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_全文免费无广告阅读 > 女生言情 > 首辅宠妻日常 > 第十五章 烟火人间共白首·首辅的归途

第十五章 烟火人间共白首·首辅的归途(1 / 1)

谢珩堂堂首辅大人,如今最娴熟的技能竟是削萝卜花。

当皇帝陛下微服驾临,目睹他系着围裙给客人上菜时,惊得差点打翻沈知意特制的冰镇酸梅汤。

「爱卿这是……体验民生?」皇帝憋着笑,目光在谢珩沾着面粉的鼻尖上打转。

谢珩面不改色,将一碗晶莹剔透的虾仁蒸蛋稳稳放在御前:「回陛下,臣这是……归途。」

沈知意端着新研制的荷花酥走来,恰好听见,两人目光在空中温柔相撞。

满堂食客喧嚣,人间烟火正浓,恰是他们心之所向的归处。

临溪镇的夏日,是被「知味轩」灶膛里的火和鼎沸人声煨热的。

晨光熹微,薄雾还未完全散去,青黛揉着眼睛推开小院后门,便瞧见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早已在院中那棵老槐树下忙碌。谢珩挽着袖子,露出线条紧实的小臂,正全神贯注对付一根粗壮的柴禾。斧头起落,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木屑纷飞,断口处平滑如削。旁边堆垛好的柴禾,整整齐齐,棱角分明,硬是码出了几分禁军营房的气势。

青黛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姑爷,您这劈柴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排兵布阵呢!」

谢珩闻声抬头,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脸上却不见半分往昔朝堂之上的冷峻威严,只余一片温和:「青黛姑娘早。意儿昨夜睡得可安稳?灶上煨着的燕窝粥,火候差不多了,记得提醒她用了。」

「知道啦知道啦,」青黛笑嘻嘻地应着,麻利地开始打水洗菜,「小姐昨夜琢磨新点心方子睡得晚了些,不过精神头好着呢,说是要试做一道『莲心酥』给今儿的贵客尝尝鲜。」

「贵客?」谢珩手中动作一顿,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一股熟悉的警惕瞬间升腾。自从他身份亮明,又昭告天下般将沈知意重新捧回心尖,那些闻风而动、或好奇或巴结的「贵客」便络绎不绝。他倒不是怕麻烦,只是厌烦这些无谓的打扰,扰了意儿好不容易得来的清净与自在。

青黛看出他的心思,一边利落地摘着豆角一边道:「姑爷放心,不是什么要紧人物。是镇东头新搬来的老翰林,慕名来尝小姐手艺的,说是带了几本难得的古籍食谱想与小姐探讨呢。小姐可高兴了。」

谢珩紧绷的肩线这才松弛下来。意儿喜欢这些,与真正懂行的人交流食谱古籍,于她而言是莫大的乐趣。他嘴角微微上扬,继续专注地劈柴,只是那斧头落下的声音,似乎都轻快柔和了几分。

日头渐高,蝉鸣聒噪起来。「知味轩」临河的几扇雕花木窗尽数敞开,河风裹挟着水汽与食物的浓香,丝丝缕缕地钻出去,勾得往来行人频频驻足。

大堂内早已是座无虚席。跑堂的伙计脚步轻快,吆喝声此起彼伏。柜台后,沈知意一身素雅的藕荷色夏衫,发髻松松挽起,只簪了一支谢珩新送的羊脂白玉簪,清丽温婉。她正低头拨着算盘珠子,指尖翻飞,神情专注而沉静,偶尔抬头对熟客展颜一笑,那眉眼间的光彩,比窗外的日头还要明媚几分。

谢珩悄然立在连接后厨与大堂的帘子旁,目光穿过忙碌的人影,一瞬不瞬地凝在沈知意身上。看着她从容应对点单的客人,看着她和声细语地安抚等得有些焦急的食客,看着她眼中那份纯粹的、因事业而生的自信与满足,心底便像被温泉水熨过,暖融一片。权势煊赫如他,此刻却觉得,能这样远远地、安静地守着她的一方天地,看她安然绽放,便是人间至乐。

他正看得入神,身后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轻咳。谢安不知何时站到了旁边,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是几碟刚出锅、热气腾腾的精致小点。「大人,」谢安压低了声音,眼里满是促狭的笑意,「您这『望妻石』的功夫,属下看是越发炉火纯青了。您再这么瞧下去,夫人脸上怕是要被您瞧出花儿来。」

谢珩收回目光,面上波澜不惊,只淡淡瞥了谢安一眼:「多嘴。」顺手便接过了他手中的托盘,亲自端着,走向大堂角落那桌刚刚落座、衣着看似普通却气度不凡的客人。

为首的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身着天青色云纹锦袍,面容清俊,眼神温润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洞察力,正是微服而来的当今天子。他身边只跟着一个面容沉肃、气息内敛的中年人,显然是贴身护卫。

谢珩将托盘上的点心一一摆放在桌上——晶莹剔透的虾仁蒸蛋,翠绿欲滴的翡翠烧麦,还有一碟小巧玲珑、形似含苞莲花的「莲心酥」,香气扑鼻。

「客官慢用。」谢珩的声音平稳,动作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利落,只是那通身的气派,即便系着店里统一的靛蓝色粗布围裙,也难掩其渊渟岳峙。

皇帝的目光饶有兴致地在谢珩脸上、身上,尤其在他鼻尖沾着的一点可疑白色粉末上,来回逡巡。待谢珩放下最后一碟点心直起身,皇帝终于忍不住,嘴角扬起一个极其玩味的弧度,以手掩唇,低声道:「谢爱卿啊谢爱卿,朕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能亲眼目睹我大梁首辅,系着围裙,端茶送水,还……劈柴生火?」他刻意顿了顿,眼神瞟向窗外那堆码放得一丝不苟的柴垛,笑意更深,「更没想到,爱卿这劈柴的手艺,竟比批阅奏章还要娴熟几分?这算是……深入民间,体察疾苦?」

旁边的护卫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迅速垂下眼睑。

谢珩面上并无半分窘迫,反而坦然自若地拿起桌边的干净布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动作依旧优雅。他抬眼,目光越过喧嚣的大堂,精准地捕捉到柜台后那个正与一位儒雅老者低声交谈、眉眼弯弯的倩影。

「陛下说笑了。」谢珩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和与坚定,「臣并非体察疾苦。臣是在……归途。」

「归途?」皇帝微微一怔,顺着谢珩的目光望去,恰好看见沈知意端着一个青瓷小碟,笑意盈盈地向他们这桌走来。碟中盛着几块新出炉的荷花酥,酥皮薄透,层叠如花瓣,中心一点嫣红莲蓉,精致得如同艺术品。

「贵客尝尝新做的荷花酥,清火解暑。」沈知意温婉的声音响起,将碟子轻轻放在桌上。她抬头,目光不经意间与谢珩深邃的眸子对上,那里面蕴藏的温柔与专注,让她心尖微微一颤,脸颊不由自主地飞起两抹红霞,宛如碟中那抹最动人的莲心。

「多谢夫人。」皇帝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看着沈知意不施粉黛却光彩照人的面庞,看着她眼底那份沉静自足的幸福,再看看自己这位心腹重臣那几乎要溺死人的眼神,心中顿时了然。他拿起一块荷花酥咬了一口,酥脆化渣,莲蓉的清甜恰到好处地抚平了夏日的燥意。他喟叹一声,半是调侃半是感慨:「朕今日方知,何为『只羡鸳鸯不羡仙』。谢卿,你这『归途』,找得可真是……令朕都心生向往啊!」

沈知意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福了一礼,便借口灶上还有事,转身离开。谢珩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帘子后,才收回视线,对皇帝道:「陛下若喜欢,不妨多留几日。临溪风光尚可,知味轩的吃食,也勉强能入口。」

皇帝大笑起来,指着谢珩:「好你个谢昀之!为了留朕替你夫人招揽生意,连『勉强能入口』这等违心之言都说得出口?朕看你是被这烟火气熏昏了头,连朝堂上的精明都喂了狗了!」他一边笑,一边又拿起一块荷花酥,「不过,这『昏头』昏得好!昏得妙!朕准了,再多尝几日!」

大堂里人声鼎沸,食物的香气与生活的气息热烈地交织着。沈知意在后厨指点着新来的学徒熬制秘制卤汤,浓郁的酱香弥漫开来;青黛清脆的招呼声和食客满足的谈笑声透过门帘隐隐传来;皇帝饶有兴致地低声询问着谢安关于「首辅大人劈柴生火二三事」,谢安一脸生无可恋地小声作答;谢珩则安静地立在皇帝身侧不远,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后厨的方向,唇角噙着一抹极淡却无比真实的暖意。

这喧嚣的、平凡的、充满了油烟与汗水的人间烟火,于他而言,不再是需要俯视的尘埃,而是心之所安,魂之所系的归处。庙堂之高,权柄之重,曾是他毕生所求,如今却成了需要小心平衡、只为守护眼前这份安宁的外物。他甘之如饴。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京城的暗流,并未因江南的暖风而彻底平息。

午后最炎热的时分刚过,「知味轩」迎来短暂的清闲。沈知意正坐在后院葡萄架下的石桌旁,细细翻阅那位老翰林带来的古籍食谱,阳光透过浓密的叶隙洒下斑驳的光点,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谢安面色沉凝,快步走进院子,径直走向正在井边打水冲洗厨具的谢珩,压低声音急促道:「大人,京城急报!沈家……出事了。」

谢珩手中动作一顿,水瓢里的水哗啦一声倾泻回井中。他直起身,脸上温和的神色瞬间褪去,恢复成惯常的冷肃,眼神锐利如刀:「说。」

「沈玉蓉,」谢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不知死活,竟在京城贵眷圈子里散布流言,言语恶毒,直指夫人当日和离是因……因行为不检,被您厌弃,如今在江南也是靠着狐媚手段才……才……」

后面的话谢安难以启齿,但谢珩周身骤然迸发的寒意已说明一切。那寒意凛冽如数九寒冰,连旁边的青黛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竟还敢?」沈知意不知何时已放下书卷走了过来,脸色微微发白,眼中却没有惊恐,只有被再次触怒的冷意。那些刻意遗忘的屈辱和伤害,因沈玉蓉的恶毒而重新翻涌上来。

谢珩侧过身,极其自然地用自己的身体隔开了沈知意与谢安传递来的冰冷消息。他抬手,极其轻柔地拂开她额前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动作带着安抚的意味,声音却冷得掉冰渣:「意儿莫气,为这等腌臜东西,不值当。她既然活腻了,我便成全她。」

他转向谢安,每一个字都淬着寒冰:「传令。沈玉蓉之父沈伯庸,在户部员外郎任上贪墨河工银两的实证,立刻着人递到都察院左都御史案头。至于沈玉蓉本人……告诉沈家,要么立刻将她远嫁岭南瘴疠之地,终身不得回京;要么,就等着沈家满门,为她那张惹祸的嘴陪葬!」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毁灭性力量。

谢安肃然领命:「是!属下即刻去办!」

「等等,」沈知意忽然出声,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看向谢珩,眼神清澈而坚定,「珩哥,沈家……终究是我母族。」

谢珩对上她的目光,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恨沈玉蓉,却不愿因一人之恶牵连整个沈家,更不愿他因私愤而大开杀戒,损了朝堂清名。他眼中的戾气因她的注视而缓缓沉淀,最终化为一声轻叹:「好,依你。只究首恶,余者……看他们自己造化。」

他重新看向谢安:「按夫人说的办。沈伯庸的罪证,只递足以让他丢官去职、永不录用的部分。至于沈玉蓉,」他顿了一下,语气森然,「若沈家舍不得岭南,就送她去京郊最清苦的庵堂,青灯古佛,了此残生。派人看着,别让她死了,也别让她再有机会出来,污了我意儿的耳朵。」

「属下明白!」谢安再次领命,迅速转身离去。

后院恢复了宁静,只剩下风吹过葡萄叶的沙沙声。沈知意轻轻靠进谢珩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肩膀。谢珩立刻收紧手臂,将她牢牢护住,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都过去了,意儿。」他低声道,声音带着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和后怕,「再没有人能伤害你。我保证。」

「嗯。」沈知意在他怀中闷闷地应了一声,环住他腰身的手臂收得更紧。他的雷霆手段让她心惊,但那份不顾一切也要护她周全的决绝,更让她心底最深处最后一丝因过往而生的寒冰,彻底消融。她抬起头,望进他深邃的眼底,那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倒影,清晰而专注。她踮起脚尖,在他紧抿的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谢珩浑身一震,随即更用力地回抱住她,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之中。这个带着安慰与全然信赖的吻,比任何权势的宣告都更让他心潮澎湃。

风波如夏日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沈家很快传来消息,沈伯庸被革职查办,沈玉蓉当夜就被一顶小轿匆匆送去了京郊百里外一座香火冷清的尼姑庵,据说途中哭闹不休,被随行的健壮仆妇死死捂住嘴,再无半点贵女体面。这消息只在京城小范围激起一点涟漪,很快便被新的谈资淹没。而千里之外的临溪镇,「知味轩」的日子依旧在蒸腾的热气与诱人的香气中,按着自己的步调,红火而安稳地流淌。

转眼便是「知味轩」开张周年的日子。沈知意并未大操大办,只在门前挂了盏新糊的大红灯笼,推出几道酬宾的新菜,其中一道「五福团圆羹」,用料考究,滋味醇厚,寓意吉祥,引得食客们赞不绝口,堂内气氛比往日更加热烈欢腾。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河岸两侧的灯笼次第亮起,倒映在潺潺流水中,碎成一片流动的暖金。最后一拨客人带着满足的笑容离去,伙计们开始麻利地收拾桌椅。

大堂中央特意留出的一张圆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中间是一大盆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五福团圆羹」。这是沈知意特意为店里所有人准备的庆功宴。青黛、谢安、几个得力的伙计和厨娘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

沈知意解下围裙,洗去手上的油烟,刚走到桌边,就被谢珩牵住了手。他拉着她走到主位坐下,自己则坐在她身边。

「小姐,姑爷,快尝尝这羹!」青黛迫不及待地给两人各盛了一碗,「小姐的手艺真是绝了!」

谢珩拿起汤匙,却没有先尝,而是极其自然地从羹里舀起一颗饱满鲜嫩的虾仁,仔细地吹了吹,确认不烫了,才稳稳地送到沈知意唇边。动作熟稔无比,仿佛已做过千百遍。

满桌的人都憋着笑,目光灼灼地看着。

沈知意脸颊微红,嗔了他一眼,却还是顺从地张口吃了下去。虾仁的鲜甜在口中化开,一直暖到心里。

「嗯,好吃。」她眉眼弯弯。

「你喜欢就好。」谢珩这才心满意足地开始吃自己碗里的,目光却依旧胶着在她带笑的脸上。

「哎哟喂,」青黛夸张地捂住眼睛,「姑爷,您这眼里除了小姐,还能不能看见点别的?这满桌子的菜,还有我们这些大活人呢!」

众人哄堂大笑。

谢安一本正经地接口:「青黛姑娘,习惯就好。咱们大人啊,眼里心里,除了夫人,就只剩下……嗯,夫人吩咐要劈的柴禾了。」

又是一阵更响亮的笑声。

谢珩面不改色,只淡淡瞥了谢安一眼:「多做事,少说话。这个月的月钱……」

「哎呀大人!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去劈柴!」谢安立刻起身,作势要溜,引得众人笑得更欢。

沈知意也笑得前仰后合,靠在谢珩肩头。谢珩顺势揽住她,任由她笑,只觉得这满堂的烟火喧嚣,便是世间最美的仙乐。

夜色渐深,杯盘狼藉。众人酒足饭饱,带着欢声笑语各自散去。谢珩牵着沈知意的手,慢慢踱步到河边的青石小码头。河水在月光下静静流淌,倒映着满天星子和两岸温暖的灯火,细碎的光影在柔波里轻轻摇晃。

四周静谧下来,只有潺潺的水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

「累吗?」谢珩低声问,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沈知意摇摇头,靠在他坚实的臂膀上,望着眼前宁静流淌的河水,声音轻缓而满足:「累,但心里踏实,欢喜。珩哥,你看,」她指着河对岸隐约可见的「知味轩」轮廓,「那里,是我的天地。是我凭着自己的心意和双手,一点点挣来的。」

谢珩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灯火通明、承载了她无数心血与梦想的小楼,在他眼中亦是最珍贵的所在。他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

「我知道。」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意儿,那不是『你的』天地,那是『我们』的家。你只管去飞,去做你想做的一切。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累了倦了,我就在这里,永远是你的归处。」

沈知意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这句话狠狠击中,酸胀又甜蜜。她转过身,仰起头,主动吻上他的唇。月光如水,温柔地包裹着河岸边相拥的身影,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要融进这流淌不息的河水与永恒不变的星河里。

曾经迷失于庙堂之高、权柄之重的首辅,在江南水乡的烟火氤氲中,寻到了心之所归的锚点。而那个在深宅冷苑里心字成灰的女子,也终于在爱与独立的滋养下,挣脱了往昔的桎梏,于市井喧嚣之中,绽放出独属于她的、最璀璨温暖的光芒。

他们的故事,没有终结。它只是从惊心动魄的追索,化入了这细水长流的人间烟火,在柴米油盐的馨香里,在彼此相望的笑意中,在一食一饭的寻常温暖里,继续书写着名为「余生」的甜蜜篇章。

河风带着水汽和夏夜草木的清香拂过。沈知意靠在谢珩怀里,忽然想起什么,低低「呀」了一声。

「怎么了?」谢珩立刻紧张地问。

沈知意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彩,带着点小小的兴奋和狡黠,凑到他耳边,用气声悄悄道:「我好像……忘了告诉你……前几日,我新琢磨了一道『安胎养元』的药膳方子……嗯,或许,过不了多久,就能用上了?」

谢珩的身体瞬间僵住,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他猛地低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沈知意依旧平坦的小腹,又猛地看回她含笑的、带着一丝羞赧和肯定的眼眸。巨大的狂喜如同汹涌的浪潮,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冷静自持。

「意……意儿?!」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巨大的喜悦让他几乎失语,只能更紧、更紧地将她拥入怀中,仿佛抱着世间最易碎的珍宝。月光下,他素来冷峻的眉眼被一种近乎傻气的狂喜和难以置信的温柔彻底点亮,眼角似乎有什么湿润的东西在闪烁。

河水依旧静静流淌,倒映着天上人间,一片璀璨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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