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也不是吃素的，人群里有人带头，“我们拍风景你管呢？”
黎航拿出了之前沃夫递给他的名片，举起来面对众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零一十九条：未经肖像权人同意，肖像作品权利人不得以发表、复制、发行、出租、展览等方式使用或者公开肖像权人的肖像。”
“如果我在网上看见有人散播此类影像图片，那么我会追究法律责任。”
话音刚落，围观群众立马就散了，甚至没拿手机的也都扭头走开。一瞬间喷泉旁边只剩下江欣黎航和仍然在喝水的李秘书。
知道实情的江欣挑了挑眉，没想到黎航有这一手，还挺唬人。“看你刚刚说的跟真事一样，不知道还以为你真是律师呢。”
黎航点了点头，“不瞒你说，我上一个职业就是律师。”
“那你跨行还挺大，怎么不做律师了？压力太大？”
“嗯，掉头发。”
“他得喝多久啊？”江欣看着喷泉下降的水位极其心惊，“按照这个速度，不到半个小时就能给他喝完了。”
喷泉一边放水，他一边喝，这让江欣想到了小学的数学题。
此时此刻那个丧心病狂的泳池管理员变成了李秘书。
“快了。”
“喝的水都去哪儿了？”他的肚子不会是连着异次元的通道吧，肚子这么久都没变化。
江欣顾左右而言其他，就是没有问那个关键的那句：打不打得过。
眼见目前气氛还挺祥和，她没法做那个破坏气氛的人。
黎航瞥了一眼江欣，他俯下身拍了拍李秘书，“好了吧？”
李秘书僵硬地抬起头，水珠依旧挂在嘴边，他平日总是笑盈盈的眼睛此时变成了蜥蜴一样的竖瞳。
黎航神情凝重立马站起身，能附身的种族有很多，但眼前这种是最难对付的一种。
蜥龙族。
真正的龙族已经灭绝已久，他们这个种族顶多算是远房亲戚，与尼克莱斯这种未开智的兽族不同，他们是货真价实的智慧生命。
作为黑暗神的宠儿，数据面板差不多都点满了。
不过缺点也很明显，他们很害怕供奉光明神的吸血鬼一族的鲜血。
庆幸的是，黎航就是吸血鬼，尽管他做了违背祖宗的决定不再信仰光明神，但他的血一样有用。
李秘书的表情夸张带着狡猾，舌头一吞一吐，让他的话有些不清晰，“柯瑞公爵。哦不，柯瑞下等骑士，好久不见。”
即使在那个世界，能知道他见过他都人极少，而且知道他过来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他怎么知道。
更何况他现在还不是自己的身体。
放在外套兜里的匕首被黎航拿出来握在手上，“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他快速将匕首出鞘抵在李秘书的喉间，“说！”
江欣左顾右盼，这大白天在公园持刀行凶，热搜都能挂三天。
她可不想年纪轻轻踩在法律的红线上，但现在去拦又不是那么回事。
思来想去，她站在拐角处开始‘望风’。
这看起来倒是更像是团伙作案了，江欣在心里泪流满面。
正在对峙的两人没人理会江欣的异常，李秘书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并不善的笑，“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您又怎么会知道我呢。”
黎航没工夫听他油嘴滑舌，匕首下压，在他的颈边压出一道血丝。
他不惧反而向前扬起脖子，见状黎航只得松了匕首。
毕竟总不能真把他脖子割下来，毕竟他现在还附在李秘书身上。
黎航招招手示意江欣过来，他拉着江欣的手腕，手起刀落，将江欣掌心划开半掌的口子。
黎航下手很黑，霎时间血流如注。
“嘶。”江欣想抽回手却被黎航按住，他用手接了一捧血。
反手按在李秘书身上。
黎航的血能杀小怪，这是江欣亲眼见过的事情。
附身李秘书这只大概也在杀伤范围内，李秘书的脸开始扭曲，他身上粘上黎航血的地方仿佛被强酸腐蚀了一般，发出嘶嘶的声音。
噗呲一声，李秘书的腹部从内部被撕开，一个形似蜥蜴的东西从中钻了出来，约有一米高。
不待黎航阻止，他扭头跳进喷泉内部，像是章鱼一般钻进管道内。
只剩下水面上未散的血污一圈圈扩散。
江欣此时也忘记了手里的疼痛，她抖着手掏出手机赶紧拨打120.
手抖加上她满手是血，按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拨出去。
黎航拿走了江欣的手机，“还不能打急救。”
“还要干什么！他……他要死了啊。”江欣几乎难以呼吸，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强撑着让自己不昏过去。
“你冷静。”黎航扳过江欣，让她与自己面对面。
“你现在冷静下来，对他用催眠术，让他忘记刚刚发生的事。”
“都什么时候了！”愤怒让江欣几乎失去了理智，她现在应该是极丑的，咧着嘴鼻涕糊了一脸，“这是一条生命你还在乎他记不记得刚刚的事？！”
她不管不顾地拨通了电话，报了地址。
李秘书腹部明显被破开了十多厘米的大洞，血一直在流，江欣也没学过什么急救的知识。
能做到的只有用手按住伤口，尽量阻止血蔓延出来。
可惜效果甚微，李秘书开始咳嗽起来，随着他的咳嗽，血液从鼻腔，从嘴里喷出。
黎航拉过江欣。
“你听着，这件事被泄露出去不只是一条生命，这是会颠覆两个世界的事。你能明白吗？”
“人类如果知道他生活的空间有外星人存在是不会吝啬他的武器与侵略欲的。”
“你对着他打响指，然后看着他的眼睛，就可以对他催眠，然后让他忘记刚刚发生的一切。”
“好吗？”黎航接近恳求，“不能再多一个人类知道了。”
江欣已经看不清黎航，她用手背抹掉了眼泪，点了点头。
她在黎航的帮助下正了正李秘书的身子，沾了血的手却怎么都打不响响指。
江欣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她尽量还原当时黎航的催眠场景。
她的声音发颤，“你忘了今天的事。”
“他现在闭着眼睛啊，他没有看我，怎么办？”
“没事，你再试试。还没有成功。”黎航一直观察江欣的瞳孔，他使用吸血鬼能力的时候瞳孔都会变成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