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1 / 1)

黯星堡垒内。

“先生他做噩梦了。”女孩突然开口。

“你怎么知道的?”厄瑞玻斯问,几分钟前,他将男人的静脉切开,尝试将那些混沌魔物的血液引出来,而星则是在一旁帮忙安排其他的工作,比如将血液内的成分净化。这里没有能够进行血液透析的专业仪器,但好在还有人工的替代方法。

“我看他的表情看出来的。”

男人面色苍白,呼吸急促,额头上渗出冷汗。

“……这是失血过多的正常现象。”厄瑞玻斯解释道

“啊?那怎么办?”

“这种状况不会持续太久。”男孩说,通过魔物血液的净化,他观察到男人骨骼上长出的尖刺正在逐渐晶化,变得脆弱易折,那些附着于男人身上的魔物组织也开始萎缩,随后被男人身上的罪火无情吞噬。

说起罪火,还有一件事让厄瑞玻斯感到非常不解。

一开始,厄瑞玻斯对男人进行风险评估,七宗罪火焰的危险级高于混沌侵蚀,因此治疗罪火的优先级也要高于治疗混沌侵蚀。可当他把药物添加有机物重新配比制成的血清注射进男人的血管内时,身体却出现了严重的排斥反应。

而现在男人的身体又出现了罪火焚烧吞噬魔物组织的情况,厄瑞玻斯开始怀疑,男人和罪火之间是否已经形成了一种“共生关系”,这……太奇怪了,就连神明也对罪火避之不及,他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看着那些沸腾的黑色火焰,男孩的脸上突然多了几分阴森。

哪怕男人今天死在自己的手术刀下,他的尸体也有送进研究所解剖的价值。

房间的另一侧,男人因为要动手术脱下来的衣服引起了世界的注意。

“哦?这个是?”

他抓起那件已经被混沌魔物撕破的衣服,一张照片从男人的衣服口袋里滑落出来。

那张照片是两人的合照,右侧是男人,左侧则是女仆打扮的银河之主。照片里的银河之主全然没有半点与他们对峙时的威严,反倒还因为表情有点可爱。

“她居然还有这种爱好啊……”

世界努力绷住自己的表情,直到星喊住他。

“喂,你别乱动先生的东西!!!”

“好吧好吧。”世界无奈的摆摆手,将衣服放下,恰好遮住了那张照片,同时使用解构之力将照片一分为二,取走了左侧银河之主那半张。

——————

“你……你怎么了?”少女满脸担忧的看着我,她从自己的折叠椅上站起来,慢慢朝我靠近。

跑不掉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只希望她对我没有杀心。

“你是不是没休息好?”

“不用演了,”我打断她的问候,“你和那个人一点都不像。”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少女咬着嘴唇,“我可是好不容易……”

“是,也许你现在的外貌是和她一样,毕竟我也记不清她长什么样子了……”我紧盯着她的眼睛,不敢乱动半分,“但是我知道,她不会说出那种话……”

“我在想,她一定私底下花了好一番功夫,来重新构思我们的相逢吧,所以她才会给我写那样的信,想让我见到一个完美的,符合我意中人的她,”看着面前少女脸上的表情逐渐发生的变化,我的心情也逐渐复杂起来,“虽然不知道你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我来的,但总之你现在的行为……很过分。”

“不会吧?你说什么信?你宁愿相信一个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人,却不相信我吗?!!”

“你有读心之能,难道我的想法,你看不见吗?”

虽然我没感觉自己的这番话有多么惊人,但我从面前少女的脸上确实看到了震惊。

“……哼哼……好吧……”面前的少女重新收拾了一下表情,她脱掉上身的棉衣,露出下方华丽的锦红色长袍,瀑布般的卷发也变的顺直盘在发钗上,失了三分朝气,却也多了三分贵气。

唯一不变的,是那双血红色眼睛中流露的媚意。

“你说的不错,我的确不是你梦里那个人。”少女说话的声音也变了,变得成熟了许多。

现在轮到我震惊了,本以为她会再狡辩一下,或者气急败坏地想要杀了我,但她现在的表现和刚才那激动的情绪比起来简直冷静的可怕。

“你是……哪位?”我又问了一遍。

“这个问题……”她说着把头一歪,“……很重要么?”

那散去的记忆又弥补了一分,像是曾经在某场梦境中经历过的事情。

“哈哈哈哈,”她突然大笑起来,“算了算了,既然我已经和你坦明了,再假扮那女孩也没什么意思。至于我的身份嘛,即便我说了你也不知道。”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你爱怎么称呼怎么称呼,我都不介意,我的名字在某人眼里都已经是最脏的词了。”神秘女人说着话锋一转,“或者你要是想讨一点我的欢心,就叫我神仙姐姐吧,哈哈哈哈。”

神仙姐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你为什么要假扮成她?”

“假扮成她?哈哈哈,”她突然出现在背后用胳膊环住我的脖子,随后捏住我的脸,“听着小子,你口中的那个‘她’,我根本没见过,我刚才变成的模样,也只是最符合你审美的模样。”

我目光一斜,看到的却是翎羽的脸。

“你脑子里根本就没有那个人的长相,我不过是挑了一张最符合你审美的脸。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变成任何人。”

“嗖——”神秘女人转至我面前,容貌,体型,甚至说这话时的声音都已经变成了女孩模样的星。

“是吗?原来最符合我审美的人长那样啊。”我回想了一下神秘女人刚才变成的样貌,“我还是想知道原因,你花心思布置这些就是想戏弄一下我?”

“我没必要回答你的所有问题,而且你都问了这么多问题了,也该轮到我了吧?”她变成原本的模样,“你不是我第一个用这招戏弄过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在这些人里,能识破我伪装的多是一些声名远播的大能,像你这样的凡夫,能洞穿假象的人极少……为什么你在一个活生生的人和一封奇怪的信中,选择了相信一封奇怪的信?”

“你说这个吗?”我从口袋里取出那封信,“不,其实我也不是很相信这封信,但正如你所说,信是死的人是活的,死的不会说谎,活的会。”

“哈哈哈哈哈……”神秘女人再次狂笑起来,“口是心非的家伙,不知道等你看到那个的时候,你又该作何想法呢?”

四周的环境瞬间定格,随后又如泡影一般破裂。我们穿越到了一处陌生的海岸,太阳被海平线精准的一分为二,红霞映照在水面上,与天际相接,整个场景宛如一幅震撼的油画。

“这是哪里?”我问身边的神秘女人。

“识之海的边际,为了不妨碍你的行动,我把周围的雾气都清除了,还给你加了个太阳,感谢我吧。”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我把她的东西留在了这里,你自己去找找吧,”说罢她的身形便渐渐透明,似乎马上就要离开,“哦对了,识之海的雾气马上又会升起,你最好祈祷自己能快点走出去,或者赶紧醒过来,否则你就要被困在梦境中一辈子了,哈哈哈哈……”

神秘女人的声音渐渐远去,连留在沙滩上的脚印也一并消失。

“哎等等,你还没告诉我她的东西是什么呢?我怎么找啊?!!”

四周一片空寂,将我的声音完全吞没,也不知道她听见了没有。

幸运的是,我沿着海岸线走了一小会儿,很快就看到有东西在沙滩上,似乎是被海浪冲上来的。我走近一看,是几艘小小的纸船。

海水将纸船润湿了,但纸船却并没有因为海水变成皱巴巴的一块。我将那些纸船拾起,拆开,上面写着的文字仍旧清晰。

“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但前提是……你不许死?!!”

这里每个字我都认识,但连起来……我看不懂。

好奇于文字居然还可以这样排列,我准备继续读下去。霎时,海面上突然刮起了一阵强风,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吹向高处,手里纸张也朝大海散落下去。

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的身体被卷入一阵薄雾之中,沙滩,海洋,还有太阳,一切都离我越来越远。

我睁开了眼睛。

——————

“你你你……”女人舌头打颤,“臭男人,你怎么醒了?!!”

“嗯?!!”正在调配药剂的厄瑞玻斯突然回头。

我想起来了自己睡着之前的事情,自己刚离开混沌不久,现在正在愚者的堡垒接受治疗。

一时间,房间里所有眼睛都在盯着我。

可惜,还没看清纸船上的其他文字,就醒过来了。

“我睡了多久?”

“按奥拉星的时间算,几个小时吧……”女人看了一眼手表,回答道。

我吐出一口气,准备站起来,却发现身体完全动不了,朝着下方看去,自己的身体上遮着一块染血的手术单,女孩将手掌放在手术单上,掌下升起温和的光。

“或许是星把你身体里的麻醉剂净化了一部分,”厄瑞玻斯说,“我使用的剂量应该能让你睡上两到三天才对,手术还没进行到一半,你就提前醒了。”

“啊?因为我吗?”女孩指了指自己,“那我是不是应该现在停下……”

“继续。”厄瑞玻斯打断她的话,像一名医生在指挥自己的助手。

“我的身体为什么动不了?”我问。

“你知道什么叫‘鬼压床’吗?”

“知道,可鬼压床不应该是只有意识吗?为什么我还可以说话?”

“原理没差,人类的语言功能中枢在大脑皮层,说话也只需要肺和声带进行配合,你身体的其他神经仍处于沉睡状态。”厄瑞玻斯拿着一支手电筒走到我身旁,用手指撑开我的眼皮,“别乱动。”

强光直射眼球。

“有没有可能我动不了呢……”我尝试着晃动了一下脖子,整个身体除了舌头和眼皮没一处听使唤。

“我说的不是你。”男孩放下手电,他掀起手术单的一角,我的胸口正冒出一团团黑气。

“你能和罪火说话?”我疑惑地盯着他。

“不能,要是可以就好了。”厄瑞玻斯放下手术单,他蹲在我的侧面,伸手抓起我那已经变异的不成样子的胳膊,然后用力拔下一根尖刺。

“你轻点。”

“你觉得疼吗?”

“看着疼。”

“这根骨刺不属于你身体的部位,”厄瑞玻斯将那根带血的尖刺用纱布包好,收纳进自己的小皮箱里,“对了,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吧。”我随口说。

“既然你已经醒了,那么手术可以提前结束了,你身体里的魔物血液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混沌带来的侵蚀也会减轻不少,至于后续可能产生的症状,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厄瑞玻斯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世界,“一会儿欧尼酱会用解构之力将你身体变异出多余的部分剔除再拼接,这样你就能变回变异之前的模样了。”

“那罪火呢?”

“这就是坏消息。”男孩表示无能为力。

“连以撒也做不到吗?”我追问。

“以撒现在不在这里,”厄瑞玻斯说,“但我想即便他在也没什么用,刚才星尝试着把罪火从你的身体里转移出……”

“什么?!!”我看向女孩,“星,都告诉你不能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

“是我让她这么干的。”厄瑞玻斯接过话。

“……等我能动了一定让莉莉丝小姐教训你。”

“随你的便,能让我把话说完吗?”男孩毫不介意,“你的身体已经离不开罪火了。”

“什么?!!”

厄瑞玻斯的话如同晴天霹雳。

“不仅抑制罪火燃烧的药物被你的身体排斥,而且当星尝试把罪火从你的身体里转移的时候,你的脉搏差点消失了。”

虽然之前就想过摆脱不掉罪火,但我能想到最坏的结局不过是被罪火烧死,没想到居然还有带着罪火活下去这种结局。

“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将你的意识和记忆植入一副新的躯体,舍弃这具被罪火依附的身体,实现重生。”厄瑞玻斯接着说,“整个六柱之内,能做到这一点的神明正好有一位。”

“恐怕也只有那一位了。”我接过他的话。

“你们在说谁啊?”女人凑上来。

“起源神,”我和男孩异口同声,“女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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