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1 / 1)

傅执渊没再回浴室,只让人备了马车,将裹着他外袍的苏绾绾送回了相府。苏绾绾一路昏昏沉沉,回到闺房时,那股燥热已退,只剩下满心的委屈和失落。

他连句解释都没有,就这样把她送回来了?在他眼里,自己是不是真的就这么无关紧要?

没过几日,宫里传来消息,西域小国进贡了一批珍宝,还附了位据说能歌善舞的美人,名叫阿依慕,眼波流转间带着异域的妩媚。

因新帝年幼,这赏赐的事便落到了几位王爷和重臣头上。

傅执渊的书房里,他正与慕泽议事。“阿依慕身份特殊,赏给谁家都要掂量掂量。”慕泽把玩着茶杯,“依我看,不如就留在你府里,好歹是个美人,总比对着那些公文有意思。”

傅执渊没接话,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眸色晦暗不明。

这话偏巧被来找傅执渊的慕锦听见了,她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就跑去找苏绾绾,语气带着急:“绾绾,不好了!我王叔要纳妾了!就是那个西域来的美人,听说长得可好看了!”

苏绾绾正在给雪兔喂食,闻言手一顿,兔子趁机叼走了她手里的苜蓿草。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纳不纳妾是他的事,与我何干?”

话虽如此,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几日后宫中赐宴,特意召了阿依慕献舞。大殿中央,她穿着一身火红的舞裙,腰肢柔软如柳,旋转间裙摆飞扬,眼波扫过众臣时,带着勾人的媚意。一曲舞毕,满座皆叹。

苏绾绾坐在相府的席位上,看着傅执渊端坐在主位,虽没什么表情,却也没拒绝那美人敬的酒。心口像被针扎似的,密密麻麻地疼。

她看到阿依慕走到傅执渊身边时,刻意放慢了脚步,眼波流转,分明是带着倾慕的。而傅执渊,竟也没避开。

苏绾绾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指尖泛白。她算什么呢?既不是他的妻,也不是他的妾,连站出来说句话的立场都没有。

他要纳妾,她只能像现在这样,坐在角落里看着,连难过都显得多余。

宴席散后,苏绾绾没等苏文渊,自己先离了宫。秋风吹起她的裙角,带着几分凉意,她抬头望着天边的残月,突然觉得眼睛有点涩。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他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她是相府的千金,本就不是一路人。

苏绾绾回府后便把自己关在房里,连往日最疼爱的雪兔都懒得逗弄,只对着窗台上那盆日渐枯萎的秋菊发呆。

晚晴端来的点心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她也没动几口,眉宇间总凝着一股化不开的郁气。

傅执渊那边很快就得了信,听随从细细描述着苏绾绾茶饭不思的模样,他只是捏着奏折的指尖微微收紧,半晌才淡淡吐出一句:“知道了。”

转头,他便传了口谕,将西域美人阿依慕赏给了亲王慕泽。明面上是体恤宗室,实则谁都看得出——这是罚慕泽上次给苏绾绾送那坛加料的“醉流霞”。

慕泽捧着赏赐的旨意,看着眼前眼波流转的阿依慕,再想起傅执渊那没什么温度的眼神,嘴角抽了抽,心里却打起了歪主意。

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第二日便带着阿依慕往相府去了,临出门前还特意让人散播消息,只说是“摄政王授意,带新纳的美人来给相府千金问安”。

消息传到苏绾绾耳中时,她正蹲在兔笼前给雪兔梳毛。指尖猛地一顿,梳子卡在兔子雪白的绒毛里,雪兔“吱”地叫了一声。

“他倒真敢!”苏绾绾猛地站起身,胸口起伏着,眼里瞬间燃起怒火。带着新欢上门挑衅?傅执渊就是这么看待她的?

没等她理清心绪,院外就传来慕泽爽朗的笑声:“绾绾侄女,伯父带客人来啦!”

苏绾绾咬着牙迎出去,目光像淬了冰,直直扫过慕泽身后的阿依慕——一身水绿色纱裙,鬓边斜插着金箔花钿,确实有几分异域风情。可落在苏绾绾眼里,只觉得刺眼得厉害。

“摄政王呢?”她冷声道,“不敢自己来,倒让旁人替他耀武扬威?”

慕泽刚想开口解释,身侧的阿依慕却被脚边的兔笼吸引,好奇地弯下腰,伸出涂着蔻丹的手指,就要去戳笼里的雪兔:“这兔子好漂亮,通体雪白,倒像天上的云团。”

“不准碰!”苏绾绾厉声喝止,那雪兔是傅执渊送的,是她如今心里唯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绊,岂容旁人随意触碰?

阿依慕被她吼得一愣,缩回手,眼眶微微泛红,怯生生地往慕泽身后躲,倒显出几分楚楚可怜。

这副模样落在苏绾绾眼里,只觉得是刻意做戏。积压了几日的委屈、愤怒、不甘瞬间爆发,她转身就从墙上摘下防身用的短剑,寒光一闪,直指向阿依慕:“谁让你动我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绾绾!”慕泽吓了一跳,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激烈,连忙伸手去夺剑。剑锋划破他的手背,留下一道血痕,总算将剑打落在地。

“你疯了?为了只兔子要杀人?”慕泽又气又急,捂着流血的手低吼。

苏绾绾看着掉在地上的剑,又看看阿依慕那副受惊的样子,再想起傅执渊的冷漠、旁人的议论,还有自己这几日的煎熬,鼻子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我没有……”她哽咽着,声音委屈又狼狈,“你们都欺负我……”

话没说完,她转身就往假山后跑,裙摆扫过石阶上的青苔,差点绊倒,却没回头,只把满院的目光和慕泽那句“不是你想的那样”远远抛在了身后。

躲在假山洞里,苏绾绾抱着膝盖蹲下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傅执渊到底把她当什么?耍弄的玩物吗?

而此时,相府门外,一辆玄色马车静静停在街角。傅执渊坐在车内,听着随从回报里面的情形——她拔剑了,她哭了,她跑了。

他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玉佩,眸色沉沉,半晌才低声道:“去看看她跑哪了,别让她出事。”

车帘被风吹起一角,露出他紧抿的唇线,竟带着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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