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好了的何谷跟着猴王出了洞穴,看到外面树丛上,山岗上大大小小的猴子,一堆石罐,木碗还有山花野果摆在地上,才知道这群猴子的报恩还远没有结束。
猴王将一个果香,酒香扑鼻的石罐放到何谷面前,拉着示意他做到自己身边。何谷看着自己周边围了一群的猴子,才知道自己这回有口福尝尝这传说中的猴儿酒了。“好,就让我尝尝被说书人吹的天花乱坠的猴儿酒到底怎么样!”
酒未入喉,花果香先萦绕鼻尖挑逗唇舌,浅抿一口略微涩口然后就是绵柔不断的清甜滋味回荡在舌尖,让人想起夏日的青木瓜,黄昏时的晚饭花。“好酒!”何谷心情大好的赞了一声,然后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水囊拿了出来想装点带回去给家人喝。
猴王拦住了何谷,一通比划加叽叽喳喳后何谷明白了其意思,随便喝,不够还有!猴王招了招手,一个小猴跑来拿去了何谷的水囊,何谷认出来这就是刚刚那个被咬的小猴子,看样子恢复的很好。
想到水芙蕖的药性如此之好,给姐姐找名医的诊金肯定不在话下。心思也有些急躁了起来,想着已经离家好几日,母亲和姐姐肯定会担心。
随即便对着猴王道别:“感谢你们对我的款待,我要走了,等有机会我们肯定还能再见面。”猴王也不阻拦,将小猴装满了的水囊递还给何谷,然后派了几个猴子在前方给何谷领路。
何谷辞别了猴群,跟着两只领路的猴子赶了回去,上山容易下山难,但收获满满的何谷丝毫不觉得疲惫,很快就赶到抢夺水芙蕖的地方了。
何谷还惦记着没来得及除掉的那条乌头铁,不知道能不能再找到它。何谷摆了摆手让两只在前方树上的猴子回去,到了这里已经不需要再领路了。
可惜没有看到那乌头铁的踪影,却在下山的老地方又看到睡在山石上抠脚的剑客许行。“呦,下来了啊小谷子,看样子收获不浅嘛。”
“是不错,许叔,全靠你指路我才找到这水芙蕖。”何谷兴致勃勃的将药材拿给眼前的抠脚大汉。“这药材看起来有不少年份了,我也拿不准,许叔你帮我看看年份如何。”
”眼前人懒洋洋的睁开的眼睛,还没开口,突然眼神一凝。“小谷子,你在这山上干什么了?”许行看着少年身上四溢的灵气实在是太过惊人。要是何谷现在穿个红肚兜,扎个冲天辫的话,许行会毫不犹疑的直接给何谷拿下。这不妥妥人参成精吗,可惜不是。
“没干什么啊许叔,就是找了这药材,还碰到乌头铁了啊。”何谷下意识的将自己和猴群的事当成彼此之间的秘密,并不想对外人提起。
“怎么了许叔,有什么不对劲吗。”
“你在山上吃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但是我找到了这个。”何谷拿出水囊。“你哪里来的酒?”尚未打开,许行便已经嗅到酒味。
“这可是好东西呢,许叔,我走错了路在一个古树洞里发现的,应该是传说中的‘猴儿酒’,味道好极了,可惜就剩这么点全在我的水囊里了。”
许行瞪大了眼睛。“小谷子,我平时对你不错吧,这药材的路还是我给你指的呢!你看这酒……”
何谷想也没想的说道:“许叔你就别想了,这酒太难得了,这世上有几个人喝过猴儿酒啊,我还得带给我娘和姐姐尝尝呢。”“至于指路的事,你放心,等我把药材卖了个好价,一定请你去竹里馆搓一顿,让你喝竹叶青,你不是最喜欢喝竹叶青吗。”
“就尝尝,你给我倒一点尝尝味道就好,这可是猴儿酒,你给我尝尝,回去我就教你烤鸡的秘方怎么样?”
“好,一言为定。”何谷将水囊打开,大气的倒了满满一盖子酒,徐行看的眼皮颤了颤。
“你小子可真大方啊!”嘴上抱怨,可是还是迫不及待的喝下。“滋——好酒,名不虚传啊,比起竹叶青也不多逞让。”
“好了,许叔,这酒我可是给你喝了,那烤鸡的秘方你可不能忘记教我。”
“没问题,不过你小子真的没在上吃了什么长的特殊野果野草吗。”
“也许是吃了吧,我也记不太清了。有果子当然不能放过。”
看着何谷说了和没说一样的话和逐渐内敛的灵气,许行也有了几分无奈。“走吧,下山,这几天我也睡够了。”
“你这水芙蕖虽然不到百年,至少也不会低于八十年了,更何况还有乌头铁守护,想来药性也是不一般。”
下山一路上何谷算是见识到平日里懒散自在的许叔有多么的磨人,三句话不离“猴儿酒”,动不动就是山高路远需要喝水,你问他山泉水不行吗,他说喝了没力气,还得是酒才能有用。何谷全当没听到,归心似箭。
好在很快便下山到了村口,只见于小胖撅着个屁股在竹溪边不知捞些什么。许行上去就是一脚,把于小胖踹了个狗吃屎。湿了一头的于小胖嗷的一声愤怒地从溪边抬起头看到是许行和何谷,立马换了脸色。“谷子哥你这几天去哪了啊?我都没找到你,臭老许你还欠我一只烤竹鸡呢!”
“上山找药材去了几天,我先回家了小胖。”
许行促狭道:“行啊,于小胖几天没见,看样子你的屁股是好啦!”
“再给我弄壶竹叶青怎么样?”
“你做梦!我这次几天都没能下床,睡觉都是趴着的,你把欠我最后的一只鸡还给我,我再也不拿我爹的酒给你了。”
许行眨了眨眼,看样子这回于小胖是被打老实了,但依旧撺掇着于小胖:“怕什么,你爹还能舍得打死你这个好儿子吗,这回的酒我加价,一只鸡加一条鱼怎么样,这买卖多实惠。”
“于小胖转了转了眼睛:“你得先把欠的那只还给我,其他的以后再说。”许行点了点头不再搭理小胖朝竹楼走去。“什么时候给我啊,臭老许你别跑,你踢我一脚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娘!姐姐!我回来了,何谷兴冲冲的赶回家中院子却没有看到家人的身影,有些茫然地找了找,却依旧没有发现踪影,只能去敲邻居于小胖家的门。
“钱婶你看到我娘和姐姐了吗?”略微有些心急的何谷张口便问。“小谷子回来了啊!你没看到吗?吴姐带着你姐姐担心你的安全这几天有空就上后山垭口等你呢!”
“谢谢婶子!”何谷拔腿便跑。“慢点,这孩子。”何谷给自己给家里留的纸条没说自己去鹰嘴山了,只是说去平常去的几座山,没想到母亲不放心还去等他,很快何谷就看到了等在山脚下,正在做绣活的母亲和姐姐。
“娘!姐姐!我回来了,让你们担心了。”见到何谷,何穗高兴地扑到何谷身上嚷着:“弟弟回来喽!弟弟回来喽!”
“你这孩子出去这好几天也不和我商量商量,就留个字条便跑了,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啊。”心忧的吴莲子握着自己孩子的手臂,仔仔细细看了一圈没找到什么明显伤痕才放下心来。“走,回家。”
“娘,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嘛,不多花些功夫,怎么能找到想要的药材呢?”“我这次可是找到了一株好年份的药材,能带着姐姐去看病了呢!”
“唉,吴莲子轻叹了口气,怪娘没本事还要你来操心你姐姐的事,要是你再和你爹一样,我这辈子怎么能安心?”
“娘,别叹气嘛,你看我这水芙蕖可是有年头了呢!这回不仅不用担心寻医问药的诊金,我们家的日子也不会过得那么紧了。”吴莲子和何穗好奇的看着何谷手里的药材。吴莲子轻轻点了点头:“看着不假,你爹之前也弄到过年份不短的好药材,可是看起来也没有你手里这一株成色好。”
“对了,娘,我还弄到了其他好东西呢!”到了家的何谷献宝一样拿出水囊打开递给母亲。闻到酒味的吴莲子愣了愣。“你什么时候买的竹叶青?不对,这酒香不像啊!谷子这酒你哪里来的?”一旁的少女也瞪着如溪般澄澈的杏眼看着何谷。
“这是猴儿酒!我走迷路了才在一颗古树树洞里发现的呢!娘,姐姐你们快尝尝!”“那这得能卖不少钱吧,你姐姐看病还需要钱。我就不喝了,你和穗儿喝吧,留点还能卖钱。”
“娘!这酒若是不识货的人看到了只会说是骗子,怎么会相信这是真正的猴儿酒呢,就算识货的人看到也因为无法证明可以故意压价,最后只能贱卖的!”
吴莲子听了这番话也不再推阻,将水囊递给何穗。“好,穗儿先尝尝味道怎么样。”看着母亲和弟弟期盼的目光,何穗啜饮了几口,清秀的眉睫弯了又弯。“好香!好甜!娘,娘你快尝尝。”
吴莲子接过水囊想让何谷喝,然后被何谷告知他已经喝过,就和穗儿分喝这一囊猴儿酒,看着自己母亲和姐姐满足的神情,何谷不由得觉得这群山上的猴子真是太够意思了!让自己又喝又拿的,也不算辜负了自己一时的好心。
至于母亲说的卖酒一事,何谷刚刚说的全是借口,这样的好东西说不定就有什么延年益寿的妙处,就算没有,这极佳的滋味也能让人心情愉悦不是?那肯定要自己家人先喝,卖人?他还嫌喝不够呢!
只是可惜了那石池里的液体也不多了,何谷也没好意思问猴王再要一点,毕竟看着猴王对着自己喝完的木瓢狂舔的时候,何谷就知道这灵液就算是猴王也不是能随便喝的。
喝完就算是到了现在何谷还是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舒服,懒洋洋的感觉让人想要好好的睡一觉。
“娘,这绣活你不用再这么辛苦的去做了。”坐在餐桌前,何谷坚定的对母亲说:“明日我就带姐姐去一趟镇上,估计还要去一趟城里。我们一起去吧,换到了钱好给姐姐看病。”
“好!”吴莲子点了点头,然后给何穗和何谷分别夹了一筷子鱼肉,看着正在卖力和自己碗里饭菜做斗争的何穗眼神里流露出说不尽的怜爱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