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雾的瞳孔骤然收缩,窗外的光照在视野中拉出刺眼光痕。五分钟前,苏雾还在末世的废墟中被骨爪贯穿胸膛,可现在却闻到了香水的气味。
指尖触碰书桌的触感让他感觉到了目眩,胃里不断抽搐,豆大的汗水在额头显现。
“这,这不是幻觉!”
苏雾看向四周,这是教室?
“苏雾!上课你发什么神经!”讲台上的光头老师回过头,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但苏雾看到对方却青筋暴起,血液直冲太阳穴,猛然站起身来,金属腿的椅子与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惊飞了窗外的麻雀。
“得,反正你这变态的课...”
突然苏雾捂着左腹,重生带来的不仅是记忆,还是身体隐隐作痛的感觉。
“你说什么?!”光头老师怒目而视。
苏雾并未理会光头老师,直接坐了下来,而光头老师也并未多说什么,但心中却记恨着。
“我居然回到了大学!真是不可思议。”苏雾嘀咕着。
苏雾抬头看向班里的一位少女,少女虽然坐着,但也能清晰看出那高挑的身姿,瓜子脸,肤色白腻,一双明眸流盼着妩媚,秀挺的瑶鼻,仿佛画中仙子。
这位女生名为顾白清。
反观苏雾自己,凌乱如杂草般的头发,不合身的校服上沾着许多油渍,他的存在感稀薄的像个影子,连阳光都不愿停留一秒。
瞳孔中泛起不正常的暗红色,像未凝固的血。
自己因为是个孤儿,并且在孤儿院长大,在班级里,甚至在学校里,都没有苏雾的朋友。
苏雾从兜里掏出那部手机时,碎裂的屏幕在阳光下折射出蛛网般的裂痕。每一道划痕都记录着一次狼狈——左上角那道放射状的裂痕是上个月被张海峰小弟摔的;右下角细密的刮痕是他在快餐店后厨打工时,手机从油腻的工作服口袋滑落留下的。
他盯着屏幕,裂痕间闪烁的微弱光芒仿佛在提醒他: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或任何灾难,在他的人生里留下新的伤痕。
“还有三天就要来了么!”苏雾的声音响彻整个班级。
“苏雾!你不想学可以出去,别在这打扰大家学习,看看你还有没有学生的样子。”光头老师布满阴沉的脸上长满皱纹。
苏雾缓缓抬头,眼神像一把出鞘的匕首,直直刺向光头。那双眼睛里有着愤怒,有着憎恨,有着一种冰冷的、近乎机械的杀意,仿佛在看一具已经倒下的尸体。
光头的话音戛然而止,喉咙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那眼神不像是一个学生该有的,更像是某种掠食者在计算下刀的角度。
苏雾的指节在桌下捏得发白。光头的每一句训斥都像沾了蜜的刀——表面冠冕堂皇,内里却爬满蛆虫。
他太清楚这畜生藏在教案夹层里的秘密:监控死角传来的女生啜泣声;办公室抽屉里那些被剪碎的校服布料;还有教师节表彰照片上,那只刻意搭在少女肩头、拇指正摩挲着少女锁骨的手。
记忆如同一把锉刀,缓慢地割开苏雾的神经。
上一世,光头和班级的男生对顾白清行不轨之事,苏雾像疯狗一般冲向那群禽兽。
可他却无能为力,撕心裂肺的哭喊得不到安慰,他的脸被踩在脚下,地面的温度如同冰窖一样,冰冷刺骨。
苏雾像被踢断肋骨的野狗,被两个同班同学拖着扔出教室,后脑勺重重磕在走廊的瓷砖上。
门“砰“的瞬间,苏雾扑上去用拳头砸门,指骨撞击门板的声音混着嘶吼:“开门!顾白清!顾白清——!“可回应他的只有教室里闷闷的哄笑,和光头假惺惺的“老师只是在辅导功课啊”。
丧尸的嘶吼声像生锈的锯子锯着我的神经。它们从四面八方涌来——跛脚的食堂阿姨拖着被啃掉一半的小腿,曾经笑眯眯的教务主任现在只剩半张烂脸,还有那些...那些毫不相干的同学,现在都变成了腐烂的捕食者。
我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指甲在石灰墙上刮出带血的痕迹。汗水流进眼睛,刺痛得想哭,但更痛的是记忆里那个画面。
世界只剩下血肉模糊的加减法——要么吃人,要么被吃。
苏雾猛地拍桌而起,木桌在他掌心下裂开一道细纹。整个教室瞬间死寂。光头教师的脸色由红转青,金丝眼镜下的瞳孔收缩——他从未见过苏雾这样的眼神,那不是学生顶撞老师的愤怒,而是掠食者锁定猎物的冰冷。
“行,那我先走了。”
他的声音平静如水,口气像刀锋刮过玻璃,让前排几个女生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光头额角暴起青筋,正要怒吼,却突然哽住——苏雾临走前的那一瞥,让他脊椎窜上一股寒意。
那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倒像是……某种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东西。
教室门被摔上的瞬间,粉笔灰从讲台簌簌震落。
“三天后,这个世界将变成人间炼狱。”
......
苏雾的脚步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记忆与现实的裂缝上。
校园广播里正放着轻快的流行乐,远处篮球场传来男生们的欢呼,几个女生抱着书嬉笑着从他身边经过,发梢带起一阵洗发水的淡香,这一切熟悉得让他心脏刺痛。
“重生……真的重生了。”
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裂痕,前世记忆如毒蛇般缠绕上来。
食堂阿姨变成丧尸后,牙齿还沾着包子馅的残渣,图书馆的落地窗被鲜血染成抽象画。
顾白清上一世不知在何处,还有李青烟……她救他时乌黑发亮的头发被血黏在脸颊,却笑着说“活下去”。
苏雾突然扯了扯嘴角。这个假设像童话一样可笑。他早已不是那个会幻想“平凡大学生活”的废物了。现在的他,连呼吸都带着末世的铁锈味。
“哟,这不是咱们学校的乞丐吗?”张海峰从后面单手搂着我的肩膀,阳光在他镀金的链坠上折射出刺眼的光斑。五个跟班像鬣狗般呈扇形围了上来。
张海峰,在这所高中,靠着家里的关系而进入这所学校,来上学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未成年而来学校度度日罢了,学校老师也对此不闻不问。
苏雾缓缓抬头。瞳孔在阴影中泛着不正常的暗红,像两簇未熄灭的炭火。
张海峰从我口袋掏出手机说:“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欸,上次我手下不小心把你手机摔碎了,你看要不哥重新赔你个手机膜?”
苏雾冷笑一下,迅速从张海峰手里拿回了手机,然后伸出手掐住对方的脖子,指节精准压住颈动脉,力道既不会立刻捏碎喉骨,但却能让大脑缺血而陷入混沌。
“呃——!”
张海峰的瞳孔骤然扩散,指甲在苏雾小臂上抓出了血痕,双脚悬空乱蹬,皮鞋尖在地面刮出断续的擦痕。缺氧的脸迅速由红转紫,太阳穴暴起青筋。
“放开大哥!”
几个小喽啰想上前,苏雾稍加力度,张海峰哼叫的声音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苏雾随即把张海峰扔了出去,对方身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响,在地上疯狂发出干呕,几个小弟赶忙查看。
苏雾缓缓走过去,顶着一头黄毛的小弟看到挥着拳头袭来,苏雾一脚踢上他的胸口。
苏雾只使出小部分的力量,他清楚如果使出全力,轻则全身骨头断裂,重则当场饮恨西北。目前苏雾还没测试过自己如今身体强度如何,但却充斥着力量。
“啊!”惨叫声响彻整个操场,这个头顶黄毛的小弟屁股着地。
声响引来了周围人的关注,可没几秒便恢复了原样。
我俯视着躺在地上的张海峰,将他镀金的链坠扯了下来放进张海峰自己的口袋。
“链坠不错,下次再看到你戴任何饰品,那么它们就会出现在你的肚子里。”
张海峰恐惧的脸庞冒起汗水,被掐着脖子的恐惧还没有消失,现在却又被眼前这个平常文文弱弱的学生给威胁,可身体的恐惧根本控制不了。
张海峰疯狂点着头,喉咙不断吞咽着口水。
苏雾拍了拍张海峰的脸颊,给了一个温柔的微笑,可在张海峰看来,这微笑中夹杂着其他情绪。
回到寝室。
看到苏雾回来,室友李东南便叫苏雾打扫寝室卫生,苏雾并未理睬。
“苏雾!你聋了吗?老子让你打扫卫生。”
苏雾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手指缓慢地折叠着几件换洗衣物,动作精准的像在整理战术装备。
“闭上你的嘴。”苏雾声音很轻,却让李东南的二郎腿僵在了半空。
空气凝固了。
李东南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个平时被他当狗使唤的穷鬼,此刻的眼神...像屠夫打量砧板上的肉。
“你、你不要钱了?”李东南虚张声势地晃了晃手机,转账界面停留在昨日羞辱性支付的十块钱。
“留着自己买棺材吧。”
行李箱合上的声音如同断头台的铡刀落下。
苏雾走出校门,站在校门对面的梧桐树下,影子被太阳压成漆黑一片。
两个小时。
汗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却在触及地面前蒸发,苏雾的体温正在异常升高。
一系列的疑问从我脑中迸发。
远处,顾白清的身影终于出现。
阳光透过她白色的连衣裙,勾勒出纤细的轮廓。苏雾心头一颤,这一幕或许会成为末世前最美的画面,将留存我的脑中。
上一世,靠着寻找白清的念想,我坚持了下来,我变强的时间太久了,我回到学校已经距离末世过去了一个月,学校早已破败不堪,成群的丧尸聚集在学校,数量庞大到连我也无能为力,我清楚知道已经不可能有什么奇迹。
“顾白清!”
声音穿透嘈杂的人群,少年茫然扭头,苏雾已经冲到前面,呼吸间夹杂铁锈味——是他咬破舌头才压下来的愤怒。
“借我钱。”苏雾的声音异常平静,跟刚才截然不同。
空气瞬间凝固。
顾白清的闺蜜们白眼相向。
“没本事的废物。”
“就是,就是。”
嘲讽的声音接连不断的朝我袭来,但在我内心泛不起一点波澜,因为借钱是我故意而为之。
我目光扫过这些浓妆艳抹的脸,我清楚记得她们在末世互相推搡,互相咒骂的嘴脸。于是我打算扭头离开。
“等等。”顾白清拽住我的袖口,“你需要多少?”
她的指尖触碰到我的手腕。
虽然借了一笔钱,但这也只是杯水车薪,我需要大量的物资来保证后续的计划,以我自己的能力也没必要去屯大量物资。
我需要组建一个强大的队伍,我清楚在这末世人心是最难测的,可为了存活下去,为了探寻这末世的秘密,人类需要团结。
高利贷窝点藏在一家破旧网吧的后门。
“十万?”右臂纹着一只龙的男人从口中吐出烟雾,“你个学生拿什么还?”
“命。”
我看着手机的余额,拿着这些钱准备去买所需的物品。
夕阳将云层染成紫红色,第一道裂缝正在大气层外悄然形成。夜风掀起衣角,远处的商业街霓虹闪烁。
情侣们牵着手互相交谈,街边摊贩前站满了顾客。
几个赤膀的男人坐在大排档的圆桌痛快的喝酒,一只流浪猫跑到椅边找寻食物。
“喵!”
一声酒瓶碎裂的声音惊起,吓的流浪猫慌忙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