力会与灵力发生冲突,越到高境界越严重!要是控制不当,经脉尽毁,成为废人!”

然后一脸严肃对着秋落说道:“小落啊,记得嚼多不烂,你资质很好,有些事情不要强求,有得有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秋落认真点了点头,随后好奇地问道:“那陈叔是怎么做到的!?”

陈邵泽回答他道:“很简单,练体到气海境后再将内力散掉就好了,本身我练体的目的就是增加肉身强度,与人对敌时不仅可以赚些好处,他日行走天下还可以用江湖中人的身份游历世间!”

秋落好奇地问道:“那我呢?我需不需要这样!”

陈邵泽回答他道:“想要修行之路走得长远就必须专门修炼一下体魄,这样才能更好的让人体小天地更好的接纳灵力,好了,回答你能不能两者兼备修炼的问题,答案是可以,正如上面提到的佛家和道家两者都有传承下来此等修炼之法,不过难度极高,已经许久未曾出现过成功之人了!”

陈邵泽站起身来说道:“好了,你消化一下今晚与你说的,然后用按照那本秘籍所说的,感受灵力的存在,并将其开拓你周身经脉,等你十二条经络开拓完成并可以将灵力存储于经脉之中就是从筑基境踏入引灵境的标志了!”

随即一闪而逝。

在那晚陈邵泽交予秋落修行秘籍之后的每一晚休息前他便如同今晚这般用天地灵力开辟经络,按照脑海中秘籍的说法,最佳的修炼时间在清晨紫气升腾的时候和夜晚子时左右灵气充足之时,其他时间会效果锐减,所以秋落每天的修炼时间大概是四五个时辰。

从最初修行到现在,秋落已经开通了一条经络,运用灵气不断在自己的经络之中不断开疆拓土,过程也是漫长无比,大概半个月才能打通一条经脉,这让秋落不得不怀疑陈叔是不是说自己资质很好是不是骗自己的。

秋落不知道的是,那些被誉为天之骄子的大派传承人大多都是一个月才开拓一条经脉!还是天天沉浸在修行之中!要是给他们知道秋落心中所想不知作何感想!

结束了今晚的修炼,秋落走出屋子从院墙那里爬了上去,经过灵力的改善,秋落的身体也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在没修行前需要梯子才能爬上去的房顶,现在也可以靠自己爬了上去

少年躺下来双手放在脑后,看着满天的星星怔怔出神,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

少年突然想起了在父亲书房的一本书里看见一句诗,他也只是知道大致意思,便念了出来。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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