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颜值即是正义(1 / 1)

新铺“浪味香”在预定的日子开张了。

余昭像上了发条。太子、二皇子、黑牌、纸条…统统被她死死压进脑海最深处那个叫“暂时处理不了”的角落。

她把从现代电视里看来的、以及打工时记下的那些讲究,全搬了出来。

“桌子凳子腿不够圆滑?换!磕了客人衣角怎么办?”

“碗碟花色不统一?换!看着就闹心!统统换成青花粗瓷碗,显得厚实!”

“菜单?”她撸起袖子亲自上手,用柳青源规整的字和自己画的不那么规整的卤味图样,硬是做出了一张图文并茂、一看就懂的点菜单,还用彩色细绳分了类!看得柳青源直咂舌。

“伙计!服务!服务懂不懂?”她对着两个新招来的老实后生耳提面命,“客人进门要说啥?‘您来了?有想吃点啥卤味儿不?给您推荐新出锅的猪耳朵,脆着呢!’要笑!笑不出来就心里想着钱!”

她忙得脚不沾地,小树也跟着跑进跑出当小工,整日灰头土脸。

这日,余昭正带着小树和两个伙计,在大门边试着挂那新做的“浪味香”大幌子。招牌上三个字是花了血本请柳秀才写的,苍劲有力,衬着新刷的朱红门楣,很是气派。

“左边高点!再高点!哎!歪了歪了!”余昭仰着头指挥。

就在此时,街角传来一阵压抑的啜泣声和几声粗鲁的喝骂。

“哭什么哭!晦气!”

“走路不长眼睛!脏了小爷的鞋!”

“赔钱!”

余昭皱眉望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鹅黄色粗布衣裙、身形单薄纤弱的年轻姑娘,被人推搡在地。她怀里的包袱散开,几件旧衣裳散落出来,沾了尘土。旁边围着两个穿着绸衫、油头粉面的男子,正指着她骂骂咧咧,其中一个还抬脚踢了踢散落在地的衣服。

那姑娘低着头,肩膀因哭泣而剧烈抽动着,一张脸埋在散乱的发丝里看不清模样,只露出一段雪白纤细的脖子,显得尤为可怜无助。她死死咬着嘴唇,想伸手去捡地上的衣服,又被那男子恶声恶气地踢开。

“住手!”余昭看不下去了,大喝一声。

那两个男子回头一看,见是个挽着袖子、发髻微乱的年轻女子,身旁还跟着个半大孩子和两个伙计,便也没太放在眼里,只是嗤笑道:“哟?又来个多管闲事的?”

余昭懒得跟这种人渣废话,冷着脸走上前,一把将那还坐在地上哭泣的姑娘扶了起来,顺便挡住了那男人伸过来的脚。她个子不矮,眼神又凶又亮,带着一股豁出去的泼辣劲。

那姑娘被余昭扶起,才怯生生地抬起头。这一抬,余昭和伙计们都微微一怔。

只见她约莫十六七岁年纪,眉目如画,肌肤胜雪,一张瓜子脸小巧精致,鼻尖微红,含泪的大眼睛里水光潋滟,满是惊惶与委屈。即便此刻发鬓散乱,衣衫沾尘,也掩不住那惊人的清丽。这美貌,放在这市井街巷里,简直像误落尘埃的明珠。

那两个登徒子也看直了眼,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她…她撞了我们少爷…”其中一个咽了咽口水,声音都软了几分。

“撞了就撞了呗!又没少块肉!”余昭不耐烦地挥挥手,“人家姑娘也不是故意的。”

两个男子看看余昭这边人多,又顾忌街坊,骂骂咧咧了几句,最终还是悻悻地走了,临走前那贪婪的眼神还粘在那姑娘身上。

余昭这才松了口气,低头看向那还在掉眼泪的姑娘,语气放软了些:“姑娘,没事了。他们走了。你…”

“多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那姑娘噗通一声就要跪下,被余昭赶紧拉住。

“行了行了,别跪了,都什么年代了!”余昭替她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尘,捡起包袱帮她收拾,“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怎么一个人?”

那姑娘抽噎着:“小女子叫月儿,本是来投亲的,谁知亲戚早已搬走了…盘缠也快用尽…刚才想去码头看看有没有浆洗的活计…不想冲撞了恶人…”

她声音细软,带着点江南水乡的口音,配上梨花带雨的模样,格外惹人怜惜。

“月儿?”余昭心里叹口气,这乱世,一个孤身美貌女子流落街头,确实艰难。“那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月儿茫然地摇头,眼泪又簌簌落下。

余昭看着她那张我见犹怜的脸蛋,再瞅瞅自己新刷好的阔气大门和新挂好的“浪味香”大招牌,心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浪味香的“活招牌”!

“月儿,”余昭清了清嗓子,眼睛放光,“你看我这新铺子正缺人呢!我看你眉清目秀,说话也好听…愿不愿意留下来?就…做个迎宾!客人来了招呼招呼!活不重!”

“迎…迎宾?”月儿睁大泪眼朦胧的眼睛,满是懵懂。

“对!就是客人来了,笑着说‘欢迎光临浪味香’,然后把他们领到座位上坐着!”余昭连比带划,她可太知道颜值即正义的道理了!放这么个漂亮姑娘在门口,比挂一百面幌子都强!

“我…我能行吗?”月儿怯生生地问。

“能行!太能行了!”余昭拍着胸脯,“包在我身上!工钱管够!还管住!比你找浆洗的活儿强多了!怎么样?”

月儿看着眼前这个风风火火、眼神清亮又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姑娘家,又看看旁边崭新的、规模不小的铺面,犹豫片刻,终于用力点了点头,破涕为笑:“嗯!月儿愿意!多谢姑娘…不,多谢东家收留!”

“成了!”余昭一拍手,也笑得灿烂,对旁边的小树和伙计道,“看见没?这就叫吉人自有天相!月儿,以后就是咱们浪味香的迎宾了!”她大手一挥,“走!带月儿去看看住处!再给她买身新衣裳!”

她带着月儿进了铺子,柳青源隔着柜台看见那姑娘的容貌,也惊了一跳,悄悄问旁边的小树:“这…合适吗?”

小树挠挠头:“姐说行,那就行!姐现在就是天!”

接下来的几天,“浪味香”前厅的画风为之一变。

少了砖灰木屑,多了脂粉气和银铃般的笑语。

余昭亲自操刀,特训月儿。

“腰要直!不要含胸!笑!对!眼睛弯起来!看到客人来,先颔首,微笑,然后说…”余昭一板一眼地示范,“‘贵客安好,卤香正浓,里面请——’”

她把自己在酒楼兼职时学的那点皮毛礼仪,结合一点电视里看到的迎宾小姐形象,全揉碎了教给月儿。

月儿学得很认真,悟性也高。余昭教她怎么笑才得体不做作,她就对着井水练了一下午。教她怎么说话轻柔又不失清晰,她就一遍一遍小声念。

她还把余昭关于“服务要主动”的教导放在了心上。看到衣着体面的太太小姐在门口驻足张望卤味橱窗,她便主动上前,带着浅浅的微笑,轻声细语地介绍:“这位夫人,新出锅的酱鸭用的是三年老卤,最是肥而不腻,可要切半只尝尝鲜?或是里面雅座坐坐?”

那温婉的笑容,落落大方的姿态,配着那张过分好看的脸,简直无往不利。

余昭也没真让她干粗活,新衣裳一上身,淡青色素面衣裙,衬着雪白肌肤,乌黑秀发挽了个利落的单螺髻,一支简单的木簪点缀,整个人清雅秀美得如同一支带着晨露的水仙。

几天下来,“浪味香”门口站了个神仙似的美人迎宾的消息,就在香粉巷甚至相邻几条街不胫而走。

“听说了吗?新开的那家卤味店?”

“是不是门口站了个天仙似的姑娘那个?”

“是叫‘浪味香’吧?啧啧,那姑娘,那声气,那身段…”

……

余昭拉柳青源对账本。柳青源看着门前络绎不绝假装路过实则只为偷瞄月儿一眼的各色人等,眉头微蹙,压低声音道:“余昭,这…这月儿姑娘…招的人气是不是太旺了些?锦绣阁和玉润斋那些女眷……”

“人气旺还不好?”余昭毫不在意,眼睛亮晶晶地指着账本上的成本,“怕什么?人家是正经来看漂亮姑娘的吗?不!他们是先被姑娘吸引过来,然后就被咱家的卤香勾得走不动道!只要东西好吃,谁能管住嘴?”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狡黠,“再说了,姑娘家招人爱,这也是本事!柳相公,你也看到了这些天生意有多好了!”

柳青源张了张嘴,看着余昭一脸自信、只想着赚钱的兴奋模样,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偶尔目光掠过门口亭亭玉立、浅笑嫣然的月儿时,那姑娘眼底深处似乎有一抹极淡的、与她表面柔顺不符的沉静漠然,一晃而过,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眨眨眼,再看去,月儿已经换上了那副温婉含笑的迎宾面孔,正对着一对路过的年轻夫妇点头致意。

柳青源自嘲地摇摇头,觉得是自己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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