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从本市走出去的,闻名全国的,甚至在国际电影节都得过大奖的大导演曹保民决定在自己的家乡拍摄一部校园剧,并且全面启动家乡的新人。
当大导演曹保民来到张天耀他们初中时。得到了校领导的热烈欢迎。
曹保民大导演先问校长他们,学校里有没有学生才艺的视频。就在这时,张天耀和张梦泽一起表演《白毛女》的那段视频,被曹大导演看到了。曹保民见一个稚嫩的脸上却贴着白胡子,头上还包着白手巾。这种反差感让曹导忍俊不禁了。
再一个给曹导留下印象的就是古帅了,古帅有独唱的视频被曹导看到了。
而当同学们得知大导演的到来时,也是议论纷纷。有一些同学觉得无所谓,这当然也包括张天耀。
张天耀觉得导演无论如何也不会选自己的,所以当大导演和他的团队来到张天耀的班级时,当其他同学都想要使尽浑身解数吸引曹导时,坐在第一排的张天耀却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
而坐在到第二排的古帅兴奋极了,他先是昂首挺胸地坐在那里,但又害怕曹导看不见他,于是他抬起屁股,屁股悬空了起来。如果正常坐在椅子上,大腿和小腿的夹角是90度。而古帅的夹角已经有了120度了。不管曹导看没看见他,他成了全班“最高”的人了。古帅的表情也拿派,想笑,又怕大笑太吓人,便挤出一种假笑,古帅感到自己的脸部肌肉都要僵了。
但曹导看了一眼张天耀,对他说:你,站起来!
这一下可把张天耀吓了一跳,他瞪着眼睛看着导演,以为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当他确认是在叫自己时,便怯生生地站了起来。
曹导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张天耀大脑真空了一下,说:张天耀。
曹导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叫其他同学,便又去别的班了。
第二天,校长公布了选角结果,竟然包括了张天耀!
但和其他被选中的同学们兴高采烈地不同,张天耀尴尬极了。他想:自己演一个什么角色?该不会又是小矮人吧?
半个月后,张天耀和全市被选中的十几个少男少女来到剧组,听副导演简要地介绍剧情。
原来,这是一部披着科幻外衣探讨现实社会青少年成长的影片。张天耀在其中的角色叫“小机灵”,在其中插科打诨,调节气氛。尽管在现实社会中,张天耀并不怎么爱说话,也没有兴趣调节气氛,但他还是接受了这个角色,总比演矮人强吧。
这时张天耀才腾出精力来关心其他人。
这些小演员里,张天耀认识的有古帅,张梦泽,毛美彤和周冲。后来张天耀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组的。
古帅高大英俊,是男一号的不二人选。
张天耀后来才知道,当古帅得知曹导要来学校选角时,他就告诉父母赶紧行动。古帅父母找到了毛美彤的父亲,本市的副市长,让他说说话。
而曹导的想法是:一是古帅和毛美彤还是符合角色形象的,二是也要和家乡市政密切合作,也不好拨市长面子。便定下了他俩。
而张梦泽的入选就坎坷多了,因为和她竞争女一号的还有四个女生,所以张梦泽还在考察阶段。
而周冲为什么被选中呢?因为曹导觉得周冲身上有一种“高贵的痞气”
大导演曹保民把剧本交给了他们。
多年以后,当张天耀回想这段往事的时候,大部分记忆已经模糊了。但有些故事他永远记得。
张天耀还记得故事梗概,这是一部青春校园爱情烧脑科幻动作悬疑片。男主和女主是一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青梅竹马。就在两个人上中学的那个暑假时,他们所在的城市一下子有一道光一闪而过。当时人们惊了一下,但很快就不了了之了。
但几天后两个主角在山上野营时,看到一个白须老者,他对两个少年说:一只神秘的外星力量正向地球奔来,他们的先遣外星人已经来到地球,并且变成了人类的模样,探听地球的虚实。而现在大家的任务便是找到那个已经变成人类少年模样的外星人,并阻止人类免于外星人的进攻。
张天耀还记得青梅竹马的那个男生是由古帅饰演,而女主则有四个女生竞争,其中就包括张梦泽和毛美彤。
张天耀还在想:和张梦泽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是自己啊,如果张梦泽被选上,自己该多失望。
张天耀清楚地记得,那天天气晴朗,曹导单独把张天耀叫了过去。当时是下午,张天耀正在上自习,这时一个剧组里的工作人员来学校找张天耀,说是曹导找他。
张天耀吓了一跳曹导找自己干什么?并且只叫了自己一个人?
张天耀怯生生地跟着工作人员,找到了曹导。张天耀这才仔细观察一下曹保民导演:曹导没有带眼镜,满脸的和蔼,但和蔼中带着威严。让张天耀十分紧张。
曹导见张天耀来了,放下手里的活,拍了拍张天耀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张天耀低着头,不敢看曹导,只是说:您,您找我有事吗?
曹导说:不必用敬语。放松一下,这次我找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现在有四个女生竞争女主角,你来看看,该选谁?
张天耀内心惊了一下:这么重要的事情,曹导为什么找自己商量?自己该选谁?
曹导看着张天耀的表情,也猜到了他的想法,但曹导没说话。
张天耀看着四个人的照片,尤其是张梦泽的。张天耀百感交集,心想:自己该选谁?相比那三个女生,自己更希望张梦泽上,但又不希望她上。希望她上是因为自己毕竟和她有一厢情愿的感情,而不让她上是因为她也没待见自己过。并且,如果张梦泽成为女主,就要和古帅搭档,而古帅是张天耀最仇恨的人了。
但不知为什么,张天耀却想看看他们俩究竟能谱写出什么故事。并且,平心而论,张天耀确实觉得那三个女生比张梦泽还差那么一点。
所以,于公于私,张天耀都决定:推荐张梦泽。
当张天耀把自己的选择告诉曹导时,曹导认真地看了一眼张天耀,在确认他是认真的时,便让他回去了。
果然,几天以后,曹导定的女主角就是张梦泽。
张天耀心酸地想:有好戏看了。
果然在戏里古帅和张梦泽是青梅竹马。但局势似乎并没有按照张天耀的想象的发展。
在张天耀的想象中,这两位嘚瑟猴还不得戏里戏外甜甜蜜蜜,你侬我侬。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两位一直很克制,并没有出现张天耀想象中的画面。
张天耀还记得有一场戏,是古帅和张梦泽在一个山洞里,两个人要分头寻找外星人,分开的时候,两个人要对视十秒左右的时间。
结果,古帅和张梦泽怎么拍都不合格,不是情绪不饱满就是笑场。
曹导气愤地喊了一句:张天耀,你和张梦泽对视,给古帅打打样!
张天耀先是懵了一下,他不知道曹导为什么会要求自己给古帅打个样,自己也是小白啊。
但看到曹保民导演坚定的神情,张天耀一下子有了力量,他怯生生地走进了镜头前。
古帅哼了一声,蔑视地看了一眼张天耀,甩着胳膊,退了下来。
这下轮到张天耀和张梦泽对视了。
在这之前,张天耀还从未认真对视过张梦泽。同理,张梦泽也从未认真对视过张天耀。
当两个人对视的时候,张天耀是百感交集,面对既熟悉又陌生的她。
而张梦泽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有了一种温暖的感觉,她一下看到了他瞳孔里的自己。重要的是,她没笑场。
曹导对古帅说:就按张天耀的模式来。
古帅瞪了一眼张天耀,来到了镜头前,和张梦泽对视。这次她果然没有笑场。
这个镜头就算过了。但古帅的心里却不舒服的很。他隐隐约约感觉张天耀是个威胁,但在以前他一直也没看得起张天耀,所以他也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而古帅和张梦泽关系的冷淡,最高兴的还是毛美彤了。
其实曹导选演员时,并没有把毛美彤选进来,但毛美彤一心想着和古帅在一起,她便找她副市长的老爸,让他求情曹导,给她安排个角色。曹导也没什么理由反驳,便同意了。
其实毛美彤知道古帅和张梦泽有些暧昧,所以她是来监督他俩的。其实毛美彤还想让老爸求情,让曹导给自己和古帅加点感情戏,但她放弃了,她知道自己能进剧组已经是不容易了。剩下的只能靠自己了。
毛美彤见古帅因张天耀和张梦泽的对视抢了自己的风头,闷闷不乐地坐在那里,她默默地凑了过去,坐到了他的旁边。
古帅看了看她,问:你也看我的笑话?
毛美彤连忙说:当然不是。
古帅扭过头,望向忙碌的工作人员,由于他心很乱,忙碌的人们只停留在眼里,并没有进脑子里。
毛美彤看出古帅的低落,心想:是时候自己表现的时候了。她说:我能做些什么能帮到你啊?
古帅本想说你帮不了我,但又一想:毛美彤她和张天耀有一条感情线,他俩怎么能有感情的交集呢?于是古帅跟毛美彤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毛美彤愣了一下,她想:古帅不让自己和张天耀有感情戏,有两种原因。一是他不想自己和别人产生交集,是心爱自己的表现。但毛美彤还是更明确第二种原因:古帅只是讨厌张天耀,不想让他抢了古帅自己的风头而已。
但不管古帅怎么想,毛美彤也下定决心,要按照古帅说的做了。但具体怎么操作呢?毛美彤又有两套方案,一是在拍摄时故意蔑视张天耀,让他主动退出。二是直接找导演,或是直接找张天耀,告诉他自己和他不合适。
毛美彤想了半天,最后决定用第一种方案。
果然,一天后,居中张天耀和毛美彤有一场戏:就是两个人一起打游戏。毛美彤想了一招: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她去找曹导,说可不可以和张天耀有一场对视的戏份。
曹导想了想,同意了。
果然,在这场戏里,毛美彤要么笑场,要么注意力不集中,总是无法和张天耀对上眼。
而张天耀呢,已经有一种受宠若惊的心理了。他根本没想过自己能进曹保民导演的剧组,演一个正常的角色,还有感情戏。并且,还给古帅上了一堂课,教古帅的眼神戏。
所以,当他听到毛美彤跟曹导说她无法和自己组成搭档时,张天耀一点也没生气。
曹导虽然对毛美彤不以为然,但也没办法,他看着张天耀,发现他也没怎么生气,便同意削弱他俩的感情戏了。
多年以后,张天耀仍能记得这件事以后,古帅看自己的眼神:复杂的让人不寒而栗了。
这次拍电影,张天耀还有许多回忆,而他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那场戏。
那是一场大家在一起给张梦泽过生日的戏份,在剧中她和古帅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青梅竹马。这个设定让张天耀有些茫然,毕竟在现实生活里,他才是和张梦泽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啊。
张天耀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唱生日歌,吹蜡烛,还互相往脸上抹奶油。张天耀没有参与,当然也没人搭理他。
张天耀蹲在角落里,蜡烛的光和电灯照耀着,他的那个角落有些发暗。张天耀有了一种恍惚的感觉:好像这个世界与他无关似的。张梦泽也开心得很,好像她根本不知道一起庆生的主角应该是他似的,或者她也知道,只是毫不在乎而已了。
这时,曹导招呼张天耀,让他进到镜头里,和大家一起狂欢。
张天耀站了起来,走了过去,强颜欢笑地融入进来。并没有人关注他的情绪。张天耀想:这样也好。
拍到最后,谜底被揭开了,被外星人附体的是周冲那个角色,在这之前,张天耀也被质疑过,不过后来也平反了。
张天耀也在想:自己没有被曹导安排成大反派,这也算欣赏自己的表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